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但是謝玉等人還是草草散場,追著文渲去了國公府,卻被告知各回各家,有事兒明天再說。


    文渲一回府,直接去了唐樂樂房間,她還沒休息,伏在書桌上看醫生,記錄一些脈案,隻要有時間,她都會做這些事情,中醫博大精深,一輩子都鑽研不完。


    一看文渲的臉色,她就知道不對勁兒,趕緊扶著他坐下,摸摸額頭,有點兒燙手,關切問他:“出什麽事兒了?你臉色**,這是吃多了藥,給我把把脈!”


    文渲這些渾身顫抖,滿心的恐懼後怕再也壓製不住,不急著讓她把脈,緊緊抱著她,把頭埋在她胸前,呼吸她身上淡雅的香味,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唐樂樂從未見他這樣惶恐無助,輕輕摸著他的頭發,像是母親安慰孩子一樣:“別怕,沒事兒了啊!”


    許久文渲才平複心情,抬起頭像個迷茫的孩子一般,道:“草兒,你知道嗎?我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我沒想到,他們會那麽惡毒,要讓我生不如死啊!”


    唐樂樂拍拍他的臉,“惡毒的人多了,所以咱們才要不斷強大,不求害人,隻求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


    文渲這才伸手讓她把脈,手心已經鮮血淋漓,瓷片紮的很深,唐樂樂心中劇痛,忙找來醫藥箱,小心幫他處理。


    “你說你,手不想要了啊,萬一割到了經脈,可怎麽辦?現在的技術,還沒到接經脈的地步呢,不疼的嗎?多大人了,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嘴裏碎碎念著,手上不停,很快幫他消毒,上了藥,倒是不用縫合,可傷的也不算輕。


    文渲在她的嘮叨聲中,一顆心猶如泡在溫水中一般,暖洋洋,格外的安心寧和。


    等她處理完,才緩緩講了花香樓發生的事情,眼裏還殘留著恐懼。


    唐樂樂猛然一拍桌子,氣的來回轉圈,“好一個花媽媽,好一個三皇子,居然敢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欺人太甚,你等著,看我怎麽幫你出這口惡氣,還想當皇上,有我在,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文渲眨巴著眼,雖然很享受被樂樂關心,可被女人護著,感覺自己好沒用呢,這種感覺有糟心有舒坦,好奇怪的感覺,好吧,反正不是第一次護著了,護著護著就習慣了!


    撒完脾氣,怒目一瞪文渲,他也有錯,你不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能被人算計了嗎?


    文渲趕緊舉起手道:“那個,我想洗澡去成嗎?渾身那種味兒,沒吐出來已經不錯了!”


    唐樂樂火氣壓下去了,“去吧,手上別沾水,讓長江長河伺候你洗,虧你還是世子呢,傷了一次有一次的,誰家世子有你這麽慘?”


    文渲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挺慘的,背上的傷還沒好,手上又來,馬上露出無辜可憐的模樣,看的唐樂樂心累,這家夥就會跟自己賣慘,責備的話也沒法說。


    擺擺手讓他趕緊走人,自己得計劃一下,弄不倒三皇子,先把他的錢袋子給打掉,真以為自己怕了他啊!


    花香樓那邊,花媽媽看到文渲大步離開,整個人也是如墮冰窖,這件事兒本就是她安排的,現在被文世子識破了,主子那邊沒法交代不說,那位姑奶奶不定怎麽報複呢!


    很快,小廝在她耳邊低聲稟告:“春娘死了,死不瞑目呢,這可怎麽辦?”


    花媽媽怒道:“怎麽辦?老娘怎麽知道?先把人弄走,毀屍滅跡,還用我教的嗎?”


    緊跟著清溪也來找她,滿臉的恐懼,花媽媽心累,一個個的都夠沒用的,“沒你的事兒,別自己嚇自己,該幹嘛幹嘛,別來添亂!”


    清溪無奈,隻能祈禱文渲不會懷疑自己,畢竟入口的東西那麽多,一一查起來,誰都有嫌疑,花媽媽才是該發愁的那個。


    沒有人察覺這一晚上發生多大的事情,客人們該樂嗬繼續樂嗬,死了一個姐兒而已,知道了也沒人會在意。


    但是唐樂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屍體還有用,讓人給季豐然傳信,留著這個屍體。


    至於怎麽用,她再想想。


    怕什麽來什麽,一大早,花香樓的大門被拍的震天響,花媽媽一夜未眠,嚇得渾身一哆嗦,隨即自己安慰自己:“就算是老娘做的,你沒證據,想汙蔑老娘,也得掂量掂量,他一個世子,怎麽著也比不上皇子,諒他們也不能怎麽著!”


    這麽一想,頓時有了底氣,讓人開了門,掐著腰咋咋呼呼道:“誰呀?一大早的讓不讓人休息了?跑老娘這兒撒潑,也不打聽打聽,老娘的主子是誰?”


    唐樂樂拎著兩個酒壇子,獨自一人走進去,花媽媽提著一口氣,頓時鬆了下來,一個黃毛丫頭,找上門來送死呢,就是弄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喲,這不是萱草姑娘嗎?一大早的有何貴幹呐?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整天價的往樓子裏跑,也不怕將來嫁不出去!”花媽媽陰陽怪氣道。


    唐樂樂冷笑兩聲,這個老鴇子,真以為自己拿她沒法子嗎?


    一腳踩在凳子上,輕蔑道:“行了,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為何而來,你心裏也清楚,紅拂的賣身契給我,我不跟你廢話!”


    花媽媽怒道:“老娘敬你是世子的人,給你幾分麵子,你還抖上了,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跟我要賣身契,你臉大啊?”


    唐樂樂掄起酒壇子摔在客廳裏,一股子濃重的酒精味兒彌漫整間樓,兩壇子下去,酒量淺的聞著都要醉了。


    隨即她拿出火折子,火苗閃爍,趁著她的笑格外的陰森,“這可是提純的酒精,一壇子等於十壇子西風烈,你說能不能燒光你的花香樓啊?”


    滿樓的人頓時驚恐喊叫,四下亂躥,花媽媽強自鎮定,結結巴巴道:“你,你敢,縱火可是死罪,你也休想跑!”


    “哈,我為什麽要跑啊?不就是一間青樓嗎?你信不信,我就是燒了,三皇子連個屁都不敢放,你以為毀屍滅跡就沒事兒了嗎?太小瞧我定國公府了,咱就鬧大了讓大理寺,京兆府好好查查,看看誰先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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