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朝諷刺中夾雜著憐憫地笑了笑,“聖女想多了,隻有心思醜陋,淺薄無知的人,才喜歡用這種幼稚的方式,來滿足她可笑的虛榮心,你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了嗎?


    太可笑了,因為你從未了解過她,所以注定會失敗的,你應該後悔,不該擅作主張,搞這麽多事情,想必大長老知道你這麽蠢,會被活活氣死的!


    還真印證了那句話,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呀,當然,我很感謝你的蠢!”


    聖女越聽越氣,“住口,你找死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成全你!”


    沒等她下令殺了他,葉景朝突然拽過幾個南詔勇士,猛然用力,推到她身邊,他的力道極大,速度又快,等她的護衛反應過來,阻攔幾個,卻還是有兩人撞到了她的身上!


    短暫的混亂之後,倒是沒對她造成傷害,兩人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聖女,您沒事兒吧?”


    聖女看著潔白衣裙上被他們蹭上去的汙漬,鼻子裏好像能聞到他們身上底層人那種肮髒卑賤的味道,想都不想,下意識兩巴掌,扇在他們臉上:“本聖女是你們這些下,賤之人能碰的嗎?來人,拖下去殺了!”


    無數南詔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聖女是慈悲的,是溫柔和藹的猶如母親一般,這個因為一點兒意外就要殺人的女子,還是他們的聖女嗎?


    這時候他們才感覺今日的聖女有些陌生,那陰鷙殘忍的眼神,怎麽會是他們的聖女呢?


    聖女看沒人服從自己的話,越加憤怒:“本聖女的話沒聽到的嗎?護衛,拖下去,其他人都去抓捕漢人,遵從本聖女的法旨!”


    她也感覺不大對勁兒,轉身想要回到高台上,作為聖女,理應高高在上,藐視眾生,漢人都是狡詐的,蠱惑她走下高台,差點兒被賤民褻瀆了!


    在她看來,賤民就是直視自己,都是一種不敬,何況碰到了自己的身子,簡直該死!


    “慢著,聖女就是對街邊的乞丐,都心存憐憫,不管貧困富足,都是她的子民,是她的責任,她從不會因為一點兒小小的冒犯,就會殺人的,你到底是誰?”


    葉景朝冷冷的聲音傳來,讓她身體僵硬,瞳孔猛然收縮!


    有人質疑道:“葉先生說的對,那次我躲避發瘋的野豬,不小心踩了聖女的腳,聖女都沒有怪罪,還幫大家抓捕野豬,關心我有沒有受傷,她的笑容那樣的溫和慈愛,對生命極為尊重,不會輕易要人性命!”


    “就是,我家父親摔傷了腿,聖女親自幫父親治療,絲毫沒有嫌棄,聖女垂愛,父親已經痊愈,活到八十不成問題!”


    “聖女喜歡穿豔麗漂亮的衣裳,從沒穿過白色的衣裳,今天的事情不對勁兒……”


    人群頓時竊竊私語,越看越覺得這個聖女不對勁兒!


    葉景朝衝著她走過去,一字一句像是砸在她心髒上,“聖女一直提倡人人平等,和睦相處,共同發展,敬畏生命,如果山神真的降罪,她寧可自己舍身祭祀,也會守護好百姓的性命,而不是讓無辜的漢人獻祭!


    此時寨主們和長老們都去了聖山,聖女也應該在山上,而不是在此妖言惑眾,諸位,我懷疑這個聖女是假冒的,大家不可上她的當!”


    葉景朝的話,掀起了千層浪,南詔人心中是有疑惑,但是從不敢懷疑聖女,他們根深蒂固的信仰,讓他們不敢對聖女有絲毫冒犯!


    聖女猛然轉身,氣氛中夾雜著一點兒心虛:“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不想遵從本聖女的法旨,居然敢質疑本聖女,你該死,來人呐,把他拿下,本聖女現在就拿你祭奠山神!”


    葉景朝離她已經隻有兩三步的距離,淡淡道:“聽說南詔的蠱術千變萬化,想必改變一個人的容貌,也不是多難的事情,但是容貌可以變,氣質和行為方式都不可能變的,你太自大了,得意忘形,別以為大家都是傻的,會被你拙劣的伎倆所蒙騙!”


    聖女眼裏閃過慌亂,強硬道:“你胡說,我就是聖女,五歲進入聖女殿,十歲修行,我是在聖女殿長大的,不許你汙蔑我!”


    “真的假的,想分辨清楚很容易,等寨主和長老都回來,自然有法子辨認,說不定真的聖女就在山上呢,你是來趁機破壞南詔的和諧,見不得南詔百姓有好日子過,還想讓南詔回到從前衣食無著,貧困潦倒的日子呢!”


    這番話引起南詔人心底深處的恐懼,享受過富足的生活,才感覺現在活的像個人,以前那種日子,簡直如同地獄一般,隻有真正經受過貧窮,才能深切感受到那種無助絕望!


    人都是自私的,信仰也是讓自己過得更好!


    葉景朝已經占據主動,自信一笑:“來人,請聖女安靜下來,真假很快就能揭曉!”


    聖女看著眾人越加懷疑的目光,氣的大吼:“你們敢?你們這些賤民,誰敢碰我?”


    “咱都是君子,豈會做出冒犯女子的粗魯行為,隻要聖女別輕舉妄動,我們自然會尊重你的,審判會交給諸位長老和寨主!”


    南詔人心裏有懷疑,但是沒確定事實真相,也不敢真的把她怎麽樣,葉景朝的提議,正合適,他們就盯著聖女,不讓她跑了,也不會動手,萬一是真的,他們什麽都沒做,也不能處罰他們!


    聖山上,唐樂樂見到了所謂的山神廟,青目獠牙,凶神惡煞一般的山神,塑造的跟猛張飛似的,一點兒都不好看!


    三牲擺上,香爐法案都準備好,唐樂樂按照大長老教授過的禮數,虔誠禱告,不管真假,心存敬畏,保持理智,是她的準則!


    大長老則心神不寧,頻頻看著山下,怎麽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不會出了意外吧?


    唐樂樂剛把檀香插在香爐裏,做最後的禮儀,卻聽到一陣爆竹聲,隻是不尋常的爆竹聲音更大,飛的更高,神色一緊,猛然看著大長老,山下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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