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睡得朦朧之際,黑暗中忽聽細微的響動,齊小曲第一時間有了警覺,悄然摸去枕頭底下,那裏有把隨身攜帶的手槍,小巧玲瓏的外形很適宜收藏。


    頭頂天花板極微一動,她猛地仰頭,一個黑影已經朝著她撲了下來,她身形矯健的跳了起來,雙掌握拳揮了出去,黑影明顯一愣,下一瞬就回擊過來,兩人很快就糾纏在了一起。


    齊小曲暗道這人身手不弱,隻是並無傷她之心,拳風略顯遲疑,齊小曲便借由他不敢傷及自己要害那一絲猶豫不決,得以有縫可插,在黑暗中摸到他的額心,冰冷的槍口指了上去,那人一怔,顯然不敢相信自己這麽快就被反擒住,齊小曲伸手打下牆壁的燈開關,看清楚這人,一個渾身肌肉發達的大塊頭,滿臉的橫肉,正死死的瞪視著自己。


    “是誰派你來抓我的?”她出聲問道


    這大塊頭眉目一橫,默不作聲,齊小曲冷聲道:“我耐心有限,你最好乖乖回答我,不然我一個機會也不會給你。”


    槍口猛地一擊,在他額頭上砸了個血印子,這人吃痛悶哼,依舊默不作聲。


    齊小曲暗忖這人死擰,沉吟一下道:“不怕死是吧,終身殘疾如何?”


    這人臉上一怔,麵色細微一變,齊小曲槍口驀地移上他的肩井穴位:“要是一邊一下,你還能幹什麽?你的主人恐怕不會要你了吧。”


    輕描淡寫,擊中弱點,他忽然出聲:“是克裏斯。”


    克裏斯?這名字好陌生,她不記得得罪過這人!


    “浮生若夢的老板。”


    她微怔,猜出一二來,移去槍口:“你滾吧,算你命大,今晚我不想殺人。”


    那人被他一放,很快就消失無影無蹤,齊小曲跑出臥房,往隔壁看了眼,見裏麵沉黑一片,想這兩間臥房雖然挨得近,但是隔音效果顯著,剛才動靜不大,陸北深應該沒聽到才是。


    ——


    實則,陸北深並不在房間,而是將車開到附近湖邊呆了一會,即使深更半夜,仍然是十足清醒,並無一絲睡意,這也是多年早有的習性,習慣性失眠,並且持續多年,歸咎於童年時期的一段黑暗記憶造成,變得如狼一般的習性,夜越深,思維越清醒,視物能力比白天清晰數倍,多年來,最多睡足四個鍾頭,不過自從這些天齊小曲呆在身邊起,這種失眠狀況越發嚴重了,到底影響太深,攪亂一池平靜的心湖。


    一通電話撥了過來,他眉心一蹙,聽了幾秒,眸色大變,飛轉車頭就往酒店馳去。


    一直到敲開齊小曲的臥房門,看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麵前,這才安下心裏,齊小曲詫異的盯著他衣裳整潔,連一點睡過的痕跡都沒有,感到很是納悶,他卻隻是習慣性揉揉她的頭,叮囑她做個好夢,轉身去了臥房。


    ——


    同一時間的某處私人豪宅內


    當克裏斯聽到屬下帶回來的消息,陷入震驚,他想不到那個看起來純淨無害的女孩居然會用槍,身手還有那麽兩下子,自己屬下明明是個實打實的練家子,竟然在她麵前栽了跟頭,沉下臉來猜測她的身份,半天無果,打了個電話給妹妹妮娜。


    那頭聽到這事也是大為吃驚,仍舊不死心:“我不管,我就要他,哥哥你不是很有勢力嗎?難道還擺不平那個死丫頭。”


    “胡鬧。”克裏斯生出怒意來:“我不想再插手這事,依我看來對方肯定不簡單,還有她身邊那個男人,開了輛那樣的車,一定大有來頭,你非要捅出婁子才甘心嗎?”


    “我不管,我非要得到他不可,既然你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


    聽到妮娜在那頭賭氣,克裏斯莫可奈何,他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氣,驕縱得無法無天,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打算怎麽辦?”


    “殺了那死丫頭。”


    克裏斯驚道:“你瘋了不成?”


    “我沒瘋,既然你不幫我,我自己解決。”


    克裏斯從來不知道自己妹妹有這麽偏執,感到無奈的同時,總有不好的預感,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妮娜出了場重大車禍,車子起了場大火,所幸撿回一條命,隻是左腿粉碎性骨折,迫不得已做了截肢手術,等她醒來,根本無法接受自己一下子變成殘疾的事實,哭天搶地鬧自殺,克裏斯痛心不已,聽完她斷斷續續說完整件事的過程,才感事有蹊蹺。


    原來妮娜一路跟隨陸北深的車子開去金景雪山景區,中途看見陸北深下車去了趟超市,正好趁這個機會,掏槍對準車裏的齊小曲,誰知路邊突然就撞來一輛車子,將她連人帶車撞飛過去,當時就陷入了昏迷。


    聯係這一係列的事情經過,克裏斯當即下令:“將齊小曲給我抓來。”


    屬下稟報:“他們已經離開了寶拉城,往雲浮方向去了。”


    這更加印證克裏斯的猜測,立即道:“安排人馬,我親自去抓人。”


    ——


    雲浮


    一路過去,海拔漸漸拔高,視野裏出現如夢似幻的景致,白皚皚的雪山連綿起伏,幽深的峽穀,湖泊青碧,牛羊成群,還沒到花開的季節,牧草略顯枯黃,但是這樣的景色還是迷刹眼球。


    車子一路往南行走,到了天際出現橘色晚霞,遠遠的出現一座燈火通明的院落,依稀看到院落麵前站著一撥人,車開近去才看清他們,全部都是正統的當地服飾,為首那位膚色黝黑,五官深邃的中年男人笑容滿麵地迎上前來。


    “外麵風大,都進來坐吧。”


    紮赫領著眾人往屋裏走去,與陸北深並肩敘舊:“陸先生,好久不見了,上次見麵還是四年前吧,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陸北深笑道:“哪的話,這塊美麗的土地我一直都記得,就算今天不來,以後也會過來的。”


    紮赫爽朗地笑著介紹身邊一個豐腴的婦女,那女人一臉的憨然可掬的笑:“這位是我的夫人卓瑪,不知道陸先生可還記得?”


    陸北深勾唇一笑:“當然,還有個八歲的兒子是吧?”


    紮赫目露驚喜:“陸先生好記性,兒子的確八歲了,當年陸先生走的時候正好四歲,今天正巧去姑姑家了。”


    眾人踏入庭院之中,紮赫一伸手,紛紛落座,麵前搭建一爐火塘,熊熊篝火上擺著一隻烤全羊,豐盛的美酒佳肴擺滿一張長長的桌台之上。


    不久,熱情的氣氛逐漸高漲,男人們把酒言歡,侃侃而談,女眷們圍著篝火跳舞,唱著當地民謠,悠悠的曲調激蕩在每個人心底。


    紮赫舉起酒杯到陸北深麵前:“陸先生,我敬你一杯。”


    與他碰杯,陸北深抿酒而下,眉也不皺。


    齊小曲津津有味地將目光放在了那些跳舞的女人身上,直到紮赫端起酒杯到她麵前:“來,陸夫人,我敬你。”


    她清目一瞠,一臉訝然,紮赫一臉純淨又真誠的笑,舉杯不落,打趣道:“陸夫人可別拒絕哦,不然我會傷心的。”


    手裏酒杯一動,齊小曲默默地碰了一杯,火辣的酒下到喉嚨口,一時沒忍住,嗆咳起來,眾人見此哈哈大笑。


    紮赫誇讚道:“陸夫人真是爽快。”


    旁邊伸出一隻手掌輕拍著她的後背,陸北深溫潤的嗓音落在耳邊:“慢點喝,這酒有些烈,很容易醉。”


    齊小曲心底默默念,她又什麽時候變成陸夫人了,這轉變有點大了吧!


    不經意掃她一眼,陸北深眯眼一笑:“在想什麽?”


    齊小曲扁扁嘴:“你知道我在想什麽,陸先生!”


    ------題外話------


    雲浮是地名,大家能猜到這是啥地方嘛,嘿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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