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木村是西部最西邊的一個小村落,從川洲開車到那邊最少也要三天時間,這一路過去風景如畫,池幕灃就當旅遊了,齊小曲雀躍得就像個小孩。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經過雲浮一條公路,車子突然拋錨,油表也空落下來,看到附近一片私人牧場,池幕灃沒轍將車開了過去,牧場男主人正在喂馬,看到車開到自家門口便過來了。


    紮赫笑道,“車子怎麽了?“”


    池幕灃從車上跳下來道,“車子拋錨了,油也沒多少,可否跟你要點油?”


    這邊屬偏僻地帶,幾乎每家每戶都會自備汽油,池幕灃知曉這點,才會直接過來。


    “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去拿。”


    紮赫進屋去了,齊小曲在車上坐不住下了車,眯眼看著麵前壯闊的牧場風光,舉起相機到處抓拍。


    在院落裏晾曬衣服的卓瑪探出頭去,看見齊小曲熟悉的身影,有些不確定地擦眼睛,趕緊扯往院外走的紮赫,“我說孩子他爸,那不是齊小姐嗎?”


    紮赫定睛一看,咧嘴笑道,“還真是齊小姐。”


    “這個男人是誰?”卓瑪問


    “哦,是過來買油的,車子好像拋錨了。”


    卓瑪奇怪道,“齊小姐怎會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陸先生呢?”


    “這事我也不清楚,咱們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卓瑪放下手裏的活,跟紮赫一起出了院落,池幕灃過來笑道,“謝謝你,不然這偏僻地方,還真不好找加油站。”


    “沒事,這出遠門總會遇到些小麻煩,這邊離縣城還有三十公裏左右,到縣城以後給車做個全麵檢查吧。”


    池幕灃遞了十張百元大鈔過來,兩人都擺手,這麽點油最多一百塊,也給得太多了。


    卓瑪道,“不用給,我們跟齊小姐認識,都是熟人了,給錢就太見外了。”


    池幕灃聞言一驚,有些意外地看過去,齊小曲收起相機走了過來,一臉笑盈盈道,“你們這邊風景真好,空氣也特別新鮮。”


    紮赫跟卓瑪兩人同時一愣,感覺有一絲不對勁,齊小曲看他們的眼神相當陌生,就像從來沒認識過一樣。


    “齊小姐?”


    齊小曲一怔,“你在叫我嗎?”


    卓瑪點頭道,“齊小姐難道不認識我們?”


    “認識你們?”齊小曲微微一驚,看這兩人一付認識她的表情,不確信問道,“難道我們以前認識過嗎?”


    紮赫迷糊了,“齊小姐問這話什麽意思,我們不太懂,陸先生呢?”


    “陸先生又是誰?”


    齊小曲也迷糊了,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麽,一下齊小姐,一下又陸先生。


    “我叫寶萊,不是什麽齊小姐。”


    紮赫跟卓瑪均是一怔,卓瑪道,“你難道不叫齊小曲嗎?”


    “我不認識齊小曲,難道跟我長得很像嗎?”


    現在又出來個齊小曲,之前是靈雀,齊小曲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


    眼前這個女孩明明就是他們認識的齊小曲,連長相聲音都一模一樣,她本人居然說自己叫寶萊,完全陌生的名字令夫妻兩人都懵住了。


    紮赫道,“已經是中午了,不如兩位留下來吃頓午飯再走吧。”


    池幕灃笑著拒絕,“客氣了,車子修完就走,不麻煩兩位了。”


    打開前車箱,池幕灃檢查車況,齊小曲閑得無聊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機,卓瑪將紮赫拉到一邊小聲道,“我看這事有蹊蹺,你說要給陸先生去個電話嗎?”


    紮赫沉吟道,“你去跟她說說話,我這就進去打電話。”


    紮赫進屋後,卓瑪走去跟齊小曲閑聊,“你們這是要到哪去啊?”


    齊小曲笑道,“打算去西部玉木村,大姐知道麽?”


    “喲,還挺遠的,這一路這麽遠,路上可要注意安全。”


    “謝謝卓瑪。”


    卓瑪一愣,“怎會知道我叫卓瑪?”


    齊小曲笑嘻嘻道,“剛才我聽見你老公叫你,他叫紮赫,你叫卓瑪,我說的沒錯吧?”


    “哦,原來如此。”


    卓瑪繼續問道,“那位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我們是…………”


    齊小曲在腦子裏搜刮個形容詞,“他是我哥哥。”


    “你們是兄妹?”


    “嗯,算是吧。”


    卓瑪有些懵了,記得曾經陸北深帶她過來的時候,她有問過,齊小曲沒有哥哥,若是有,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陸北深,怎會突然多出一個哥哥。


    “你真的叫寶萊?你是川洲人嗎?”


    齊小曲一笑道,“我不是川洲人,我的名字一直叫寶萊,你們認識的齊小曲真的跟我很像嗎?”


    “像極了,簡直一個模樣出來的。”


    齊小曲陷入風中淩亂,這靈雀也跟她長得像,這究竟怎麽回事,也太巧了吧!


    —


    屋裏這頭,紮赫連續撥了六個電話給陸北深,那頭一直是無法接通狀態,也不知是他們這偏僻地方信號不好,還是怎麽回事。


    他走去兒子黑希房間,“黑希,你看一眼外頭,是不是你齊姐姐?”


    正在做作業的黑希趕緊跑到窗口探出視線,激動道,“是齊姐姐啊,吉兒也過來了嗎?”


    “吉兒沒過來,”紮赫敲他一記嚴厲道,“才多點大,就惦記女娃了,給我乖乖寫作業。”


    黑希拉門就往外跑,“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紮赫一歎,跟著走了出去,黑希高興地喊齊小曲,“齊姐姐,就你一個人過來嗎?吉兒跟陸叔叔呢?”


    齊小曲一頭霧水,“我不是你齊姐姐,你們都認錯了。”


    黑希同樣一頭霧水,“怎麽可能認錯,你明明就是齊姐姐啊?姐姐你是有難言之隱嗎?”


    齊小曲:“……………”


    車子修好了,池幕灃招手道,“寶萊,上車吧,我們該走了。”


    齊小曲從小板凳上坐起來,揮揮手道,“我該走了,打擾你們了。”


    盯著那輛車遠去,一家三口石化在家門口,黑希反應過來道,“爸,齊姐姐這是怎麽了?”


    “這事隻有問你陸叔叔了,爸爸也不知情。”


    “那你打電話問陸叔叔啊?”


    “打了,打不通。”


    卓瑪道,“齊小姐不會被拐跑了吧?還是有壞人在場,她不敢直接跟我們說?”


    紮赫有同感,“待會我再打陸先生的電話,他們說是要去哪嗎?”


    “玉木村!”


    —


    經過聖城郊外的時候,齊小曲看見一棟漂亮的別墅矗立在雪山之下,說起來這樣的別墅在西部隨處可見,可不知為什麽,她突然很想去看看,等車開出一段路,不住回頭,終於喊道,“我能去剛才經過的別墅裏瞧瞧嗎?”


    說的就是曾經她跟陸北深在聖城的時候的住所,曾經他們說過來年的冬天再過來,現在已是深冬,失憶後的她一個人過來了,卻並不知這是哪,隻是有種強烈走進去看一眼的衝動。


    池幕灃心思通透,猜到了原因,還是將車倒了回去,從一條大道開到別墅大門口,別墅是這邊酒店形式的一種,平常沒有客人都是大門緊閉,池幕灃下車走去跟


    管理員說了兩句,走來對齊小曲眯眼笑道,“下車吧。”


    從別墅客廳窗口望去,雪山下的牧場一眼遼闊無際,草地上開滿姹紫嫣紅的鮮花,天邊泛著點點金光,美得像副畫。


    她收回視線,在別墅裏四處走動,轉頭道,“幕灃,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棟別墅感覺好熟悉。”


    “可能之前來過聖城,住的就是這棟別墅。”他淡笑道


    她發現一間琴房,自然就走了進去,一架墨色鋼琴落入視線,琴蓋上的泛黃琴譜翻到第六頁的“春暖花開”,她幾乎無意識就將雙手落於黑白琴鍵上,照著音符彈奏出浪漫的曲調,視線落到窗外的草場上,腦子電光石火浮現一抹修長的身影立在柵欄邊上,似乎在吸煙,但是這樣的影像隻是眨眼之間,她還沒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畫麵就消失不見。


    池幕灃靜靜地聆聽她彈奏著美妙的曲調,心情從未有過的平靜,他勾起嘴角,一抹舒張的微笑蔓延。


    尾音落下,她驚奇地盯著自己的雙手,低喃道,“我居然會彈鋼琴?”


    這一切都如此奇妙,她不僅會彈鋼琴,她剛才腦子裏居然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不是池幕灃,但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池幕灃過來摸摸她的腦袋,開玩笑道,“原來還有音樂天賦,不錯哦。”


    “你別笑我了,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她抬起晶亮的眼睛看他,“好聽嗎?”


    “嗯,悅耳動聽。”他不吝讚美道


    聞言,齊小曲就像小孩得了顆糖,甜甜的笑了。


    —


    天黑之前,終於到達離玉木村三十公裏的縣城,在縣城最好的酒店開了兩間房住下,第二天清早才開車去玉木村,這一路過去,就像池幕灃所說,藍天白雲,還未到春天,雖不是牧草青青,不過能夠想象到了春天該是這樣子,近處牛羊遍地,遠處大片茂密的鬆杉林,依稀可見皚皚的雪山一角。


    車子在玉木村口停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相視一笑,僅是用飛鏢射中這塊偏遠的村落,居然真的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了。


    每個經過的村民都會多瞧一眼,車子醒目,兩人靚麗的外表在他們看來也是道風景線。


    盯著麵前大片的村屋,齊小曲傻眼,“我們真的要在這裏住下去嗎?”


    池幕灃聳肩笑,“可是你決定的。”


    她轉轉眉眼,“那好吧,既來之則安之,雖然條件不怎麽樣,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那就下車吧。”


    從村口一路走進去,兩人回頭率百分百,一路問過去,終於在一戶人家問到,在玉木村的山頭有棟院落,過去一看,兩人當下就決定住下來,屋後是森林湖泊,屋前有片大的木柵欄,齊小曲決定去買些羊駝過來,剛才經過一個羊倌的家,看見他家牧場上的羊駝可愛極了。


    池幕灃眯眼打量這片地方,“寶萊,我們先住上幾天,要是你不適應,隨時可以換地方,我們可以去大城市,或者國外都隨你。”


    齊小曲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先住下吧,我覺得這挺好的。”


    “起風了,進屋去吧。”


    進屋以後,兩人才意識到什麽都沒有,連基本的做飯工具都沒有,下午的時候池幕灃開車出去了,用車運回好多東西,小到鍋碗瓢盆,大到電視劇冰箱,將屋子布置一下,又是一片斬新。


    傍晚的時候,羊倌過來了,牽著十頭可愛的羊駝崽,齊小曲瞅著這些小家夥高興得抱著它們又親又摸。


    “瞧,它們的眼睛好大,網上叫什麽來著?”


    “草泥馬。”


    池幕灃瞅著這些臭臭的羊崽,一臉嫌棄,“羊不像羊,馬不像馬,哪可愛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它們的可愛就勝在它們單純,每天自由過活,不像人類那樣複雜。”


    見她這麽寶貝這些小羊駝,池幕灃搖頭輕笑,走到柵欄邊上抽支煙。


    ——


    三個月後


    雲浮紮赫家


    自從上次看到齊小曲以後,紮赫一直想不通,這人好好的怎會不認識人了,他又找來電話薄,滑到陸北深的手機號定睛一看,猛的拍腦門,他上次居然將其中的8字,看成個6字,難怪撥了這麽多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原來號碼一直是錯誤的。


    卓瑪走進來道,“孩子他爸,在看什麽呢?”


    “糟糕了,我上次把陸先生的手機號給看錯了,齊小姐現在還不知怎麽樣了。”


    卓瑪淡定了,“齊小姐都說跟他哥在一起,說不定是過去西部那邊旅遊,你也別瞎操心了。”


    “你別忘了,齊小姐有些不對勁,連咱們都不認識了,這事肯定不正常,我得再打個電話給陸先生才行,要是這事陸先生知道還好,要是不知道豈不是壞了大事。”


    紮赫馬上按照準確的手機號仔細地撥了一遍,聽見那頭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機主暫時無法接通,請在“嘟”地一聲後留下語音留言!


    嘟……


    紮赫腦子裏一片空白,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還真不知該怎樣表達,怔了半天,那邊又嘟了一聲掛斷。


    “你怎麽不吱聲啊?”卓瑪蹭他道


    “手機沒人接。”


    “那就發短信過去。”


    紮赫立刻點開短信編輯,想了老半才組織好語言發過去:陸先生,我是紮赫,事情是這樣的,三個月前…………


    ——


    川洲


    陸氏集團會議室


    擱在桌上的手機連續震動三聲,陸北深掃了眼手機屏,顯示有三條短信,他皺皺眉,將手機扔回西裝口袋裏,繼續接下來的會議。


    會議結束,他去了個飯局,吃喝有兩個鍾頭,後來跟生意往來的合作商去了夜場,淩晨三點才回到山頂別墅,人已經醉了,現在不像從前,能喝到醉絕不想清醒,別人說的醉生夢死,他這一年來都在循環,開心的一刻是在夢到她的時候,痛苦的時候是在清醒的時候,意識到她走了的事實,卻不得不繼續這樣殘缺的人生,那才是最折磨,偏生他在所有人麵前完美掩飾,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唯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卸下所有。


    脫去外套,他一頭就倒在沙發上,眯著醉醺的眼,定在櫃台上相框裏女孩的笑臉,染了血絲的眼漸漸通紅,心髒一陣劇烈收縮,痛到他捂住心髒,深吸口氣,這才緩過來,自從齊小曲過世以後,便患了心絞痛的毛病,最近越來越頻繁,老何多次勸他去醫院檢查,每次都被他淡然拒絕,這毛病他清楚,無藥可醫。


    半夢半醒間,手機在兜裏又震了一聲,他眯眼盯著口袋裏亮著的提示燈,緩緩地伸出手去摸了出來,總共兩個未接來電與四個短信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他點開第一條短信,極迅速地掃了一遍,腦子裏嗡地一聲,頓時醒酒,驀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點開第二條短信,然後是第三條,到最後一條短信看完,手指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染了血絲的眸子瞬間清明,微微一眯,劃過巨大的漣漪。


    —


    紮赫家


    還在睡夢中的紮赫被一通長響的電話鈴聲吵醒,迷糊中摸到手機看到一串號碼,一屁股從床上坐起來,點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男人磁性好聽的聲線從那頭傳了過來。


    ——陸先生,你可算是來電話了!


    ——對對,我確定是齊小姐。


    ——不會弄錯的,我老婆和我兒子都看到她了,怎麽可能弄錯。


    ——對,就是三個月前的事,其實那天我就打了電話給你,都怪我把號碼給搞錯了。


    ——她跟一個男的在一起,兩個人聽說是去西部玉木村。


    ………


    掛斷電話,紮赫徹底沒睡意了,趕緊搖醒他老婆:“孩子她媽,趕緊醒來,陸先生要過來了。”


    卓瑪迷糊地睜眼,“要來也是明天的事,你現在急什麽,三更半夜不用睡的?”


    “陸先生現在就過來咱們家,他開飛機過來,四個小時就能到,你就別睡了,趕緊起來收拾一下迎接陸先生。”


    “他知道齊小姐的事了?”


    “聽陸先生的語氣,好像完全不知情,還好我打了個電話過去,不然這事就麻煩了。”


    “難道那個年輕人真是拐走了齊小姐,這該如何是好,都過去三個月了。”


    “年輕人看起來不像是對齊小姐有壞心,咱們就別瞎想了。一切等陸先生過來再說吧。”


    天剛亮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就有了飛機的轟鳴聲,兩人跑出院落,金燦燦的朝陽下的牧場上,停下一架私人機,機艙打開,男人修長優雅的身形從飛機上跳了下來,大踏步朝這這邊走了過來


    紮赫迎了上去,“陸先生,你可算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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