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北澤墨離去的身影,從前隻聞他紈絝之名。而今平滄橫,興略城,治水患,布城防,蕩流寇,救人質,樁樁件件,都是做的漂漂亮亮。


    而這一切,很大一部分原因,大抵還要歸功於一個女人。如此,倒是讓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既能導他向上,大抵心性不差,隻與老四斷的幹淨的話,倒也無妨。北澤彥負手行至窗下。月明星稀,他又有多少個日夜不曾好好看過星光。無心皇權,卻終被推至風口浪尖,不得不在洶湧暗流中登上高位。說起來,倒與她的過往有些許


    同病相憐。


    老七說身為一個軍人,他覺得慚愧。那麽他,身為一個掌權者是否更應汗顏?


    朱雀大街夜市,白木雪易雨霏慌慌張張跑了一路,終是在偏僻小巷甩掉那群賣糖葫蘆的小販。


    “姑娘,你六年前到底做了什麽?”看著白木雪扶牆喘氣,易雨霏伸手撫了撫她的背。“六年前?太久了,哪還能記得。”白木雪搖搖頭,晚間她泡澡的時候,北澤墨便被急召入宮,宋姐姐也一並離開了。她在家中也坐不住,便跟雨霏來了夜市。在路邊遇上


    賣糖葫蘆的小販便要了一串,誰想竟被小販拉著問姓名住處芳齡,太可怕了。還好她跑的快。


    “你不會是買糖葫蘆不給錢或者端了人家小作坊吧?”易雨霏歪了歪腦袋,這是她能想到的比較靠譜的理由,否則,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何苦如此。


    “怎麽可能。”白木雪擺擺手“我可是一等良民,萬不會買東西不給錢,端了人家小作坊,毀人生計的事,更是做不出來。”


    “哦,那現在怎麽辦?”易雨霏應和了一聲。


    “再過一會兒,夜市就散了。”白木雪說著探了頭出去瞧了一眼,遠遠的,但見巷口空空,想來追她們的人應當是已經離開了。


    回到河西的時候,夜已稍深,白木南正提著燈在露雨橋上等她們。


    “看你一頭的汗,玩的可開心?”白木南搖搖頭,拎起袖角替她拭了拭額頭,眼中都是寵溺。


    “開心的。”白木雪咧嘴笑道,本來是開心的,都被糖葫蘆攪合了,開心變刺激,她發誓,這一個月之內,她絕不會再買糖葫蘆。


    “以後還是要早些回來才好,雖是京城,也少不得地痞無賴。晚了,終歸不安全。”長兄如父,白木南語重心長。


    “知道了哥,我們快回去吧,你明天還要去工部呢。”白木雪自然挽上白木南的手臂。


    “好。”白木南點了點頭,卻聽雨霏道了一句“我來吧”便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燈籠,走在了前頭。


    “辛苦你了,易姑娘。”白木南牽著白木雪緊跟其後。


    這一夜,出奇的安靜,白木雪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直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再醒來時,悄悄去了隔壁房間,那本是哥哥的房間,之後一直被北澤墨賴著。昨夜裏她悄悄放在他床頭的衣服,照舊整齊的擺放著。想來他昨夜應是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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