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交易,但白木雪仍是禮貌的頷首致意,至少她有了把事故終結的機會。


    “你瘦了。”白木雪已退至第一道閘門後。杜晚深隔著門仔細打量了一番門外的阿染。


    “你若是隻想說這些廢話,我便不奉陪了。”阿染垂著眼瞼,始終不曾看他一眼。


    “對不起,謝謝你還活著。”杜晚深低頭笑了笑,眼中已沒了曾經的陰騭。


    “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毀了我的一生,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想揭過嗎?”這一聲對不起,反倒是激怒了阿染,壞人就要壞到底啊,臨死了自省算怎麽回事。“你當真從來沒有愛過我一點點嗎?”杜晚深歎了口氣。在她麵前,什麽陰謀詭譎,皆是浮雲,若當初她沒有離開的話,也許自己也不是現在的自己。果然每個人都要為自


    己的選擇負責,自要了她那一刻開始,自己便應該有從此失去她了的覺悟。隻是當年天真的他還認為隻要有了孩子,便能將她留在身邊。


    “沒有。”阿染憤憤對上杜晚深的眼“我救了你,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又做了什麽,強暴我,逼死我夫君。收買我的家人,讓我回不了頭……”


    “我知道了。”杜晚深一聲自嘲“謝謝你來見我最後一麵。”


    “後悔無期。”阿染平複情緒,轉身走向閘門之後。這一轉身,便是相見無期。杜晚深默默坐回鋪上,忽覺臉側滑過一道溫潤。“我哭了嗎?”杜晚深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我在哭什麽呢?她還活著,不是很好嗎?再過不久,


    自己也可以解脫了。自己的罪孽,自己扛,這樣的結局不是很好麽?


    杜晚深說,東西被他收在書房的暗格中。未免夜長夢多,出了大獄,白木雪便匆匆潛入已被查封的杜府。阿染不放心她一個人,便陪了她一道去,給她在門口把風。照著杜晚深說的,果然便找到了暗格,在其中一番找尋,終於找到那個收藏著半份遺詔的錦盒,正欲離開,卻在牆角看到一本掉落的手劄,封麵上寫了大大的阿染兩字。


    順手便撿起收進了懷裏。


    杜晚深與阿染的故事,此前聽北澤墨講過一次,卻不知,在杜晚深的立場,這件事又是如何闡述的。小心翼翼出了門,與阿染回了來時的矮牆邊,便要再翻出去。隻是爬上牆頭還沒來的及去拉阿染的瞬間又讓她縮了回去。不知何故,牆下,竟站著北澤燁,正好整以暇笑


    眯眯的看著她。這個變故直叫白木雪頭皮發麻。北澤燁如何會知道她的行蹤,甚至連她要從哪一片牆出去都知道。或者說自己一開始便已被他跟蹤?


    若是如此的話,他對自己為何要來此處的原因又了解多少,更甚者,是否大獄中也有他的眼線。白木雪隻覺莫名有些戰栗。


    “怎麽了?”阿染疑惑的小聲問道。


    白木雪皺了皺眉,在阿染掌心裏寫下“牆外有人,冤家路窄”八個字。“那現在怎麽辦?”阿染蹙了蹙眉。白木雪搖了搖頭,牆外突然傳來匆匆腳步聲,繼而響起一個男聲“見過王爺,卑職收到舉報說有人翻進了這院子,敢問王爺在此處可見的有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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