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便衣冷眼看著曹雲,見曹雲要拐進步行小巷前往公寓,上前:“喂,幹嘛的?”曹雲這身打扮雖然不是很貴,但是也肯定不屬於低收入人群。


    “沒幹嘛。”曹雲回答。


    “證件。”


    很多人認為律師和警察不對路,實際上不少時候確實有這樣的情況,警察覺得律師煩,律師又特別喜歡對警察說教法律。曹雲也許是異類,他從不和警察較勁,這隻是人家的一份工作而已,該禮貌的他會禮貌,也不會去鑽一些警察疏忽的漏洞為難人家。比如現在明顯對方是警察,沒必要再讓對方先出示證件。


    律師證比護照好用,路燈昏暗,便衣拿了手電筒照看證件,職業和曹雲打扮對路,將證件還給曹雲:“這段路黑,自己小心。”


    曹雲和善點頭,進入了更加昏暗的小巷。不熟悉路就跟隨導航走,即使麵前是刀山,也先走再看看情況。小巷盡頭是破敗的圍牆,圍牆邊下種植了一排青菜。按照導航所說,朝左邊走,一道鐵門從內朝外開,險些撞上曹雲,這鐵門的麵積基本就占了小路一半的麵積。


    一名婦女將水潑出去,也沒有發現曹雲,又把鐵門關上了。曹雲通過窗戶的窗簾縫隙朝裏看,還是挺溫鑫的,一家四口人圍坐在地上看最小的孩子學寫字。關上門,拉上窗簾,一個溫暖的小窩是對一天幸苦勞作的人最大的獎賞。


    一分鍾後終於走出了小巷,麵前寬敞了起來,這邊是兩棟七層的公寓樓,周邊的麵積不小,有籃球場,有門球場。道路也變成了平整的水泥路。


    不過氣氛不是很友好,公寓樓一層的便利店邊,四個青年坐或者靠在台階上,看著曹雲互相交頭接耳。手臂上的紋身說明他們不是普通青年。這些青年再過十年也許會遮掩刺青,但是現在他們恨不得扒光衣服,把所有刺青露出來。


    一名小孩小跑向他們,他們立刻警惕起來,一人迎接小孩,另外三人朝曹雲方向靠過來。曹雲並不想停留在這裏,導航隻能導到這裏,房間號是導不到的,曹雲正在尋找醒目的標誌,最少找到a棟和b棟。


    三個青年似乎不怕生病,淋著不大的雨出了遮雨區,靠近曹雲,一人問:“喂,幹嘛的?”


    問話和警察便衣是一樣的,曹雲看了他們一眼,沒理會,終於看見了a棟,朝側麵走去。這下三人不高興了,原本是擔心曹雲找茬,現在曹雲不找茬,他們反而不高興。


    “說你呢,傻x,站住。”一個青年跑到前麵攔住了曹雲。


    曹雲不太會和這些人交際,如果是大混混,最少還有利益可說,小混混有時候就是不高興,看你不爽,認為你冒犯了他的高貴尊嚴而和你玩命。不過,小混混之所以混,為的也就是獲得普通人的畏懼。這種畏懼感他們通常認為是尊重和與眾不同,為了維護這種尊重,有必要時候他們會不顧後果的做一些愚蠢的事。


    “嘿!”寒子提著垃圾出現在a棟四號入口,距離他們不到十米。把垃圾一扔,忙上前:“你們幹嘛,他是我朋友。”


    一個青年打量下寒子,顯然不是很熟悉,但是知道寒子住這裏:“你朋友很拽。”


    寒子擋在曹雲身邊,曹雲側傘幫她遮雨,寒子先莫名其妙看了曹雲一眼,而後一指領頭青年:“我和大黑是朋友,不要惹事。”


    大黑似乎是附近罩得住的人,一個青年扔場麵話:“這次算你運氣,下次小心點,小子。”三人朝地上吐口口水,拉開牛氣的步伐,轉身離開。


    寒子回頭道:“他們是附近混的,經常充當娛樂廳的老板的打手。別小看他們,平時都在健身和練搏擊,身手還不錯的。”


    “是。”


    “你怎麽來了?事先怎麽不打個電話?”


    寒子的話明顯多了一些,曹雲還沒接口,寒子道:“先上去坐。”


    ……


    寒子的住所在三樓,麵積不大,二十來平方,一個洗手間,一個三平方的廚房,一個能曬衣服的兩平方小陽台,還有就是一個大間,臥室和客廳一體的大間。房間收拾的還算比較清楚,不過私人物品不對。


    寒子:“你先隨便坐,我去下洗手間。”悄悄的拿走椅子上的文胸,到洗手間去穿戴。


    寒子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聽見樓下咆哮,喊罵聲,寒子到小陽台朝下看,回來了:“這邊有兩夥人在賣東西,每個月談判一次,但是每次都會有人違反談判的規定,然後就再談判一次。談判前,誰越界了就會被打。”


    曹雲問:“聽說這裏治安不太好。”


    寒子穿的是一件大襯衫,外加短褲,襯衫太長,如同沒穿短褲一般,曹雲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腿很漂亮,漂亮的腿很多,這雙腿很結實。曹雲轉頭看向小陽台,那邊沒曬衣服,吊了一個沙袋。看來莫蔚說寒子是空手道四段應該有一定可信度。


    寒子敏銳的察覺到曹雲的目光,這時候的她本很不適合接待客人,沒穿文胸,衣服寬大。換了其他人,寒子是不會理會的。但是這些天的合作之下,寒子對曹雲挺好有好感。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微笑待人,給自己一種很柔弱又很聰明,有修養的感覺。


    寒子回答:“大家都說亂,其實亂的不是混混。大家認為亂的原因賣貨的人,賣貨他們兩夥人,大黑和大白都有一個規矩,不冒犯這裏的住戶。特別是大黑,沒事還會派人幫忙孤寡老人修理電路和通下水道。真真導致治安不好的,是城鄉結合部和公寓裏住的人很雜,有三成是刑滿釋放的人員,比如說我。還有破產失意者,沒有兒女理會的孤寡老人等等。”


    曹雲知道寒子意思,三個都是危險群體,前麵兩者不說,孤寡老人很容易被當成目標。暴力手段就是搶劫,軟暴力手段為詐騙。曹雲道:“你意思是,大黑和大白的存在,反而維護了附近的秩序。”


    寒子道:“上次大黑生日,大黑和我們吹牛是這麽說。他說,這叫灰色地帶,警察管不過來這片地方,所以他就是這片地方的秩序。對了,你找我有事?”


    曹雲問道:“有咖啡嗎?”


    “速溶?”


    “茶水也行。”


    寒子問:“礦泉水怎麽樣?”


    “不要冰的,謝謝。”


    寒子努力擠出點笑容,問:“這種天氣是不是比較適合喝一些臨時燒的開水?”


    “可以。”曹雲始終保持微笑,好尷尬,點個飲料兩人竟然這麽不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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