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青年旅社,沉醉,躺在床上,醉得一塌糊塗,不知道是因為喝得猛,還是真喝不了一瓶大支的勁酒,我是躺著全身都沒了氣力。


    手機在叫著。


    我使出全身力氣轉身過去拿了手機。


    看了一下,是朱麗花打來給我的。


    我拿著手機放在耳朵上,然後把手放下來,手機就放在耳朵上:“花,花姐。”


    朱麗花問:“你回到去了嗎?”


    我說:“回來了,躺在床上,準備脫衣服,都沒力氣脫了。”


    朱麗花說:“我弟剛回來,他說和你喝了很多酒。”


    我軟綿綿的說:“不多,就一瓶,但感覺已經喝死了。跟你弟弟這麽喝酒,簡直是拿命喝。”


    一股藥味衝上來,我幹嘔了一下,差點沒吐出來,太惡心了。


    朱麗花緊張問:“你沒事吧。”


    我說:“那股藥味真讓我不舒服。你家人還和你幹什麽了嗎?”


    朱麗花說:“沒什麽了。也沒再說我什麽。”


    我說:“那就好。不說了,我好難受,我去刷牙洗澡。”


    她還想說什麽,我直接掛了電話,衝進了衛生間,幹嘔了幾下,沒吐出來。


    然後刷牙洗澡後,暈沉沉的倒在了床上。


    再也不想喝勁酒了。


    睡著後,做了一個極度讓我難受的夢。


    我夢見因為徐男和沈月的背叛,導致我拿著刀,割喉了徐男,然後沈月拿著槍指著我,我搶過搶,搶槍的時候被她打了兩槍,很疼,卻沒死,我拿著槍打死了沈月,然後被抓了,從醫院病床到監獄,那麽那麽的難受。


    到了監獄後,發現進的還是女子監獄,然後那些女人張牙舞爪向我衝來。


    我一下子驚醒。


    自己全身是汗,看看時間,才三點多。


    躺下繼續睡了。


    一早醒來,感覺身上還都是藥味,太厲害了。


    手機兩條信息,都是朱麗花的,第一條問你沒事吧,第二條是沒事早點睡,有事給我打電話。


    從何時起,她這麽關心我了,那個女漢子,也有這麽柔情的一麵啊。


    到了辦公室,我忙了一會兒後,去找了薛明媚。


    不過,她們早上要勞動,下午還是要勞動,看來,今天她或許沒空了。


    下午我在心理谘詢辦公室接待了a監區的一名女囚,她爬上監獄高樓上麵,弄了一塊玻璃下來,磨成了凹凸鏡,然後弄成放大鏡那樣,在中午出大太陽的時候,用這麵她自製的放大鏡照在一塊小木頭上,然後引燃了自己監室床板和被子,在監室床架都快燒起來的時候,如果不是剛好防暴隊巡邏過去撞見,估計整棟a監區的監獄樓都燒光了,差點造成了人員傷亡。


    a監區的人把她拉去打了一頓,問她為什麽那樣做,她卻說了一大堆她們完全聽不懂的東西,她們隻好把她送到我這裏來。


    我看了一下她的資料,她叫喬丁,歐洲x國xx大學物理學係畢業的高級研究生。


    她長得一副很斯文卻又知識淵博的樣子,進來的罪名是放火罪。


    放火的原因,是她想要男朋友回心轉意。


    喬丁在國外大學畢業後,回到國內,找了一份在外企的好工作,很快就混到了高管職務,隨職務和腰包增長的,是她的年齡,她步入了黃金剩女的年紀,她條件好,就找了一位自己的客戶,自己開公司的一名男客戶,交往成了男女朋友關係,二人同居在了男朋友新買的房子中,並且開始談婚論嫁。


    誰知,她的這位男朋友,私生活並不檢點,兩人交往後,很快就出軌了,去年年底,喬丁發現男朋友與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兩人大吵一架。爭吵後,喬丁在外麵喝了一頓酒,回到家給男朋友打電話“討說法”,對方一直沒接。喬丁越想越氣,進廚房打著了煤氣灶的火,並點著一件睡衣,丟進房間。火越燒越大,直至把房子燒毀。


    案發後,喬丁主動報警,並在小區等候處理。她的家人賠償了男朋友經濟損失20萬元,取得了男朋友的諒解。


    庭審時,喬丁表示認罪,但辯稱放火是因為男朋友背叛了自己,於是想自殺。喬丁的辯護人認為,男朋友對本案的發生有一定過錯,且喬丁的家屬已賠償了對方並得到諒解;同時,喬丁是自首,屬初犯,而且認罪態度好。辯護人提出,喬丁的行為應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請求法庭從輕或減輕處罰,並適用緩刑。


    公訴人則表示,喬丁的行為已構成放火罪,現場是商品房,她的行為已影響不特定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法院審理後認為,喬丁在住宅樓內放火,其行為已危及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及重大公私財產安全,其行為已符合放火罪的構成要件,構成放火罪。本案雖因感情糾紛引發,但喬丁不應采用放火這種危及公共安全的方式解決。


    法院最終判決喬丁犯放火罪,關進了監獄。


    每個進監獄的囚犯,進監獄的原因基本都是不同,犯罪的目的,更是不同。


    我看完她的資料後,問道:“如果說你放火罪進來那次,是因為想自殺而放火,我可以理解,那這次你放火燒監獄,又是什麽原因?想自殺也不需要這樣吧。”


    喬丁抬頭,說道:“我那時候不是想自殺,我是照著家人給我找的律師做的辯解。”


    我問道:“不是自殺?那是什麽。因為男朋友出軌,所以要放火燒了男朋友房子?這也太極端吧。”


    喬丁說道:“我不是要自殺,也不是想燒他家房子,我不是在報複,我是在逼他出現。”


    我說道:“那也很極端了,逼他出現,非要燒房子?你就不怕燒到人家,燒完了整棟樓,人家會跟著你一起死?”


    喬丁說道:“別人死我管不著,我不會死就行。”


    媽的,真是個自私的女人,什麽話這是,你自己失戀被劈腿了,燒房子,還想著人家死不死關你屁事。


    我是這種人的男朋友的話,我還不如早點分手的好。


    我說道:“人家死不死關你屁事?你放火燒房子,死了人,也是你坐牢的!再說回來,你怎麽那麽冷漠,什麽人家死不死關你屁事,居然那麽沒人性!”


    她說道:“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動物,人性就是自私,世界上每天被車撞死,被火燒死的,病死的人那麽多,隻要不是你家人朋友,關你事嗎?你是不是一個一個都去同情呢?”


    我說:“狡辯!扯淡!就算不去同情,你也不能這麽做吧,這麽燒死人,你於心何安,你還有沒有良心!”


    喬丁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說:“我過的幸福就好,我想要的東西得到就好,別人不關我事。”


    我說:“對,每個人都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你追求自己的東西,卻是要建立在傷害他人的基礎上!”


    喬丁嘲諷我道:“一個小破心理學家,還沒資格來教育我。”


    我點點頭,心裏很是氣憤,說道:“行,我是沒資格嘴上和思想上教育你!”


    喬丁挽起袖子,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淤青,說道:“你也可以像她們一樣打我,關我禁閉。”


    看來這家夥真是個刺頭啊,還是留學生回來的,還是個外企的高管,怎麽那麽難溝通。


    我說道:“行,別人死不死也不關你事,這是你的想法,我無法改變你的想法,也不想改變,總之,你危害到了別人,犯了法,就該受到懲罰。不過,你放火的時候,你都不擔心自己會被燒死嗎。”


    喬丁說道:“我是不會死的。”


    我說道:“沒人不會死,我們都是會死。”


    喬丁說:“以後我可能會死,可我知道那次燒房子我不會死。我燒了房子後,我就定定坐在客廳裏,看火燒過來,看火怎麽把我燒死!”


    我心裏一陣畏懼,這都什麽人啊,點火燒房子了,還要看著火燒過來怎麽燒死自己。


    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我說道:“如果不是消防人員進去救了你,你也早死了,變成了灰,還能跟我在這裏扯?”


    她說道:“我死了不止一次,我死過七八次,沒有一次能死成的。”


    我說道:“嗬嗬,你開什麽玩笑,如果一個人存心求死,還有死不成的。”


    她說道:“十三歲的時候,我爺爺奶奶相繼去世,我不想活了,跳河自殺,被河水衝回了岸上,我是不會遊泳的。十五歲畢業會的那天,我同學的爸爸開車去接我們回家,出車禍,我同學爸爸和我同學都死了,我毛發無損。十六歲,我想念爺爺奶奶,抑鬱,跳樓自殺,跳出去卻被下一層的一條晾衣繩纏住了腳還打了結,沒死成。十八歲,我在逛街的時候,商場電梯墜落,電梯裏另外三個人都死了,我卻一點事都沒有。後來我出國,愛上了一個匈牙利的男孩,他卻拋棄了我,我上吊自殺,在他出租屋裏用電線纏著自殺,剛把電閘放上去就停電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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