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江一回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計前嫌,親自上門去請姚家老宅的人,老宅的人不僅不肯來,還把他給打了!


    正好裏正帶著一家人也來了,一見姚大江的樣子,連連搖頭歎氣:“姚大鵬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大江你啥都沒錯,禮數也盡到了,就甭管他們了!”


    姚大江安排裏正一家跟宋家人都坐在了堂屋裏麵,裏正跟宋老頭倒是聊得不錯。


    正說著話,外麵有人吆喝了一聲:“大江,你新女婿來了!”


    是趙大年帶著趙康安來了。


    趙康安天不亮就過來幫忙,後來又專門回家接趙大年,這會兒換了身嶄新的衣服,頭發梳得齊齊整整,挑著扁擔,帶著滿滿兩大籮筐的東西進了門。


    聽到周圍人都哄笑著說他是姚大江的女婿,趙康安嗬嗬笑著,覺得心情好極了,趙大年也一臉的喜色。


    “快讓我們看看,這女婿給老丈人送了啥禮啊?”有人起哄要看趙康安挑來的東西。


    趙大年就讓趙康安把東西放下,大大方方地給人看。


    其中一個籮筐裏麵,是各色點心禮盒,一看就是從鎮上一品齋買的,可不便宜。另外一個籮筐裏麵,放了兩匹布,其中一匹顏色鮮亮,一匹顏色穩重些,也不是便宜貨。


    “趙叔送這麽些個禮,今天不會是正式上門來提親的吧?”有人問了一句。


    趙大年哈哈笑著說:“喜上加喜,我今天就是來提親的!”說著還從懷裏拿了個長條形的木盒子出來,打開,給眾人看,裏麵放了一支分量不輕的銀步搖,還有銀耳環一對,銀手鐲一對,讓很多人的眼都紅了。


    趙大年和趙康安被姚大江請進了屋裏麵,外麵的人都在議論趙康安和姚玫的親事。趙大年送來的可不隻是賀禮,還有定親的信物,一整套的銀首飾,村裏別家定親可是沒見過。


    有人酸溜溜地說,趙大年就是趁著今天人多,故意炫耀來的。


    趙大年沒想炫耀啥,就是想早點把親事定死了,省得別家再打姚玫的主意,所以才選了今天這個日子正式來提親,全村人都是見證。


    親事是早已經說好的,趙大年和趙康安祖孫倆準備了那麽厚的禮上門,表明他們很重視姚玫,姚大江和宋氏自然沒有二話,禮都收下了,當著裏正和姚玫外公的麵,給趙康安和姚玫正式定了親。


    快到正午的時候,村裏的人陸陸續續都到了,除了姚家老宅的人始終沒露麵。


    來吃席的人都不能空著手,不過姚瑤看了村裏人送的禮,也是長了見識了。


    有的一家七八口上門來吃,就帶了倆雞蛋。


    有的給幾個銅板,一般不超過十個,多是三五個,就算是上的禮錢了。


    還有的應該是出門前,從自家後院摘了一把青菜,抓在手裏就來了,青菜上麵還帶著露珠和濕潤的泥土……


    姚大江在大門外擺了張桌子,讓小白坐在那裏登記各家送來的禮。村子裏人情往來都得記清楚,以後得還禮的。


    看到小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寫字的樣子,村裏人都很驚奇,沒想到姚大江撿回來的乞丐兒子,不僅長得好看,竟然還會寫字!


    姚瑤站在旁邊,看著小白筆下工整飄逸的字,很滿意地表示,她要從明天開始就跟著小白學毛筆字。


    時辰差不多了,幾口大鍋裏麵的菜即將出鍋。


    姚大江點了鞭炮,在大門口放了。一群孩子捂著耳朵,跑過來撿沒炸的炮仗,到處都鬧哄哄的。


    要開席了,姚大江讓姚瑤和小白回堂屋去吃飯,小白說有人來得晚,他要接著登記,姚瑤就搬了個椅子坐在他身旁,說她也不餓,晚點再吃,他們倆留在外麵招呼客人,讓姚大江回屋去陪長輩。


    “你是不是很久沒寫字了,想多寫點字?”姚瑤看著小白問。


    小白微微一笑:“你怎麽知道?”


    “不準笑。”姚瑤踢了小白一腳。


    “為何?”小白很無辜地看著她。


    姚瑤用眼神示意小白看一個方向,小白轉頭,就看到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對著他拋媚眼兒……


    “看到了吧?你長得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今天我已經看到好幾個姑娘盯著你挪不動步子了。”姚瑤對小白說。


    小白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對姚瑤說:“那以後我隻對你笑。”


    “在家裏可以隨意一點兒,外人麵前,一定要矜持,要高冷。”姚瑤很嚴肅地說。


    “矜持我懂,何為高冷?”小白不解。


    “高冷,就是高貴冷豔。”姚瑤唇角微勾。


    “冷豔……”小白皺眉,“怪怪的。”


    “開個玩笑,我說讓你高冷一點,就是不要笑,要給人一種隻可遠觀的冷漠感和距離感。尤其是麵對姑娘的時候,你笑得那麽好看,姑娘會以為你看上人家了,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懂了嗎?”姚瑤說。


    “哦,懂了。”小白點頭。


    聽到有人吆喝了一聲“開席了”,小白和姚瑤同時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剛上桌的菜眨眼的功夫就光盤了。


    那些來吃席的村裏人都舉著筷子,一個個眼睛專注地盯著上來的每一道菜,出手快狠準,絕不讓別人搶了先,落後的就沒得吃了……


    每桌先上四樣炒菜,兩葷兩素,隻上一次,吃完就沒了。


    炒菜一上桌就空盤,接下來吃大鍋菜,管夠。吃席的人一個個都睜大眼睛往自己碗裏扒拉著肉,呼嚕嚕吃完一碗,嘴裏的還沒咽下去,就搶著去盛下一碗。


    姚瑤幽幽地說:“真是漲姿勢了。”


    “何為漲姿勢?”小白好奇地問。


    “就是長見識,第一次見到這樣吃飯的。”姚瑤說,“看得我都沒食欲了。”


    “我也不餓了。”小白點點頭說。他最落魄的時候吃飯都是斯文優雅的,這場麵還真是第一次見。


    本來以為不會再有人來了,姚瑤想叫小白一起回屋去,就看到不遠處又走來了兩個人。


    是個跟姚瑤差不多大的少年,扶著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婦人手中挎了個籃子,容貌長得不差,但是看著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到了跟前兒,婦人把籃子上麵蓋著的布打開,從裏麵拿了送的禮物出來,竟然是一對繡花很精致的枕巾。這在今天村民送的所有禮物裏麵,可是最拿得出手的了。


    “你是二丫吧?聽說你好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婦人笑了笑,對姚瑤和小白說,“就記我家玉堂的名字吧,姓胡,胡玉堂。”


    姚瑤心中一動,突然想起前幾日趙大年說過的,曾經村裏最心善最大方的老獵戶胡老大,胡老大的曾孫就叫胡玉堂。


    麵前的少年胡玉堂膚色黝黑,年紀不大,麵龐沉穩,不苟言笑。


    “你們來晚了,炒菜已經沒了,不如你們到院子裏,我讓人給你們盛菜過去單獨吃?”姚瑤看這對母子不想跟村裏人來往的樣子,就開口問他們。


    “娘,禮送到了,我們回去吧,不在這兒吃了。”胡玉堂開口對他娘方氏說。


    方氏神色嚴肅起來:“玉堂,怎麽跟你說的?出來要有禮貌,我們上門來了,主家請客,怎麽能不吃就走?”


    胡玉堂低頭:“娘,我知道了。”


    “你們跟我進來吧。”姚瑤感覺方氏管教兒子很有規矩,連忙請他們進了院子,單獨給他們盛了菜,拿了窩頭,讓他們坐裏麵吃。


    姚大江和宋氏忙著招呼堂屋裏麵的客人,沒有注意到外麵。


    方氏和胡玉堂母子吃飯並不像村裏其他人那樣狼吞虎咽的,母子倆都各自吃了一碗菜,一個窩頭,然後就起身告辭走了。來得最晚,走的卻是最早的,村裏其他人都還在可著勁兒地胡吃海塞。


    一直到下半晌,做飯的婦人一個個累得都直不起腰來了,村裏的人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鼓著肚子,扶著腰陸續走了。


    裏正這頓飯吃得很舒心,走的時候還主動問姚大江接下來是不是要再買幾畝地,到時候可以去找他。


    姚大江連連道謝,說回頭再上門去拜訪。


    幫忙的婦人把碗筷都洗了,讓人帶走。宋氏給她們結了工錢,不僅每人多給了十文錢,剩下的大鍋菜也讓她們每人端了一大碗回家。那些婦人都覺得宋氏大方,話裏話外都說以後要常來常往。


    流水席擺完,院子裏外都是一片狼藉。


    趙大年和趙康安,還有宋家人都留在了最後,幫忙收拾清掃,這一下又忙活到了太陽落山。


    也沒外人,宋氏用剩下的菜炒了四樣,坐在一起吃了個晚飯,兩家人才離開。


    剩下的大鍋菜都是幹淨的,讓宋家帶了一大盆回去,又給趙家帶了一些回去,算是分完了。那些沒做的菜,宋氏也給宋家人帶了一筐回去,說不能放,他們沒有推辭,但趙大年和趙康安沒要。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說好的,每個月十五給宋家二老一吊錢的孝敬銀子,這天姚大江就給了。一開始宋家二老死活不肯收,最後實在拗不過,才接了。


    一離開姚家,宋老頭就感歎了一句:“月容和大江苦盡甘來了,都是孝順的好孩子,咱們沒白疼他們。”


    終於,所有的客人都走了,忙活了一天的姚玫累得癱坐在了椅子上,感歎了一句:“這個十五終於過去了。”


    “明天大姐還得忙呢。”姚瑤笑著說。


    姚玫愣了一下:“明天忙啥?明天我啥都不幹了,要歇著。”


    “趙爺爺都跟大舅舅談好了,明天就開工,給康安哥和大姐蓋新房,大姐作為新房的女主人,不去幫忙嗎?”姚瑤打趣姚玫。


    姚玫臉一紅,作勢要擰姚瑤:“二妹你又取笑我!”


    姚大江和宋氏雖然也很累,但是聽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想著姚玫的親事也正式定下來了,心中滿是歡喜,臉上的笑都沒落下去過。


    ------題外話------


    本書將於明天上架,今天還有二更,多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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