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吸鼻子:“被炸掉了。”


    不問了,怕她哭,剩下的,他會查:“這些,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隻有霜降知道。”


    那個霜降,江織聽喬南楚說過,身份不詳,國籍、背景、年齡都不祥,而且神出鬼沒,技術又好,一點蹤影都逮不到。


    “她信得過嗎?”


    周徐紡點頭:“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江織問她:“弱點呢?你有沒有弱點?”


    若是她的基因異能曝光了,勢必會引來禍端。這個看似太平的世道,其實並不安生,貪婪與野心,可抵千軍萬馬,隻會戰死,不會休止。


    “有,我不可以——”


    他捂住她的嘴:“不要告訴我。”語氣嚴肅極了,他叮囑她,“誰都不要告訴,知道嗎?”


    周徐紡點頭,說知道了,眼角還掛著淚珠子。


    江織親親她的眼睛:“好了,不哭了。”


    嗯,她不哭了,她有話要問。


    “你怎麽回事?”


    江織還在心疼她,沒緩過來:“嗯?”


    “你不是病秧子嗎?”她手放到他腰上,捏了捏,“有腹肌,你是練家子。”


    “……”


    藏不住了。


    江織坦白:“我和南楚是一個師父教的,都學過一點。”


    周徐紡是行家,直接拆穿了:“才不是一點,你最少練了五年以上。”她很嚴肅了,“江織,你是不是也有事瞞我?”


    江織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算了,她很體貼,很寵他:“我不問了,你想說就說。”


    她這麽乖。


    江織都不忍心再瞞她了,招了:“我的身體其實早幾年就已經好了。”


    周徐紡震驚了:“那你是裝的嗎?”


    裝得也太像了!


    噢,江織可以拿小金人了!


    “也不全是。”江織看她大跌眼鏡的樣子覺得好笑,又傻又呆又可愛,他耐心跟她解釋,“在遇到你之前,一直在吃藥,長期服用的話,會有器官衰竭的假象,最近才斷了藥。”


    所以,他是吃藥才病?


    這算有病還是沒病?


    最重要的是:“你斷藥是因為我嗎?”


    江織點頭認了:“嗯,那藥的副作用太大了,不是要跟你一起長命百歲嗎,不能再亂吃藥了。”


    周徐紡拍拍他的頭,誇他做得很棒。


    她左右猶豫了一會兒:“我可以問為什麽嗎?”為什麽好了還要裝病?


    “若是我好了,那些不盼我好的人,隻怕又要想方設法地讓我躺下。”他說得心平氣和,跟說別人的事似的,“病得最嚴重的時候,我還沒成年,沒有反抗的資本,隻能劍走偏鋒。”


    他就幹脆躺下了,不起來。


    這病秧子一當,就是多年。


    周徐紡有一點想不明白:“你奶奶呢?她不管你嗎?”江家壞人是很多,但不管怎麽說,江老夫人還是大家長。


    她怎麽能任由別人殘害江織呢?


    外麵還都傳江織是老夫人的心、老夫人的肝,心肝都被人害得器官衰竭了,她不管嗎?


    江織眼裏涼涼的,沒什麽起伏:“我那時候也這麽想,她不管我嗎?不知道我的病有古怪嗎?她是不救我?還是救不了我?或者,不能救我。”


    周徐紡沒怎麽聽懂。


    江老夫人到底是什麽立場?


    “我的病並不全是先天而成,還有後天人為。”


    不是一天兩天,是年複一年。


    江織笑,覺得好笑:“我就是老太太她手把手教出來的,我都能有這樣的段數,她會沒有嗎?她執掌江家快五十年了,還保不住一個她最疼愛的孫子嗎?”


    整個江家,他最看不透的,就是這老太太,疼也是真疼他,但也是真沒保住他。


    “所以,我不信她了。”


    至少,他的命,得自己來保了。


    周徐紡本來挺喜歡寵江織的那位老太太,現在不喜歡了,她跟著點頭:“嗯,不信她了。”她保證,“她保不住你,我保你。”


    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周徐紡還疼江織,不會有。


    他把她抱進懷裏。


    “江織。”


    “嗯。”


    周徐紡趴在他肩上,玩他的頭發:“你之前生病都是騙我嗎?”


    “……”


    江織的求生欲很強,立馬咳了兩聲:“我身體還是很差的,我隻是比較能打,我以前吃了太多亂七八糟的藥,沒有那麽快恢複。”


    他又咳了兩聲:“我還是很嬌弱的。”


    好吧。


    她相信他,他很嬌弱:“那不孕不育呢?也是假的嗎?”


    為什麽話題突然拐到不育不孕了?


    江織沉默了幾秒:“……這個是真的。”


    周徐紡大概知道了,她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那你不要自卑。”


    從來沒有自卑過的江織:“……”


    偏偏這個時候,有電話打過來。


    不育不孕的江織語氣怎麽可能好:“什麽事?”


    是薛寶怡那貨:“我晚上去你那睡。”


    江織冷漠拒絕:“不行。”


    薛寶怡換了一副慘絕人寰的語氣:“我帶四個姑娘去遊泳那事兒,我爸知道了,現在在追殺我。”


    他25了,他爹還能用皮帶抽得他嗷嗷叫。不是玩的,是真打,往死裏打。薛寶怡幾度懷疑,他可能是借種之類的,就是太湊巧,長得像罷了。


    江織依舊冷漠拒絕:“你去酒店。”


    薛寶怡試圖繼續買慘:“我在我爸那信用值太低,我去酒店他就會覺得我不是去睡覺,是去亂搞。”


    江織:“你難道不是去亂搞?”


    薛寶怡:“……”


    狗賊!


    江織懶得跟他瞎扯淡:“周徐紡跟我在一起,你來我這不方便。”


    薛寶怡哼了一聲,怨氣衝天:“織哥兒,你自從有了女朋友,就不在乎哥們兒了,你是不是忘了,咱倆還有一大波cp粉。”


    江織直接掛了電話。


    薛寶怡:“……”


    這不是個人!


    他換個人打:“南楚,我要去你家睡。”


    喬南楚斬釘截鐵:“不行。”


    薛寶怡心涼了一半:“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騙鬼呢。


    他薛二爺可是在情場上打過滾的:“藏女人了吧?”讓二爺來猜猜,“是你那童養媳,還是前女友?”


    喬南楚一個懶到骨子裏的性子,居然還惱上了:“什麽童養媳,說話給我注意點。”


    前女友他懶得提。


    那個童養媳,當哥們兒的都不讓提。


    這要沒點兒事,他薛二爺把麻將吃了!


    讓他來分析分析:“一個男人養著一個姑娘,隻有三種可能。”


    一:“錢多善良。”


    二:“養女兒。”


    三:“養老婆。”


    薛寶怡越分析越覺得這裏頭問題很大:“你丫的什麽德行我還能不知道?你有個屁善心。”


    善心?


    嗬嗬,他們這群人裏頭,有幾個有善心的。


    還有:“你當初跟張子襲交往的時候,還讓她給那姑娘洗衣做飯當保姆,當時我還真信了你的鬼,以為你是真想當爹了,哼,我看你就是早有賊心。”


    從這廝把那姑娘從大麥山帶出來,到現在五年了,房子車子學校都是他給弄的,家長會都是他去給開的。


    他對外說,是妹妹。


    但你見過給妹妹買貼身衣物的嗎?


    喬南楚:“說完了?”


    薛寶怡哼哼。


    “掛了。”


    喬南楚直接掛了。


    薛寶怡:“……”


    跟江織一路貨色,這也不是個人!


    他被拋棄了,全世界隻剩他一個了,他打電話給薛冰雪,告狀:“叔,織哥兒和南楚那兩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拋棄——”


    薛冰雪沒聽完:“維爾去露營了,我要跟著去,不跟你說了。”


    薛寶怡:“……”


    這他媽也是個狗東西!


    就在他煩躁得想搞天搞地的時候,微信響了。


    老衲法號你祖宗:“兒砸,吃雞不?”


    一個帥字貫穿一生:“你帶我。”


    老衲法號你祖宗:“好,躲我後麵,我帶你稱霸絕地。”


    薛寶怡居然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溫暖。


    那邊,喬南楚掛了薛寶怡的電話,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了,他發了個短信:“怎麽還不出來?”


    她進浴室一個多小時了。


    她沒回,他又發了一條:“暈過去了沒有?”


    還不回。


    喬南楚:“回答我。”


    喬南楚:“不回答,我撞門了。”


    他剛起身,短信就來了。


    溫白楊:“衣服髒了。”


    他要是不問,她打算在裏麵過夜?


    姑娘家的,又說不得,喬南楚拿了車鑰匙,給她留了句話就出了門:“去房間開著空調等,我去給你買。”


    她十四歲初潮,就是他去給她買的衛生巾。真是養了個女兒,還是單親的那種,當了爹還要當媽。


    ------題外話------


    **


    張姓女人,下一章揭曉。


    江織:我家養了個女兒。


    喬南楚:我家也是。


    薛寶怡:我就厲害了,我家的是爸爸!


    顧總裁:我家更厲害,一堆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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