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理想退了遊戲賬號,跑到陽台,打開窗,四十五度角抬頭,仰望星空,歎了一聲:“哎!”


    她是如此惆悵,如此夜不能寐,憂思了一會兒,她拿起手機,退出微信小號,登上大號。這年頭,誰還沒幾個小號呢。


    烏拉拉氏理想:“徐紡。”


    她給周徐紡的備注是仙女紡,仙女紡幾秒後回了她。


    仙女紡:“嗯。”


    方理想思前想後了一番,還是沒藏住那點小心事。


    烏拉拉氏理想:“你覺得網戀怎麽樣?”


    仙女紡很快就回答了:“不好。”


    烏拉拉氏理想:“為什麽呀?”


    她最近有點奇怪啊,居然覺得那個菜逼很可愛,就是不知道是他死的姿勢比較可愛呢,還是他死時的慘叫比較可愛?噢,她這畸形的審美!


    肯定是工作壓力太大,老板太磨人,所以她才會沉迷遊戲,沉迷被小菜逼花樣坑死,要是一天不被他坑幾把,她總覺得生活少了點什麽。


    這是病,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周徐紡自從看了小說,就走上了潮流的前端,連網戀她都知道嘞。


    仙女紡:“我加了一個大大的書友群,認識了一個書友,那個書友也網戀,後來她奔現了,發現網上的小哥哥根本不是小哥哥,是摳腳大漢。”


    方理想:“……”


    那個菜逼應該不是摳腳大漢吧,聲音還挺像她老板的。


    仙女紡:“而且那個書友朋友還跟我說,那個摳腳大漢結過婚,找她當小三的。”


    方理想:“……”


    臥槽,這個世界好複雜。


    仙女紡:“理想,你喜歡上網上的小哥哥了嗎?”


    喜歡?


    別說談戀愛了,她連吻戲都沒接到過。


    烏拉拉氏理想:“我也不知道。”


    烏拉拉氏理想:“上周我倆打遊戲,他給我擋槍了,我吃雞這麽多年,他是第一個給我擋槍的。”


    當時她跟敵方同時提槍,其實說實話吧,他要不擋,她手速快,還能一槍狙了對方那個狗賊,結果那個菜逼傻得出奇,直接給擋上來了,子彈是給她擋了,但也把狗賊給救了,最後,他倆都被狗賊爆了頭,按她以往的脾氣,肯定是要把菜逼罵個狗血淋頭的,但她沒有,她非但沒有,她居然還覺得這菜逼可愛……反正從那之後她就覺得怪怪的,就打個比方說吧,現在她要是不跟他組隊而跟別人組隊了,她都有種紅杏出牆的感jio,心虛得一批。再打個比方吧,他倆組隊,要是他先死了,她居然有喪夫的感jio!


    仙女紡:“那你先問問他是不是單身。”


    烏拉拉氏理想:“還是不要了,太奇怪了。”


    再說拍賣會。


    十六件拍品已經售罄,後麵是晚宴時間,這種晚會,晚宴不是用來吃飯,是用來經營人脈。


    喬南楚興致索然,正要走人,薛寶怡的電話打過來:“十四號桌,趕緊過來。”


    “裏麵太吵。”


    他沒興趣,繼續走人。


    薛寶怡就說了,瞧好戲似的:“大麥山那姑娘,你童養媳,也在這。”


    他才剛說完,電話被掛斷了。


    急了吧!


    薛寶怡倒上一杯紅酒,等著看戲。


    隔壁十四號桌,喬南楚的繼母溫雅帶了女兒過來,女孩子內斂羞怯,坐得拘謹。


    同桌的闊太太見是生麵孔,不禁多打量了幾眼:“我還是第一次見喬太太的女兒,長得真標致。”闊太太笑著打趣,“喬太太,這麽漂亮的女兒,你怎麽還藏著掖著呢?”


    溫雅本就年輕,穿了件淺綠色的裙子,更顯得嬌豔,這幾年在喬家溫養著,也養出了幾分貴氣。


    她模樣生得秀氣婉約,說話溫溫柔柔的,給溫白楊碟子裏添了菜,解釋著說:“她不會說話,平時也不怎麽愛出門。”


    闊太太驚訝:“不會說話?”


    溫雅臉色略為尷尬,點了點頭。


    闊太太也覺得失態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平日裏隻聽說喬市娶了個貌美年輕的夫人,哪裏還知道這夫人還帶了個拖油瓶。


    溫雅麵上並無不悅:“沒關係。”


    “聽得到嗎?”對麵的男人突然問道。


    男人四十多,微胖,相貌生得普通,戴著銀框的眼鏡,一雙眼睛又圓又小,是綠豆眼,從溫白楊上桌開始,那雙眼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這是苗家的二老爺苗華仁,喪妻多年,比溫雅還要年長幾歲。


    苗家是做水產生意的,在帝都也算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溫雅嫁進喬家好些年了,越發八麵玲瓏,笑著道:“她會讀唇語。”


    就是聽不見咯。


    “真可惜。”苗華仁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麵那張尚且稚嫩的臉,心想,若是再長開些,這小模樣肯定比她母親還要標致幾分,尤其這雙懵懂幹淨的眸子,撓得人心癢,“你叫什麽名字?”


    溫白楊低頭,不應。她極不自在,手裏提著個袋子,攥得手心發汗。


    溫雅見她不理人,嗔怪了一句:“白楊,苗先生跟你說話呢?”接著又抬頭陪笑,“不好意思,我女兒比較害羞。”


    苗華仁說‘無事’,目光從女孩的臉上移到她消瘦平直的鎖骨上,視線越來越熱:“白楊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剛問完,身後傳來慢慢悠悠的一句:“不可以。”


    一桌人都看過去。


    是喬家的四公子。


    他穿著身西裝,領帶鬆垮垮地掛著,扣子也沒扣,少了幾分世家公子的斯文正經,眉眼像他父親,自有一股風流在裏麵。


    他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把西裝外套脫了,披在了小姑娘的肩上,目光懶懶地瞧著對麵:“苗二叔,你是長輩,她年紀小,跟你跳舞輩分擔不起。”


    苗華仁微胖的臉有些青了。


    輩分都擺出來了,拐著彎罵他老呢!


    喬南楚懶得周旋,把人拉到身邊來,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她明天還有課,我先帶她回去。”


    說完,他直接把人帶走。


    氣氛鬧得不太愉快,尤其是苗華仁,失了麵子,臉色難看。


    同桌的闊太太打著圓場,無意說了句:“南楚還挺疼他妹妹的嘛。”


    溫雅不接話,尷尬地笑笑。


    出了別墅,喬南楚就鬆開了手,臉也冷下來了:“那個老東西眼睛都紮你身上了,你不知道?”


    心裏有火,語氣就重了些。


    她還懵裏懵懂的,身上除了他的西裝外套,就隻穿了件洋裝,是裹胸的小短裙,一雙細細的腿就那麽露著。


    喬南楚掃了一眼,更窩火了:“這裙子誰給你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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