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織帶周徐紡去江家赴宴,去之前,江織特地把劇組的造型師叫過來,給她挑了昂貴的裙子和珠寶,再化上精致的妝。


    周徐紡說,這樣瞧著更像被包養的小情人了。


    周小情人很少化妝,覺得新奇,在鏡子前麵轉了好幾圈,問她的‘金主大人’:“江織,我化妝好不好看?”


    “好看。”江織給她挑了件厚外套,“老太太不喜歡用暖氣,老宅還是燒碳火,晚上冷,你在裙子裏麵再穿條秋褲。”


    內心不想穿秋褲的周徐紡:“……”


    江織已經去找秋褲了,她跟上:“……好吧。”她跟在後麵說,“今天你不要親我,不然會把我的粉吃掉。”化妝師姐姐在她臉上塗了好多層呢,把她塗得好白好嫩。


    江織把秋褲給她:“又毒不死。”他湊過去,偏要親。


    周徐紡躲開,不給親:“你把我的粉親掉了,就不均勻了。”就不白不嫩了!


    江織:“……”


    還以為她擔心的是他吃了化妝品會對身體不好。


    江織為此,生了一路的悶氣。


    七點,他們到了江宅。


    江織看著外邊,周徐紡拉他衣服:“江織,我們到了。”


    江織:“嗯。”她沒來哄,他還氣著呢。


    周徐紡沒有耳洞,戴的是夾式的耳環,她不自在,一直用手摸,把耳朵都摸紅了。


    江織拿開她的手:“痛嗎?”


    周徐紡又摸了一下:“不痛,有點癢。”


    “那不戴了。”他解了安全帶,靠過去,替她把耳環取下來,她耳朵被夾得紅紅的,他對著那處吹了吹。


    周徐紡被他弄得很癢,往椅子後麵躲:“我們下去就開始演嗎?”


    江織把取下來的耳環放到她手裏:“演什麽?”


    要演戲了,周徐紡有點興奮:“不能讓江家人看出來我們感情很好,要演虛情假意。”


    她倒還有戲癮了。


    江織好笑,摸摸她還發燙的耳朵:“我不在意你就行了,不用太刻意。”


    周徐紡:“好。”


    兩人下了車,剛邁進江家的大門,便在院子裏碰上了人,是二房的太太駱常芳。


    駱常芳像個和善的長輩,過來相迎:“織哥兒來了。”


    江織嗯了一聲。


    駱常芳也習慣了他這般不冷不熱,目光越過他,瞧他身邊的人,笑吟吟地問:“這是你女朋友?”


    他又嗯了一聲,剛要往屋裏頭走,周徐紡開口了,語氣像是責問:“你什麽意思?”


    江織:“!”


    周徐紡的表情很悲痛,也很憤怒,還有幾分不甘心又舍不得的糾結跟矛盾:“你為什麽不介紹我?”


    江織:“!”


    她演技的確好了很多。


    就是這波戲來得太猝不及防了,讓江織一時接不住。


    周徐紡主角入戲就很快了,表情雖然還不到位,但她故意背對著駱常芳,把台詞念得像模像樣:“我朋友說得對,你隻是玩玩,我還當真了。”


    此橋段,取自《惡魔的七日小甜心》。


    周徐紡擠眉,硬是把眼睛擠紅了,她伸出手,攤開掌心,手裏夾式的珍珠耳環閃著光,看上去很昂貴,她悲戚地念道:“這個耳環是我剛剛在你車上看到的,不是我的。”


    此片段,取自《傲嬌宋少深度寵愛》。周徐紡很聰明,會就地取材。


    江織:“……”


    江導還是頭一回被演員搞蒙了。


    周徐紡吸吸鼻子,要哭卻忍著不哭的樣子,看上去倔強又楚楚可憐:“你現在連應付我都懶得應付了是嗎?”不給江織說台詞的機會,她繼續悲慟,“你總是這麽敷衍我,我的朋友全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你呢?”


    她大喊:“你連我的一張照片都不準媒體登出來。”


    有點用力過猛了,表情很奇怪,也有點僵硬,不過沒關係,台詞很棒,取自《總統的隱婚甜妻》。


    江織背過身去,咳了兩聲,才又看她,嗓音微冷,帶了幾分怒氣:“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周徐紡學著網劇裏男主妹妹無理取鬧的樣子,下巴一抬,梗著脖子說,“好啊,我無理取鬧,那你去找sunny啊,sunny不無理取鬧!”


    台詞取自《晚安,檢察官先生》。


    江織:“!”


    sunny?


    sunny是誰?


    江導再一次接不上了。


    周徐紡都快哭了,當然了,別看表情,聽起來像快哭了:“我閨蜜都看到了,你昨晚跟sunny去了酒店。”


    江織很敷衍地回了她一句:“你閨蜜看錯了。”


    她都帶上哭腔了:“你還帶她去看了房子。”


    江織:“……”


    劇情真跌宕。


    “隨你怎麽想。”


    江織撂下她,先進去了,像是很不耐煩。


    被晾在門口的小姑娘捂嘴,欲哭。


    好想笑,忍住,要忍住,忍不住就捂住。


    周徐紡捂著嘴,低下頭:“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駱常芳搖頭,沒說什麽。


    周徐紡朝她點了個頭,便進屋了。


    “江織!”


    “江織!”


    她氣憤地叫了兩句,等四下無人、駱常芳也聽不到了,她調調就變了,悄咪咪地喊:“江織江織~”


    江織在前麵等她。


    她立馬跑過去。


    院子裏的福來見是生人,汪了兩句。


    江織踢了塊石頭過去,福來就不叫了,碩大的一隻藏獒,縮在狗窩裏,吐著舌頭畏畏縮縮地朝江織偷偷摸摸地看。


    在江家,連狗都怕江織。


    連狗都怕的江織:“你剛剛演的什麽?”


    周徐紡過了戲癮,很開心:“癡情女子薄情郎。”


    “……”


    他是薄情郎?


    行吧,隨她怎麽演,不過:“sunny是誰?”


    “是《顧總,你的小嬌妻又帶球跑了》裏麵的一個惡毒女配。”“


    估摸著都是從小說和網劇裏學來的,他家這個,很會有樣學樣、舉一反三。


    “我剛剛演得怎麽樣?”


    她眨巴著眼,眼神非常期待,像等待誇獎的、幼稚園最乖的那個小朋友。


    自己的女朋友,又不能說她戲多。


    江織就說:“還不錯。”伸手,摸她的頭


    她往後躲,不給摸,非常正經嚴肅地提醒他:“我們現在在冷戰,你不要靠近我,不然露餡了。”


    她還在戲裏,不肯出來。


    江織把她拽過去:“這裏沒人。”


    那好吧,周徐紡把手遞過去,讓他牽著。


    江織說:“去我房間。”


    周徐紡:“好~”


    江織把她帶去房間了,她還不跟他一起進,非要一前一後地進去。她來江織房間好些次數了,但沒怎麽走過正門,大多是爬窗,這次才注意到門口的櫃子上有一張照片,擺放在最裏麵。


    周徐紡拿起來看,上麵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人側身在看身邊的人,沒有拍出正臉。


    照片有些年歲了,不是很清晰,可即便是模糊的,周徐紡也看得出來上麵的女子樣貌有多出眾。


    她也是桃花眼,跟江織很像。


    “江織,這是你父母嗎?”


    “嗯。”


    她把照片輕放在櫃子上:“你沒有跟我說起過他們。”


    一次都沒有。


    江織從來不提他的父母。


    “沒什麽可以說的,他們去世的時候,我才出生沒多久,除了名字,關於他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老太太從來不提,江家其他人也不敢提。”江織拉著她去床頭的小榻上坐,把旁邊桌子上的棉花糖盒子給她,“聽五姑姑說,老太太不喜歡我母親,她也不是甘願嫁給我父親的。”


    並不是一段好的姻緣,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江家鮮少有人在老太太或是在江織麵前提起他的母親關氏。


    江織倒聽家裏下人說過,他父親是老太太五個兒女裏頭最有魄力的一個,老太太也最為偏愛。


    “那是聯姻嗎?”周徐紡問。


    江織說不是:“是我父親強取豪奪。”江織看了一眼櫃子上的照片,“他是個很極端的人,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弄到。”


    而且瘋狂。


    “我母親車禍去世後,他就抱著她的遺照自殺了。”江織說,“他還沒畢業就娶了我母親,去世的時候隻有二十二歲。”


    “你父親很愛她。”


    嗯,很愛,所以他舍下了尚在繈褓裏的幼子,去地下陪他的亡妻。


    叩!叩!叩!


    門口,有人敲門:“小少爺。”是江川來請人,“老夫人喚您過去。”


    江織讓他去下麵等著。


    “若是老太太問了你不想回答或是答不上來的問題,你就甩給我。”


    周徐紡:“嗯。”


    江織又囑咐:“我夾了哪個菜,你便吃哪個,我沒動過的,你也別動。”江家牛鬼蛇神不少,得防。


    周徐紡都答應:“知道了。”


    開門之前,他低下頭:“親我一下。”


    她在他臉上啄了一下,抬頭一看:“口紅弄你臉上了。”


    江織背靠門站著瞧她:“你弄的,你擦。”


    哦。


    她踮起腳,人湊過去。


    江織低頭了,把她逮了個正著。


    周徐紡:“……”


    小壞蛋!


    托了某個小壞蛋的福,周徐紡發燒了,等她退燒後,已經是十分鍾後的事了,他們兩人到前廳的時候,江家人都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


    “吃個飯還要三請四催的,像什麽樣子。”


    訓人的是江織的大伯父,老太太的長子江維開。


    老太太舍不得寶貝孫子,當下便給訓回去了:“你說織哥兒做甚?沒瞧見他臉色不好嗎?”轉頭看江織,又換了個臉色,和聲細語地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老太太坐主位,她左手邊空了兩個位子。


    江織直接坐下,精神頭不是很好,說話似氣不足:“不礙事。”


    他後麵跟了個小姑娘,被甩了挺遠,現在才追上來,看了他一眼,臉上是委屈又惱怒的表情。


    江老夫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怎麽了,這是?”


    駱常芳笑著接了一句嘴:“小兩口吵架呢。”


    江老夫人朝紅了眼的小姑娘望了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訓斥地說著江織:“你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江織沒作聲。


    小姑娘咬咬唇,笑得很不自然,像是強顏歡笑:“江奶奶好。”其他眾人她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便隻點頭問候。


    江老夫人招呼:“別站著了,快坐。”


    這是周徐紡第一次正麵與老夫人打照麵,七八十歲的老人家,頭發差不多全白了,人很精神,穿著做工考究的緞麵襖裙,頭發盤得一絲不苟,即便笑著,眉眼裏也有不怒自威的淩厲。


    周徐紡坐在了江織旁邊的椅子上。


    老夫人把人瞧了又瞧:“你還是我們織哥兒第一個帶回來的姑娘呢,你叫什麽名字啊?”怕嚇著人小姑娘似的,問得輕聲細語。


    周徐紡回答:“我叫徐紡,周徐紡。”


    江老夫人又問了:“跟我們織哥兒怎麽認識的?”


    周徐紡坐得端端正正,有問有答:“我是他劇組的群演。”


    老夫人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家在帝都嗎?”


    “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


    “父母呢,也在這邊嗎?”


    父母啊。


    周徐紡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要求援,剛把手伸到桌子底下,還沒碰到江織,對麵江維爾幫她接了話:“母親,你問東問西的,做人口普查呢。”


    江老夫人笑了一聲:“這不是人姑娘把咱織哥兒掰直了嗎,我自然好奇了。”


    “咳咳咳……”


    江織突然咳嗽。


    周徐紡立馬去端茶倒水、拍背撫胸。


    他似乎習慣了,靠著椅子讓她伺候,咳了一陣,紅了眼,氣不太順,喘著說:“還有誰沒來,怎麽不開席?”


    江老夫人右手邊坐的是四房的姑娘江扶汐,她見江織咳得厲害,讓下人把碳火挪過去些,又吩咐身邊的人去屋裏拿毯子。


    周徐紡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看她了。


    江扶汐生得端正,大概是因為從小學畫,氣質養得極好,嫻靜又溫婉。


    周徐紡覺得她很像宮廷劇裏的正宮娘娘,端莊大氣,並且深藏不露的樣子。


    江老夫人說:“冰雪還沒到呢。”


    “江家的家宴,你叫冰雪來做什麽?”聽得出來,江維爾有些不滿。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他陪著你天南海北地跑了這麽久,我不得謝謝他?”


    說曹操曹操到。


    下人過來說:“老夫人,薛三爺到了。”


    ------題外話------


    **


    xx發了月票紅包,記得領哈。


    被屏蔽的197也放出來了,刷新一下就可以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爺是病嬌得寵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南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南西並收藏爺是病嬌得寵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