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愛豆不可自拔的周徐紡:“哦。”


    沒了?


    她是不是不在乎他了?


    是不是不愛他了?


    江織瞄了一眼她的手機,就一眼,看到了她的昵稱,已經不是‘江織的女朋友033’了,改成了‘雲生的媽媽粉015’。


    他說,語氣嚴厲了:“改回去。”


    “啊?”


    “名字。”


    她猶豫了:“可不可以不改?我們粉絲群裏要統一昵稱格式。”她也是今天剛改的。


    江織說不行:“上次我點讚了你的評論,別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頂著這個名字,別人就都知道江織女朋友是蕭雲生的粉絲了。”


    這都是借口。


    他就不樂意她的昵稱頂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周徐紡玩微博玩得不多,一知半解:“不能讓別人知道嗎?”


    “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人私信你。”


    周徐紡恍然大悟:“難怪今天有好多條私信。”她懂了,“那我再去注冊個圍脖小號。”


    江織磨了一下後槽牙。


    打不得,罵不得,連凶也不能凶,這女朋友要怎麽管?


    等周徐紡弄完,抬頭,對上了江織的死亡凝視。


    她離家出走的求生欲終於知道回來了:“我已經把大號的昵稱改回來了。”


    並且:“我也關注了你的後援會。”


    並且:“還有超話。”


    “哦,是嗎?”他像沒當回事兒,仿佛他是個大度的男朋友,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在吃醋生氣,隨口換了個話題,“今天天氣很冷,冰激淩就別買了。”


    被克扣了零食的周徐紡:“……”


    突然有人叫:“織哥兒。”


    是駱常芳一家,都穿著黑色的正裝,來參加駱常德的葬禮。


    駱常芳走過來,問:“怎麽不進去?”目光瞧向周徐紡,語氣像個溫和的長輩,“徐紡也來了。”


    周徐紡問候:“伯母好。”又對江維禮點了點頭。


    “去車上等我。”江織說,是不由分說的口吻。


    周徐紡入戲很快,一步三回頭,用飽含委屈、飽含哀怨、飽含不舍的眼神看了江織一眼,將不得男友憐惜而傷心難過的淒楚心情表現得還挺淋漓盡致。


    江織覺得他女朋友的演技又進步了。


    “怎麽不帶她一起進去?”駱常芳挽著江維禮的手,進了靈堂。


    江織回了句:“場合不合適。”


    那邊,周徐紡出了殯儀館,打了個電話:“唐想,你到了嗎?”


    唐想說:“還有五分鍾。”


    駱常德就在唐想車上。


    周徐紡掛了電話,看看時間,瞧瞧四周,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警車。


    吊唁的賓客陸陸續續到了,都安置在靈堂隔壁的招待室裏,還有一刻鍾就要合棺。


    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歇斯底裏,靈堂內氣壓很低,徐韞慈紅著眼站在棺木旁,駱穎和在一側,全程低著頭。


    駱青和在外麵接電話。


    “股份處理得怎麽樣了?”


    對方是駱氏的集團律師:“目前還不能轉讓。”


    駱氏是家族企業,十成股份裏有九成都在駱家人手裏,當年駱家分家,駱懷雨沒有完全放權,手裏握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餘下百分之七十,兩個兒子與長孫女各持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分給了三女駱常芳。


    次子駱常安逝世後,他名下的股份一分為二,給了妻女。


    駱青和所要處理的這一部分,是駱常德名下的股份。


    她問律師:“怎麽回事?”


    “我問過遺產公證那邊,駱董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需要警方開具不可能生還的證明,才能宣告死亡。”另外還有一件事,律師說,“江家的二夫人也在打這些股份的主意,還趁著股價大跌的時候,收購了一部分的散股。”


    人都嫁到江家去了,還這樣不安分。


    駱青和站在走廊裏,朝靈堂內看了一眼,裏頭駱常芳在哭喪,原本隻是小泣,這會兒越哭越凶。


    “先盯著,過後我再聯係你。”


    掛了電話,她往靈堂內走。


    前來祭奠的賓客從裏麵出來,見了她,語氣沉重地說了句:“節哀順變。”


    這人是駱氏的一個高管,平時最喜歡在她父親麵前溜須拍馬。


    “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


    這樣的話,駱青和聽了一遍又一遍,前來吊唁的賓客們,什麽嘴臉都有,有人惺惺作態,有人無關痛癢,有人忍著嘴角的笑,假意悲痛,也有人事不關己,連裝都懶得裝。


    怪不得人們常說,一個人活著的時候是怎麽樣的人,等死後就知道了。


    進到靈堂裏的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上了一炷香,隻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周清讓,一個是江織。


    周清讓在冷眼旁觀。


    江織徑直走到駱青和麵前:“東西帶來了?”


    她說:“帶了。”


    他直接把手裏的信封袋遞給她,就這麽堂而皇之地給,絲毫不避人耳目。


    靈堂內,還有賓客在。


    駱青和沒想到他這麽不遮掩:“就在這兒?”


    他反問:“不行?”


    他做事,一貫都這麽由著性子來,毫無顧忌。


    駱青和遲疑了片刻,接了信封袋,她打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是一盤老舊的磁帶,磁帶的下麵刻有錄音的日期。


    日期對得上,確實是原件。


    東西給完,江織說:“內存卡給我。”


    駱青和也隨身帶著,因為不信任別人,她把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給到江織手上。塵埃落定,她笑了笑:“跟你合作很愉快。”


    江織看了一眼手表:“你馬上就不會愉快了。”


    駱青和稍稍愣了一下:“這話什麽意思。”


    他看著手表,不緊不慢地數著:“五、四、三、二、一——”


    話音剛落,門口,一幫警察突然闖進來。


    駱青和握著信封袋的手緊了緊,冷著眼瞧向門口:“你們是來吊唁的?”


    是刑偵大隊的程隊,帶了他的弟兄過來,他走進去,把警察證亮出來:“我們是來抓人的。”


    駱青和臉色很不好看了,忍著怒氣:“程隊,你是不是搞錯了?今天是我父親的葬禮,來的都是我駱家的親朋好友,可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罪犯。”


    偏偏這個時候來……


    她握著信封袋的手心開始冒汗了。


    程隊鐵麵無私,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是不是罪犯,帶回去審了才知道。”他從口袋裏摸了副手銬出來。


    頓時,靈堂內鴉雀無聲。


    隻聽見駱青和的聲音,繃著:“有逮捕令嗎?”


    程隊從口袋裏掏出來,攤開:“駱青和小姐,現在懷疑你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件,請你跟我們警方走一趟。”


    ------題外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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