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見了許泊之。


    他笑著走過來:“我就走開了一會兒,你怎麽就自己跑出來了。”他把手搭在她肩上,神色溫柔,“當心動了胎氣。”


    她難以置信。


    “你、你們,”


    她推開許泊之的手,踉踉蹌蹌地後退,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她抬頭看江織,手心的冷汗直冒:“你和這個變態合起夥來算計我?”


    江織眼裏沒有起半點波瀾:“你自作孽,怪得了誰。”


    不!


    她用力搖頭,歇斯底裏地衝他喊:“是你的,這個孩子是你的!”


    隻能是他的。


    這個世上,隻有江織有資格做她孩子的父親,她那麽喜歡他……


    “是我給你的精子。”


    駱青和回頭,看見了許泊之眼裏的興奮,還有躍躍欲試的暴虐。


    她往後退,渾身都在發抖,掌心被指甲掐破,麻木了,恍恍惚惚了半天,抬起頭,通紅著眼睛地大喊:“江織!”


    是他,親手把她推到了地獄裏。


    “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


    “嗬。”


    她突然笑了一聲,毛骨悚然的笑,笑完猛地推開許泊之,腹部朝著石板凳的邊角狠狠撞下去。


    “駱青和!”


    許泊之伸出手,卻沒拽住她。


    她倒在地上,抱著肚子,腿上有血滲出來,臉色慘白卻還在笑:“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做夢。”她咬著牙,推開抱著她的那隻手,“就你……你也配。”


    血流了一地,紅得刺眼。


    駱青和躺在地上,雙目充血:“江織,你等著。”


    她頭上,紅寶石的發卡閃閃發光。


    “就你,”女人的聲音,輕輕柔柔,“也配。”


    誰在說話?


    周徐紡驟然回頭,隻見背影一閃而過,她從樓頂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女人穿了月白色的旗袍,背影窈窕。


    “扶汐小姐。”


    女人回頭。


    她的旗袍上還有傭人莽莽撞撞弄出來的湯漬。


    許家的傭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說:“衣服已經準備好了。”


    “謝謝。”


    世家教養出來的閨秀,溫柔婉約。


    傭人對這個江三小姐的印象極好,笑道:“不客氣。”又道,“我這就領您過去。”


    “好。”


    噠、噠、噠、噠……


    是高跟鞋的聲音。


    周徐紡剛剛趴在樓頂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哦,她明白了,一開始追在駱青和身後的人,不是許泊之,是江扶汐。


    十分鍾前。


    許泊之匆匆忙忙地從房間裏跑出來。


    江扶汐在門口撞見了他:“表叔,”她走過去,“出什麽事了?”


    “有沒有見到你表嬸?”


    她頷首,音色溫婉:“在後麵的亭子裏。”


    周徐紡從窗戶裏跳出去了,把耳麥戴上:“霜降。”


    電腦接收聲音,轉換成文字。


    霜降:“我在。”


    “我想查一個人。”


    霜降打字,再由軟件自動轉成聲音:“誰?”


    周徐紡說:“江扶汐。”


    這個江扶汐,給人很怪的感覺。


    霜降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字,很快回複了:“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嗯。”


    “稍等,我這邊來客人了。”


    “好。”周徐紡上樓頂,趴好。


    溫白楊把連接到房間裏的門鈴光效指示燈關了,起身去開了門,看見人之後她稍微愣了一下,慌張地後退了兩步,然後用力關上門。


    咚!


    門被抵住了,一隻戴了手套的手從門外伸了進去。


    房間裏,屏幕上有字彈出來:


    “霜降。”


    “霜降。”


    咚!


    紅酒杯被碰到,溫雅捂著嘴,蹲到一邊去幹嘔。


    一桌子的賓客都在看她。


    東道主許二夫人上前去詢問:“怎麽了,這是?”


    溫雅用手絹擦了擦唇:“不太舒服,聞不得葷腥。”


    有位嘴直的貴婦太太便問了句:“不是懷上了吧?”


    她笑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回了座位,抱著歉意說:“真不好意思,影響你們用餐了。”


    “喬太太客氣了。”許二夫人用幹淨的小碗盛了一碗湯遞過去,“喝點湯吧,這個湯很清淡。”


    “謝謝。”


    溫雅小口飲湯,她不施粉黛,保養得十分好,垂頭斂眸的樣子倒像個小家碧玉的閨秀。


    席間,賓客們神色各異,暗自揣測。


    倒是溫雅的丈夫神色平平:“很不舒服?”


    她小聲道:“有一點。”


    喬慎行起身:“去休息一會兒吧,我送你過去。”


    “嗯。”


    溫雅與各位貴太太作別,跟著丈夫離席了。


    桌上有位新婦,說了句:“喬市和喬太太可真恩愛。”


    恩愛?


    嗬嗬,沒聽過喬市的花花新聞吧?


    喬慎行把人帶到了許家提前準備好的客房,他一直走在前麵,到了房間裏,坐下:“懷上了?”


    溫雅羞怯地點頭:“嗯。”


    喬慎行把脖子上的領帶鬆了幾分,拿了根煙,自然地點上:“幾個月了?”


    “一個半月。”


    他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笑著看妻子:“為了懷上孩子,你費了不少心思吧。”


    他手上那個戒指,是他的婚戒,他亡妻送的,溫雅嫁給他之後,他也沒摘戒指,隻說習慣了。


    都說喬市和他的前妻是聯姻,沒什麽感情,溫雅也信了,可真的是這樣嗎?


    她記起來了,她嫁給他的前一天,他說過:我喬慎行這輩子,隻會有喬南楚這一個兒子。


    他是表明了態度,絕不要孩子。


    溫雅小心翼翼地問:“你不高興嗎?”


    他抽著煙:“怎麽會。”


    他喜歡聽話又好拿捏的女人。


    喬市的夫人懷孕了,消息沒幾分鍾,就在賓客間傳開了。


    江織杯子裏裝的是溫牛奶,他喝了一口:“恭喜。”


    喬南楚煩得很:“滾。”


    江織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是周徐紡打來的,他眼角一眯,很愉快,接了電話:“怎麽了,是不是很無聊?”


    周徐紡語氣很急:“江織,把電話給喬先生接。”


    江織瞬間不愉快了:“你找他幹什麽?”他衝著樓頂幽幽地瞥了一眼。


    周徐紡催促:“快點。”


    “……”


    哼!


    他這個男朋友是擺設是吧,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我女朋友找你。”


    喬南楚樂了,拿起手機,叫了聲弟妹。


    “喬先生,我是周徐紡。”


    喬南楚笑看某個亂吃飛醋的家夥:“有什麽事嗎?”


    “白楊的電話打不通,郵件也不回,我有點擔心她。”


    他神色立馬緊張了:“什麽時候的事?”


    周徐紡說:“十分鍾之前。”


    他用自己的手機給溫白楊打,還是沒人接,心急了:“有消息再聯係。”


    他把手機還給江織,起身就走,邊走邊給溫白楊的學校打電話,能聯係的人他都聯係了一遍,還是沒有問到溫白楊的下落,就把電話打到了刑事情報科。


    是李曉東接的電話:“隊長。”


    “幫我把家景園附近的監控調出來。”


    聽這語氣,是大事兒,李曉東問:“是有新案子了嗎?用不用我通知刑偵隊?”


    喬南楚一隻手開車,一路加速:“是私事。”


    “明白。”


    因為溫白楊突然失聯,周徐紡心急如焚,江織沒心情吃酒,帶她先回去了,她很著急,坐不住,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晚上八點,喬南楚打了個電話過來。


    江織剛掛,周徐紡就跑過來問:“怎麽樣了?”


    “監控先後拍到了溫雅和喬家老爺子進家景園,但沒有拍到溫白楊從裏麵出來,也沒有拍到其他可疑的人。”


    “會不會藏在小區裏了?”


    江織搖頭:“南楚讓人挨家挨戶地查了,沒有。”


    不在小區,又沒出來,總不會人間蒸發了。


    周徐紡越想越覺得可疑:“我想去家景園看看。”


    “我陪你去。”


    八點半,喬家。


    喬南楚看著他家老爺子,目光如炬:“你跟她說什麽了。”


    喬泓宙板著臉:“沒什麽,就隨便聊了兩句。”


    還能聊什麽,求那姑娘放過他孫子。


    “她不見了。”


    是質問的語氣。


    喬泓宙不苟言笑:“自己回老家了吧。”


    “她是被人抓走的。”


    這步步緊逼的口氣!


    老人家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這是在向我興師問罪?”


    ------題外話------


    **


    昨天的二更稍微修改了一下。


    卡文卡到我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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