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苦肉計


    說罷,雲舞就想推開那阻攔著她的手。


    可剛一觸及,卻被他反手拽製,雲舞也是下意識動作,反手生擒,可他卻很是迅速,反手就掐上了她……


    這一幕是怎麽發生的,也許,就是那麽一轉眼間。


    龍傾邪的手扣在雲舞的咽喉處虛握著,隻要稍一用力,就能掐斷雲舞的命。


    “乖,回答我。”


    一個答案,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龍傾邪,不知為何,雲舞的心中突然湧起絲絲悲涼。


    有一種,上一世遭背叛時的那種悲痛。


    果然,這世上除了她自己,誰也信不過。


    就算是這個整日粘著她,處處護著她的男人,要的也不過就是個聽話的所有物。


    隻要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現在不就是要動手解決掉這個“錯誤”了嗎?


    想到這裏,雲舞心底貌似在瞬間,冒出了一股無名火,跟厭恨,那仿佛是帶足了上一世,那種被早背叛時的疼痛與心傷。


    再沒有半分猶疑,空間鐲的金屬光芒在她手腕上一閃而過,一柄細劍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龍傾邪看著雲舞手中的細劍,神色複雜。


    “小東西,你好狠的心,用為夫送你的劍,來對付為夫?”


    雲舞眼底此時染著那莫名滄桑的悲痛,神色冰冷道:“用這個來送你上路,不就是最合適的嗎?”


    話音未落,雲舞便將火焰光澤的鬥氣注入劍身,那柄細劍如同被裹了一層熊熊燃燒的烈火,帶著空氣都被燒焦的氣味,攻勢淩厲刺向龍傾邪。


    然而,下一秒,卻瞬間擊散了雲舞心中所有的厭恨跟悲痛。


    眼底是那無比的錯愕,征愣的看著那個眼前的男人。


    隻見,龍傾邪,竟然沒有還擊或者避開。


    他,硬生生受了這一劍!


    “你瘋了?”雲舞震驚之下反手抽劍,反而將更多鮮血自龍傾邪的傷口裏帶了出來。


    點點殷紅飛濺到雲舞臉上,灼熱的溫度令雲舞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為什麽這樣?


    龍傾邪原本冰冷的臉上,此時早已軟化,撇唇笑了笑,側頭看了一眼肩膀上被開出來的那個血洞。


    “為夫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忍心對為夫出手。”


    龍傾邪伸手在傷口上蹭了一下,將指尖殷紅鮮血送入口中,那模樣,像極了吸血而生的邪魅妖魔。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逼她那個答案,他逼的是,真正的她,那個一直藏在最深處的她。


    原來,他所猜的沒錯,她的心……傷了。


    剛剛那片刻,他從她眼裏讀懂了,她那眼底的厭恨,悲傷,疼痛,還有……失望。


    那些,不全來自他,而是從她心底最深處激發出來的。


    那個,讓她變成如此心傷的人,到底是誰?


    在這一刻的龍傾邪,其實痛的不是肩膀上的傷口,而是覺得,心裏有一陣針刺似的,很是不舒服。


    他在吃醋,真正的吃醋!


    當然了,此時的雲舞哪裏知道他心中那滋味,也更不知道,他一開始就隻是想借機逼出她內心的藏得最深的那一麵而已。


    反而,雲舞此時心情萬般複雜糾結,手中握著的劍,怎麽都無法再度揮出。


    她右手晃動了一下,劍身上的火焰迅速消失無蹤。


    眼底閃過一抹擔憂,顯得有些糾結的看的看了眼龍傾邪肩膀的傷口,可是,最終沒去替他包紮,反正他傷愈的速度比常人快了數倍,放任它自愈即可。


    “背負得那麽多,把自己藏得那麽深,你得多累?”龍傾邪盯著雲舞的說道著。


    雲舞征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龍傾邪這時,卻突然伸手的抱過她,不顧她的推阻,就是那樣強勢的把她給緊緊的抱緊了懷裏。


    緊緊的抱著,可是,卻不同以往的那種不正經。


    這次,他什麽都沒多動作,就那樣,緊緊的抱著她,什麽也沒說了。


    雲舞本來還很抗拒的想推開他,可是,在他那寬敞安穩的懷抱裏,卻不知為何,竟慢慢平靜了下來,好似,連心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穩。


    過了多久?


    不知道,隻知道男人一句話打破了這個安寧的平靜。


    “小東西,你的情商那麽低,你說我該怎麽放心啊,記住了,以後,除了為夫,不能在看上別的男人了,我可是會吃醋的,而我吃起醋來,後果很嚴重。”


    雲舞現在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受,有些亂,心底有些混亂了。


    不過,這個男人也真的是個瘋子,前一秒,還掐她脖子想殺了她,後一秒卻挨了她一劍,還傻不拉幾的抱著她半天,說了這麽一具莫名其妙的話。


    她什麽情商低了?


    她自然,她iq什麽的都是頂呱呱……


    不過,這個時候也實在沒力氣跟他在去計較那些了。


    “行了,說回正事,紅菱他們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龍傾邪恢複本色,看了看夜色,頗為無辜的對雲舞道:“為夫什麽時候說過,是為夫將那個廢物藏起來了?”


    雲舞聽到這話,險些被氣得吐血。


    實在忍不住又提劍指著龍傾邪問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剛才跟我耍狠?”


    煞白煞白的挨了她一劍?


    龍傾邪滿臉寫了四個字:我很無辜。


    “為夫說的是你在房中與別人說話的事情,是你誤解了而已。”


    是這樣的麽?可她記得,他一開始可並不是這樣說的……


    雲舞也懶得在從頭來一遍的跟他胡扯了,將細劍收入空間鐲內。


    “紅菱還在上麵,可我感覺得到,可我聯係不上它,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裏?”


    “為夫心情不好,不知道。”


    龍傾邪有意無意的將肩頭傷口在雲舞眼前晃了晃,擺明了是不打算合作。


    雲舞咬了咬下唇,眯著一雙黑亮的眸子,實在有些忍不住想在他那晃悠的肩膀傷口傷拍上一巴掌去。


    “既然如此,我自己去找,你慢慢散步賞月,培養你的好心情!”


    以為把傷口露給她看,她就會自責後悔心疼了不成?


    可笑。


    也不想想是誰先多管閑事,又是誰先掐她脖子威脅她的!


    她也不會動手,他都是自找的。


    苦肉計這種東西,對她而言,無用!


    龍傾邪“唉”歎了一聲,仿佛萬分無奈,轉手,大手抓住雲舞的手腕,順勢的將她帶入懷中。


    “小東西,你對旁人總是能溫存有情,為何對為夫就這般無情?”


    不往遠了說,光是一個龍三,從一開始下旨時,雲舞都不知道與他起了多少次的衝突。


    想一想還真是叫人心酸。


    龍傾邪心裏合計著,不如,今晚就把那個“龍三”殺了吧,還省得這一路上要一直對他多加防範。


    雲舞沉思了一會,卻一點麵子都不給的道:“因為別人沒有你的厚臉皮。”


    這算是妙讚嗎?


    應該不是吧!


    可是,看看眼前這個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大讚揚他的話似的,美得他嘴巴都裂到耳朵那去了。


    有那麽誇張嗎?


    然而,就在雲舞想不明白的無語中時,眼角卻突然掃到,不遠處看到了幾顆閃閃發亮的東西。


    雲舞當即掙脫開龍傾邪,將那些東西撿起。


    原來是三顆黑珍珠。


    “唔,這東西是……”


    龍傾邪欲言又止的開了個頭,卻不再往下說。


    雲舞看到這個,也就清楚了是誰了,瞥了那龍傾邪一眼,微眯起眼:“如果我沒記錯,是你那美麗的女仆人身上帶的。”


    龍傾邪看了幾眼那些黑珍珠,自手上的一枚寒鐵戒指裏摸出來一塊玉牌。


    雲舞這才發現,原來龍傾邪的戒指,竟然與她的手鐲一般,也是個內藏空間的儲存器。


    不過,他的戒指似乎有些特別,具體來說,她也有些說不太明白。


    “雖然,我廢了她武功,但到底還是跟在我身邊十年,本想留她一命,看來,她是真不想安分。”


    龍傾邪像是跟雲舞解釋,說罷,他手指稍微一個用力,直接將玉牌碾碎成齏粉。


    修長五指打開,碎玉粉末隨著夜風散落而去,不留痕跡。


    與此同時,逍遙鎮中傳來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即便是隔了如此之遠,依舊能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龍傾邪勾唇一笑,眼底有些嗜血:“找到了。”


    “小東西,走吧,你親自去問問她,把那個廢物弄到哪裏去了。”


    ……


    雲舞和龍傾邪循著那聲慘叫找去的時候,才發現若琳現在的處境有多麽不堪。


    逍遙鎮中青樓多,但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像是芙蓉樓那樣的,自然是大堆恩客捧著錢上門。


    但是,有芙蓉樓,同樣也就有那些開在藏汙納垢之地,隻能供三教九流之人前去的破敗地方。


    而若琳,就是在這樣一處連房子都破落得像是隨時要倒下,路麵更是髒汙得讓人難以下腳的地方。


    濃妝豔抹體形肥胖的老鴇揮動著劣質絲巾,一臉牆粉似的顏色在夜裏看著活像是個鬼。


    “喲,公子,我們這可不能自帶女人啊!”


    龍傾邪扔出一錠銀子,剛巧就卡在老鴇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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