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雅身後追來的小廝看柳正這架勢,忙攔住身後兩人,極會看麵色的回頭朝幾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退了下去。


    這邊的小廝幾人方才退下,跟隨柳正出來的婢女卻是變了麵色,“柳禦醫,奴婢隻是奉命陪您回去取東西的,您若是這時候一走了之,豈非要了奴婢的小命嗎?”


    柳正腳步微頓,思慮一番,從腰間解下一塊牌子,道:“王妃那邊事出緊急,我必須先去看看情況。這樣,你且先去府中藥堂中取所需之物,而後便先在那裏呆上一會,我看過王妃後便去找尋你,介時在一同回去,想來也看不出什麽異常。”


    那婢女仔細想了想,雖知這法子可行,但想到被發現的後果,還是不禁猶豫了幾分。


    秦雅在旁看的急迫不已,見那婢女遲遲不肯開口,索性一把抓住柳正的衣袖,拽著他便朝前外走去,“耽誤不得了,柳禦醫,你先隨我走,勞煩這位姑娘就按柳禦醫說的辦。”


    一會的功夫,便已走出一段距離,那婢女見狀,又不敢喊叫追逐,鬧起來動靜惹得自己受罰,便也隻能妥協。


    等柳正隨秦雅回去的時候,秦林也幾乎按耐不住,想要出府找大夫,此時突見秦雅帶著柳正來了,忙站起身來,手腳並用的比劃著手勢,示意柳正來醫治陌上花。


    柳正目光隻在秦林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將視線定格在了他身後昏迷不醒的陌上花,忙不迭的便走了去。


    連方才一路小跑引起的喘息都來不及平複,便急不可待的抓起陌上花柔軟的皓腕,垂眸診脈。


    秦林秦雅皆是滿麵緊張的湊在床榻旁,努力克製自己的呼吸,生怕擾了柳正。


    如他所料,眼下的情況,遠比他剛剛離開之時還要糟糕的多。


    剛才隻是內息紊亂,如今來看,她定是自行調理,結果控製不當,以致真氣外泄,流入經脈,已在經脈當中四散亂走了,若是在拖久些,必然竄入心脈,屆時,便是必死無疑。


    思及此,柳正心中重顫了一下,麵色複雜。


    眼下最好最快的方法,便是一內力高深之人幫她梳理好內力,在引她將亂竄的內力引回丹田,在由他輔以銀針過穴,還有調養內傷的丹藥,便會慢慢好起。


    可他連花拳繡腿都不通,何談此法。


    若是用旁的方法……


    絕不行,那法子實在凶險,控製不當,內力便會直接竄入心脈,引人心脈衰竭。


    ……


    南鶴透過半開的紗窗,看著外麵已然跟著秦雅走遠的柳正,眸內劃過一抹可惜,清幽的美目眸色微深。


    如此,也該請了那位回來了。


    思及此,她關了木紋雕花紗窗,重新回到了床榻旁,打開暗道走了進去。


    於暗道內行進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從另一條出口出去。


    彼時,她已處在城門外。


    本該漆黑一片,安靜祥和的城外,此時早已不同往日了,到處是亂民,以及城中守兵的屍體,不過看樣子,此戰過去有一會了此時,這裏餘下的,也隻有一些在清理殘局的城中守兵,醫者而已。


    南鶴小心的避開守兵,沿著他們的人沿途留下的記號,韻起輕功,找城外尋去。


    等到了 城郊一處偏僻的田頭,便見一小隊身著玄衣的暗衛更在與十幾個傷殘之士扭打,且局勢很明顯,玄衣那一隊明顯更勝一籌,那幾個傷殘了的亂民,不過是強弩之末。


    南鶴一眼便越過立於這場混戰不遠處的閻北城,眸底深濃之色於此時盡掩,而後方才提了輕功而去。


    “主上。”南鶴垂下眼眸,兩手抱拳,恭敬開口,隻是那纖瘦的身子,仍是如鬆竹般挺的筆直。


    閻北城罩在大半個鬥篷中的麵頰上半分表情也無,削薄的唇瓣微啟,“何事。”


    如此冰冷無感情的嗓音,卻讓南鶴心中升起幾分別樣的想法,她很好奇,若是他知道了陌上花如今的情況,到底會怎樣呢。


    她心中雖如此想,麵上卻無半分破綻,道:“安排在王妃身邊的人來報,說王妃在醫治好那位後,便吐血昏迷了,如今情況不明。”


    閻北城原本深幽冷然的眼眸頓時乍起一陣波瀾,似寒冰又似暴風般的目光猛然落在南鶴身上,“什麽叫情況不明,本王不在,你們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柳正呢,可派他去了?”


    “主上,您忘了,您吩咐過,柳禦醫須得在我那處呆夠一晚,才足以信服眾人。”南鶴神情不變,沉著應對。


    無人可見,她垂落身側的兩手已然不受控製的緊握成拳,心中壓下許久的不甘,痛心又無可抑製的湧了出來,如絲線般牢牢糾纏住她,任她如何也甩不掉。


    可笑的是,她方才還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感覺了,竟沒想到還是這般的……痛。


    也罷,也罷,這樣也算是提醒她,定不要忘了陌上花奪她所愛之痛。


    連她自己也不知曉,她低垂的眉眼中已然染上幾分自嘲之色。


    好在閻北城並未注意到她的神情,他現在腦中已然開始浮現陌上花麵色慘白,虛弱無比的模樣,如此想著,他瞳孔不禁劇烈的縮了一下,心中前所未有的擔憂。


    然,他也並未怪罪南鶴,而是側目望向身後同樣玄衣之人,“莫淩,收拾一下。”


    “是。”莫淩無絲毫異議, 抱拳俯身應下。


    莫淩話音剛落,閻北城身形便如一陣颶風般淩空而起,轉瞬間已落在一匹快馬之上,絕塵而去。


    他回府之後,並未來得及更衣,便直接從陌上花的房中破窗而入,好在此時,柳正已經將秦林秦雅請出去了。


    雖如此,還是將柳正驚了一驚,手中的銀針都險些紮錯了穴位。


    閻北城又哪裏管的了如此多,揭了鬥篷便快步到了塌前,“她為何還在昏睡,如今到底是什麽情況?”


    柳正定睛一看,見是閻北城,麵上便在無詫異之色,放下銀針俯身行李後才道:“王妃受了內傷,如今內息紊亂,亂於經脈之中。”


    頓了頓,他麵上染了幾分喜色,“微臣方才正要用下下策,既然王爺來了,不如就清先幫王妃梳理內力,如此,微臣方能繼續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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