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陌上花抬手輕點秦雅的額頭,“若再頂嘴,便罰了你這月的月錢。”


    秦雅聞聽,連忙討饒,“好王妃,我不說就是了,您可千萬別扣我的月錢。”


    秦林也插不上話,索性就靜靜在旁邊看著,唇角含笑的模樣,一看便知心情極好。


    整個屋內都是難得的歡聲笑語,連空氣都似乎染上了歡快的氛圍。


    ……


    翌日


    準了秦林秦雅休息後,兩人一大早便不見了身影,想必是出去哪裏遊玩了,陌上花想著,如此難得的兩日偷閑,便也沒讓人去打聽他們的去處,索性放開了讓他們去玩便是。


    隻是,她身邊一時沒了秦雅伺候竟也一時有些不適應,喚了幾聲沒人,竟下意識的想要去秦雅房間看看她為何還未起。


    “近日,倒真是越來越矯情了。”行至一半,陌上花才後知後覺的腳步頓了下來,頗有些自嘲的低聲開口。


    前世,她可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情感更不會如現在豐富,如今的她,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的確是矯情了不止一倍。


    搖了搖頭,陌上花方才轉身回了臥房,方才進去,便見一個婢女正在屋內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你在做什麽?”陌上花麵目一凝,抬步走了進來。


    “王妃萬福。”婢女聞聲轉過身來,原是平日負責灑掃的一個婢女。


    她倒也聰明,見陌上花麵色微凝,隻怕她誤會,忙解釋道:“秦雅姐姐今天不在,奴婢是受秦雅姐姐之命在外麵值班的,方才進來叫了人無人應聲,這才四處探尋。”


    陌上花如幽井般沉寂的眼眸在婢女麵上凝了片刻,見她麵色如常,這才點了點頭,“說吧,何事?”


    “回王妃的話,是南夫人來了,說是想看看您,如今已經候在廳內了。”


    這個節骨眼,南鶴怎麽來了?若是無人提起,她險些就忘了,南鶴與閻北城的關係,她至今都還是不清楚的。


    若要她親口去問閻北城,她怕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可若是不問,她心中又難免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原本是不想見南鶴的,畢竟她眼下耳根才剛剛清淨不久,可此時這般想著,她頓時改了主意,“你去回稟,我稍後就到。”


    “是。”


    ……


    “參見王妃。”南鶴見陌上花來了,這才不急不緩的盈盈起身一拜。


    “免禮。”陌上花抬步到了主位之上端坐好,而後方才轉眸看向南鶴。


    此時的南鶴,麵上仍有蒼白病態之狀,明明已近夏日,身上還是披著厚織錦緞鬥篷,一副贏弱不堪,我見猶憐的模樣。


    陌上花習慣性的端了青瓷描金茶盞在手中,眸光卻是落在南鶴身上的,“看你的臉色,似乎是這病還沒好全吧。”


    南鶴微微頷首,唇角帶著一抹清淺柔婉的笑,“多謝王妃牽掛,這些時日一直有王爺陪著,王爺又溫柔多情,對婢妾更是百般體貼,如今早已好了許多了。”


    陌上花空穀般幽靜眼眸眸色稍深,出唇瓣微不可查的輕抿,未曾開口。


    空氣一時凝滯下來。


    南鶴這才驚覺說錯話了一般,忙起身跪了下來,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婢妾有罪,一時說錯了話,惹得王妃心中不快,還望王妃恕罪。”


    陌上花沒有即刻開口,而是不疾不徐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良久,方才道:“我何時說過我心中不快了?倒真是難為了你,竟如此善解人意,什麽有的沒的一眼便能看出,難怪王爺時時都要陪著你。”


    雖如此說,卻沒有半點讓她起來的意思。


    南姬分毫也不慌亂,低眉斂目靜跪於陌上花麵前,“王妃此言,便是在怪責婢妾了。”


    頓了頓,還不等陌上花開口,她又繼續道:“既然話都已經到了這份上了,那婢妾索性就直接道明了。婢妾此行原本也是向王妃您請罪的。”


    陌上花裁剪好看的柳眉眉梢輕挑起幾分,麵上含了幾分似笑非笑之意,“倒是不知,你說的是哪一樁。”


    南鶴這些日子以來做過的事還少嗎?今日竟如此莫名其妙,看來這來意,可需好好探究,如今,先聽聽她唱什麽戲再說。


    南鶴聞言,不惱也不慌,溫聲細語又不失端莊的緩緩開口:“婢妾知道,王妃這幾日心情不好,大抵是因為王爺日日陪在婢妾身邊,少來看望王妃,令王妃病中思念王爺卻總也不得見,害了這麽多天的氣,這一切都是婢妾的不是。”


    陌上花掀開描金茶盞蓋子,垂眸輕輕吹去茶葉之上漂浮的茶葉沫兒,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樣。


    表麵雖如此,實則她心中早已冷笑連連。這南鶴表麵說的如此好聽,難不成就是故意來跟她炫耀榮寵的?


    南鶴見陌上花不說話,唇角微不可查的輕勾幾分,很快便重新斂了下去,“隻是,婢妾與王爺相識數年,未入府的時候便深知王爺是多情溫柔之人,您莫要看他這幾日一直如此眷顧婢妾,實則不過顧惜我們都多年情分。”


    說到這裏,她倏然轉了語氣,頗有些語重心長之意:“婢妾看的出來,王爺心中也是有您的,隻是婢妾聽說你們前幾日吵了一架,王爺愛麵子,自然不肯低頭,若是王妃您肯親自向王爺認了錯,王爺定然能待您如從前一般。”


    陌上花輕捧茶水的手微頓,眸內凝了幾分寒意,“所以,你今日來的目的,到底是來炫耀你如今的無上榮寵,還是來勸解我與王爺的。”


    還未等南鶴開口,陌上花便又冷然開口:“依我看,你倒是更像前者。”


    南鶴身子頓時低了下去,低垂下的眉目卻未有半分變化,“婢妾不是這個意思,王妃誤會了。”


    陌上花將茶盞置於桌上,茶盞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略沉悶的聲響,茶盞內壁茶水四濺,“既如此,你為何坐一個王爺日日伴你,右一個與王爺相識多年,南姬,哦不,你如今是側妃了,我當叫你一聲側妃才是。那麽南側妃,你如今應當好好說說,你如此言語,是否存心羞辱本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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