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曲寞不自然的幹咳了一聲。


    “這裏有雞排飯、咖喱飯,還有熱奶。”多多人小鬼大,“曲叔叔,我去給你買。”說著從小椅子上麵跑下來。


    “別跑,小心地滑!”以柔提醒著,用眼睛跟著他的身影。


    “商醫生,你對三具屍體有什麽看法?”對著紅紅的番茄醬,曲寞絲毫不覺得這個話題多麽不合時宜。


    以柔聽見這話扭過頭來,“曲隊,三具屍體屍檢的結果大致相同,不過第三具跟前兩具相比有細微的差別。”


    “你是說內髒和子宮?”曲寞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嗯。”以柔點點頭,“如果說凶手是為了保存死者的身體,那為什麽不取出燕妮的內髒?連環殺人案之所以稱之為連環,一是指凶手作案的連續性,二是凶手作案的手法一致,三是受害人具有相同的特征。


    按照這三點來看,很顯然,殺害燕妮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根據各種證據顯示,這三起案子又都跟同一個奇怪的女人有關係,讓我感覺費解。我在刑偵推理方麵是業餘,曲隊是專業,應該有高見。”


    “你說唐寧和倪佳爾的相同特征是什麽?”曲寞饒有興致地問著。


    以柔不假思索地回著:“年輕、漂亮、天真純潔,都是女大學生。”


    “燕妮沒有她們年輕,更不天真純潔,也沒讀過正經的大學。顯然,她不符合凶手的審美。”曲寞接著說,“經過我們取證,證實燕妮已經懷有身孕,她還特意做了性別鑒定,是龍鳳胎!”


    以柔是第一次聽見這件事,顯然有些驚訝,同時又覺得凶手太殘忍,一屍三命啊!


    “你說凶手為什麽非得取走燕妮的子宮呢?”曲寞繼續問著。


    以柔想了想,“我猜測原因有兩個,一是凶手嫌棄燕妮私生活糜爛未婚懷孕,取走子宮有淨化的意思,如果處於這樣的考慮,凶手或許是同一人。二是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跟燕妮肚子裏的孩子有關係,他想要隱瞞燕妮懷孕的事實。”


    “嗯。根據林慧等人的口供,燕妮的男朋友顯然是有家庭或者位高權重,才會如此隱蔽自己的身份。不管他屬於哪一種,有一個事實是一致的——他暫時沒辦法跟燕妮結婚!


    不過,燕妮顯然是有結婚的意思,她死之前取消了不少工作,尤其是她生產的前後那三個月,更是一點工作都沒有。她已經做好了生下孩子的準備,她家裏的書房已經裝修成兒童房了。”曲寞在以柔麵前,從來不在乎什麽保密條例,都是查到什麽說什麽。


    “我懷疑她死前去巴厘島是為了結婚做準備,不少明星都喜歡在那裏舉行浪漫的海島婚禮。”


    “哦?”聽見以柔的話他眼睛一挑,“你也喜歡海島婚禮?那有什麽浪漫,灌一肚子海風,連喘氣都是腥鹹潮濕。要是趕上大風婚紗吹得滿天飛,要是刮台風就更糟了。”


    “噗嗤~”以柔突然想起之前看見的新聞報道,一位女明星在海邊舉行婚禮,原本的設計是披著長發頭戴花環,潔白的婚紗有著長長的後擺。可那天偏偏刮起了大風,這下新娘狼狽極了,滿臉都是頭發亂飄,婚紗更是一個勁往身上裹,連走路都費勁。


    當天的新聞用了一個詞形容新娘“風中淩亂”!


    “商阿姨,你不生曲叔叔的氣了?”多多兩隻手端著托盤回來,上麵放著一份雞排飯,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曲叔叔,還是你厲害。不用送花,也不用送禮物,就能把商阿姨哄樂。我爸爸就差勁多了,帶著媽媽去巴厘島玩兒。”


    “你爸爸和媽媽是去工作。”


    “才不是呢。”多多堅持說,“媽媽一直不開心,因為爸爸工作忙,總是加班、出差,連媽媽住院也沒回來。媽媽很生氣,爸爸為了哄媽媽開心,就說帶媽媽去巴厘島度假。他們說我是小電燈泡,所以才把我留在家裏。”


    大人怎麽會把血淋淋的案子跟小孩子說?柯敏不告訴多多實話有道理。


    有了多多在場,曲寞和以柔不再說凶殺案。很多時候都是多多在嘰嘰喳喳的說著學校裏的事情,以柔偶爾接上幾句,曲寞就安靜地聽著。


    以柔和多多是走路過來得,曲寞想要開車送她們,以柔拒絕了。曲寞也不強求,獨自開車走了。


    這倒讓以柔鬆了一口氣,若是他一味的糾纏,以柔會感覺到負擔和反感。上次兩個人已經就這個問題談了一次,以柔覺得自己已經把立場、觀點擺得很明白。


    方才曲寞說他和自己隻是同事關係,又保持了適當的距離,看樣子他是想明白了。


    可是曲寞的車並沒有開遠,他隻是兜了一圈又回來,遠遠的跟在以柔和多多身後。一路護送他們到樓下,看著以柔帶著多多上樓,又看見四樓的窗戶亮燈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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