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把以柔送進醫院,樓上樓下跑出一身的汗。又是抽血又是做超聲波,但凡是檢查都做遍了。最後醫生看著一摞子化驗單,再看看患者家屬緊張凝重的表情,本想說沒事,話到嘴邊又改成“先觀察看看吧。”


    現在的病人和家屬什麽樣的人都有,有人屁事沒有,卻偏偏緊張的要命,從頭到腳的檢查,你說沒病他還跟你急。既然人家這麽在意,留下觀察一晚上總沒壞處。


    聽見醫生說要觀察,曲寞追出來問:“醫生,是不是戒指吞下去,把食管刮破了?還是你懷疑哪裏有出血點,暫時不好判斷?作為護理的家屬,我該注意什麽?出現什麽情況必須重視?”


    “病人家屬不要過分緊張,一般情況下病人沒什麽問題。為了謹慎處理,所以才要求你們住院觀察一晚上。”


    “也就是說會有特殊情況發生?”曲寞不由得皺眉,覺得這裏的醫生一點都不專業,說不出什麽,隻會觀察。萬一有什麽情況發生,他們連應對的措施都沒有。


    不行!丟臉也要找找熟人!


    曲寞馬上給汪雨打電話,“我在五樓病房,你馬上過來一趟。”


    十分鍾以後,一個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帥氣男人來了。


    以柔見過他一次,上次在犯罪現場暈倒,也是他給自己做的檢查。他好像是曲寞為數不多不怎麽聯係,卻感情不錯的朋友。


    “坐電梯從九樓院長室下來,五分鍾足夠了。”曲寞板著臉說。


    “曲大隊長,你當我是你的禦用醫生,隨叫隨到啊?”汪雨翻白了他一眼,“而且你就擔保我一定在醫院?說完話就掛電話,你是發號施令慣了。”


    “一個醫生不在醫院在什麽地方?別廢話了,趕緊看看這些檢查結果!”


    汪雨看見那一摞子檢查單不由得一皺眉,連開玩笑的心情都沒了,這是得了多大的病啊!


    可他一路看下來,什麽毛病都沒看出來。什麽病症都沒有,興師動眾大動周章檢查,這事像曲寞的作風,估計是他特別在乎的人。


    再看坐在病床上臉色略有些難看的姑娘,眼熟!哦,就是那回曲寞緊張兮兮帶過來的人。看樣子兩個人關係不簡單,曲寞這小子是陷進去了。


    “說說吧,這回是怎麽了?”他把化驗單放下問著。


    “小柔不小心把戒指吃下去,又吐了出來。我擔心有什麽不良的後遺症。”曲寞的臉色有些不正常。


    “把戒指吃下去?”他眼睛一轉,隨即笑嗬嗬的說,“我說曲寞,是不是你學人家求婚,把戒指放在冰淇淋之類的東西裏了。”


    這都能猜到!簡直比推理專家都專家!


    “電視裏演爛的情節,還真是人跟著學。”他不客氣的笑起來,“不過這對於你來說是個飛躍啊,木頭一樣的疙瘩,也想著要討女人歡心了。介紹一下,準嫂子吧?”


    本來曲寞有些要翻臉,可聽到最後一句心裏熨燙極了。


    “商以柔,汪雨。”


    這介紹倒是簡單極了,不過這就是曲寞的性子。


    “什麽事都不會有,趕緊回家吧,別再這裏浪費病床。”汪雨開始攆人,“不過我倒是歡迎你到我的辦公室裏敘敘舊。”


    曲寞怎麽會滿足他八卦的心理!帶著以柔出院回了家。


    “你躺著別動,需要什麽告訴我。”曲寞端茶倒水,把小柔照顧的無微不至,就連洗澡都要親自動手。


    以柔紅著臉把他攔在浴室外麵,“我什麽事都沒有,你別這麽緊張兮兮,弄得我也有些情緒化。”


    “好吧。不過你有事喊一聲,我就在外麵。”他就站在門口立等,生怕以柔在裏麵出什麽意外。


    等到以柔從裏麵出來,他趕緊把幹毛巾拿過去,“過來,我幫你擦頭發。”


    他讓以柔坐在梳妝台前麵,用毛巾輕柔仔細的擦著,深情專注似乎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以柔透過鏡子看著他的臉,突然開口問著:“你會一直幫我擦幹頭發嗎?”


    “會,如果你願意!”曲寞低聲回著,語氣特別的認真,“或許我不懂什麽是浪漫,也不會給你驚喜,隻有驚嚇。可我始終有一顆想讓你幸福的心,而且會為此不停的努力,給你想要的生活。小柔,今天白天我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沒有問出口。你知道......你願意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在微微顫抖,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他不敢看鏡子中以柔的眼睛,生怕自己會失望,會受傷。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在以柔麵前半點自信都沒有。


    “你擦頭發倒是挺專業的。”以柔把頭發梳順,站起來,”到時候睡覺了,你是不是該回自己的房間了?”


    “哦。”以柔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這讓他沮喪萬分。看樣子自己是被拒絕了,不過想想也不算委屈。因為自己的求婚,把人家都弄到醫院,換做誰都不會高興,求婚自然要失敗。


    他走到門口,聽見以柔自言自語的說:“其實,有一個人肯為自己擦一輩子頭發,挺好!”


    額,這話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他的大腦似乎凝固住。


    “砰!”房門被以柔關上,他卻被這一聲響震過來。


    “小柔,你開開門,我明白了!”他興奮地喊著,“你是答應我的求婚了?你答應了!”


    “傻瓜一個。”隔著門板,傳來以柔帶笑的罵聲。


    “嗬嗬,傻瓜也是最幸福的傻瓜!”


    “好了,快點回去睡吧。”


    這個時候他怎麽還能睡著?他在以柔的門外興奮的尖叫,不停地傻笑。


    “小點聲,別人還以為家裏怎麽了呢?”以柔忍不住罵著。


    “好,好。今天你嚇到了,也累了,睡吧。明天見,麽麽~”


    額!還麽麽,聽得以柔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在不是麵對麵。不過——有那麽點甜蜜!


    這一夜,以柔睡得很安穩,還做了一個美夢。夢見了自己白發蒼蒼的模樣,曲寞也成了老頭,他佝僂著腰輕柔仔細的給自己擦頭發,一如晚上那一幕。


    這一夜,曲寞卻是一晚上沒睡。他是興奮的睡不著,接連喝了兩杯牛奶,卻還是兩隻眼睛睜圓了到天亮。


    一晚上不睡,卻沒感覺精神不佳,反而像充足了電。他早早就起來進廚房鼓搗,還哼著小曲。


    以柔睡飽從房間裏出來,看見他穿著自己的圍裙,背對著客廳,陽光射進來照在他身上,帶著一圈柔和美好的光暈。


    屋子裏飄散著咖啡特有的香氣,還有一股荷包蛋的味道。


    “快去洗漱,一會兒吃飯了。”曲寞扭頭看見她,寵溺的笑著說。


    以柔順從的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


    早餐已經擺在桌子上,兩杯咖啡,兩個自製的,還有兩個荷包蛋,竟然被煎成了心形。


    “家裏沒有煎蛋的模子,這心形荷包蛋是怎麽煎出來的?”又嫩又q,味道剛剛好,而且心形很標準。


    聽見她話裏的誇獎,曲寞笑著說:“隻要有心,不用模具也能煎出心形。”


    “現在說大話,指不定垃圾桶裏浪費了多少雞蛋呢。”以柔笑著打趣。


    還不等曲寞回話,手機突然想起來。


    還不到上班的時間,這個時候有電話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有人報警在城郊的護城河裏發現一具男屍。


    飯是不能穩穩當當坐著吃完了,曲寞和以柔馬上出發,把三明治帶著在車上吃。


    “不知道是不是跟化石失竊案有關。”這個時候發現屍體難免讓人往那上麵聯係,“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是無價之寶,多少貪心的人都覬覦。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恐怕還會有人死。”


    曲寞撥通了陸離的電話,打開了擴音,“你到現場了嗎?情況怎麽樣,匯報一下。”


    “我剛到,正組織人員打撈。”陸離在現場,聽起來很嘈雜,“據目測,漂在河麵的屍體是男人。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身體強壯,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其他細節還不知道,有情況我會及時匯報。”


    身高體型都符合化石失竊案另一個凶手的體貌特征,不會真是他吧?


    兩個人很快就趕到現場,河邊攔起了警戒線,遠遠圍了一群民眾,正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男屍已經被打撈上來,臉朝上平放在河邊的白布上。


    陸離正在給最先發現屍體的人錄口供,看見曲寞他們過來點點頭。


    劉俊過來介紹情況,基本上跟陸離電話裏說的差不多,沒什麽新發現。


    郝明帶著人沿著河搜尋,希望能有什麽發現。


    康平早就到了,看見以柔忙把工具箱拎過來。以柔戴上手套,快步過去,蹲在屍體旁邊細細查看起來。


    “男性,身高一米八六,嘴巴、鼻孔裏麵幹淨,渾身腫脹出現腐爛現象。腦部有傷口,呈不規則形狀,初步判定是被石塊之類的東西砸中造成死亡,之後被扔到河裏。根據屍體腐爛的程度,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天之前。具體情況要解刨之後才能確定,現在隻能知道這麽多。”


    以柔做事幹淨利落,不到十分鍾就初步檢查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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