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接到電話匆忙帶人趕了過來,他看看現場的情況,不由得搖搖頭。


    “曲隊,完全不破壞裏麵的痕跡是不可能的。想要查看裏麵的情況,隻能用電鋸。到時候粉塵、碎片四濺,或許什麽都提取不到。況且,曲隊確定凶手是從這個管道逃出去的?”林瑞顯然是有些不置信,凶手那麽殘忍的殺害了三條人命,就像小蔫吧雞似的大小?


    之前根據對張麗春家裏煙道的測量,凶手能藏身在裏麵,身高不會超過一米六五。現在根據管道的寬度,又推測出凶手的腰圍不能超過一尺六。這兩個數值還是最上限,這得長成什麽鬼樣子啊。


    “當一切可能都被推翻,那麽,不可能就成了最有可能!”誰都弄不明白曲寞此刻在想些什麽。


    反正法證科的工作就是配合他們一線的同事搜集證據,林瑞讓下屬去借電鋸來。


    半個小時之後,管道被從中間破開,正如林瑞事先聲明的那般,粉塵和碎片破壞了裏麵的內環境。


    曲寞見情況不好,讓他們別亂動就保持現在的狀態。他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王婧氣喘籲籲的趕過來了。


    她就在附近溜達,聽見是曲隊傳喚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曲隊,我還在保釋期。”她聽見曲寞竟然讓她動手采集證據,並根據這些模糊的痕跡推斷出凶手的詳細生理特征,頓時有些心虛不敢上前。


    一來是這任務難度太大,雖然她專攻痕跡學,卻也沒有三分的把握;二來是因為她現在是“戴罪之身”,已經被上級停職,插手跟她有關係的案子不合規矩。她大不了被批一頓,可曲寞作為下決定的人,如果被人知道在這上麵做文章,他會被嚴肅處理!她已經給曲隊添了不少麻煩,不想再讓他因為自己犯錯誤。


    “什麽保釋期不保釋期的?你是個刑警,服從命令是天職。現在我命令你開始工作,出了什麽事情我全權負責!”


    曲寞一向不把什麽規矩放在眼裏,王婧是見過他怎麽對待省裏下派的領導。


    她隻好上前去查看,林瑞忍不住一皺眉。他們整個法證科上下十多個人,要技術有技術,要專業人才有專業人才,難不成還要靠這個小丫頭不成?當初他知道警察局新分了一個學痕跡學的優秀人才,馬上就決定吸收到法證科。可聽說小姑娘非要進刑警隊,人家不願意他隻好放棄。


    後來,聽著她在刑警隊屢屢犯錯,差一點就被曲寞踢出來。現在更是成了殺人嫌疑犯,剛剛被保釋出來不久。原本他還把王婧當成不可多得的人才,可發生這麽多事情,讓他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失望。


    “我需要手套還有一些工具。”王婧有些為難的說著,她看了一眼圍在旁邊等著看結果,不,是看笑話的法證科同事,隻好向曲寞求援。


    曲寞瞧瞧林瑞,雖然他不滿意曲寞的做法,卻不至於在辦案的時候為難一個小姑娘。況且這涉及到人命案,不能任性為之。


    他讓人把工具箱留下,留下兩個打算收拾王婧的爛攤子,其他人都讓他攆回去了。


    王婧圍著破開的管道仔細瞧著,片刻說著:“這裏麵有人爬行過的痕跡,隻是隔得時間有點長,裏麵進過野貓之類的動物。剛剛用電鋸破開,又落了灰塵和碎屑在上麵,想要提取完整的痕跡確實有難度。”


    曲寞沒說話,倒是林瑞點點頭,她什麽情況都不了解,看了幾眼就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確實是有幾分真本事。這個小姑娘不簡單,難怪人們常說刑警隊曲寞手下網絡了好幾個人才。


    不過能看出這些痕跡的走向並不能幫助破案,她必須得想辦法提取出數據,然後根據數據推斷出疑犯的體貌特征。可現在麻煩的是,隻要稍微動作大一點,就會改變上麵灰塵的分布情況,原本迷糊不清的印記,就更加看不清楚,提取的數據就會造成偏差。


    她眉頭緊鎖,顯然一時之間也沒什麽好辦法。過了好半天,她遲疑著說:“我想到一個辦法,隻是從來沒實踐過。如果失敗,就會破壞所有的痕跡,到時候之前的功夫就白費了。”


    曲寞點點頭,表示同意她往下進行。


    王婧在院子裏踅摸起來,果然,在院子的角落裏看見很多家庭常見的東西——噴水壺。嚴格說,是能打壓的噴水壺。


    她在噴水壺裏放了半壺滾燙的熱水,然後使勁往裏麵打壓。站在高處噴灑下來,那些水化作細細密密的霧氣緩緩落在破開的管道上麵。


    灰塵沾濕顏色就變重,慢慢的,一些痕跡漸漸清晰起來。王婧一直緊繃的臉露出一絲笑意,方才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出岔子辜負了曲隊的信任。


    她不敢馬虎大意,趕緊對著露出的痕跡拍照,又進行實際的測量和記錄。雖說那些痕跡露了出來,可被破壞了不少,根本就沒有完整的部分。


    外行人看起來就是一塊一塊,內行人仔細分辨能看出有大腿、膝蓋、手肘等部位,卻也是殘缺不全的。


    “盡快分析這些數據,有什麽需要幫助就跟林科長說。我想,他是個愛惜人才的人。”


    “曲隊,你說這話就是不相信我的為人。你放心,不管你是否下了我這個法證科科長的麵子,曲隊的麵子在整個南江卻沒有人敢不給。”聽林瑞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有些不滿意曲寞的做法。


    “林科長,我的麵子從來都不靠別人給!而且我還聽過一句話,幫人就是幫己。”曲寞的嘴角上揚,表示現在他心情很好,“我已經向黃局打了報告,等這個案子結束就把王婧調到法證科去。她不是做刑警的料,非要待在刑警隊是浪費人才。黃局已經批了,我想,王婧現在嚴格來說是法證科的人。


    所以,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記在法證科的賬上。林科長,我知道你可是求才若渴,當初就提出要王婧過去。可惜那丫頭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如今撞了這麽多次南牆,估計要回頭了。”


    一旁的王婧聽得清楚明白,羞愧難當。正如曲寞所言,在接連受創之後,她覺得自己錯了。當初為了心中的男神固執的想要進刑警隊,可事實證明,自己根本就不是搞刑偵的料。


    這次參與法證的工作,她有種魚兒遊回大海的感覺。有挑戰,有刺激,最重要的是有歸屬感,成就感!曲隊說得對,她的未來在法證科。


    林瑞瞧了王婧一眼沒說話,扭身走了。


    王婧見狀心中忐忑,這態度是什麽意思?她先是進刑警隊,曲隊不願意要,現在她要去法證科,林科長似乎也不歡迎,這讓她心情很糟糕。


    “用實力說話。”曲寞看出她的心思,難得安慰了她一句。


    得到一直冷眼相對的男神的鼓勵,王婧立即跟充滿了電似的。她帶著相機和數據回了家,她需要把這些資料輸入電腦,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她知道接下來的工作會困難重重,不過她願意接受挑戰!


    樸永浩已經開始處理公司的股權,他打算在小王屯建一所現代化的希望小學,成立個歡樂基金。以後,那裏的孩子會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讀書,會享受免費食宿,免各種費用等等福利。


    歡樂基金,不知道樸永浩給自己的基金起這麽一個名字,是不是在緬懷什麽,還是在贖罪!


    他又低價處理了別墅和多處房產,在山裏買下一塊空地,要自己動手建一座房子。屋前養雞,屋後種樹,遠離城市的喧囂熱鬧,從此以後過安靜平凡的生活。


    樸雅的情況日漸好轉,跟旁人還是不交流,對著樸永浩倒開口說話了。雖然隻是一兩個字,卻讓人看見了希望。她願意跟著樸永浩去任何地方,而且以她對樸永浩的依賴程度,讓她離開顯然是不現實的。


    醫生和兒童專家都建議讓樸雅出院,慢慢接受外界的人和事物,對她的康複非常有好處。


    樸永浩帶著她去了鄉下,白天樸永浩蓋房子,她就在一旁幫忙;晚上,父女二人就住在臨時的帳篷裏。樸永浩給她講故事,唱兒歌,看著孩子純真的睡顏,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以柔會經常給樸雅打電話,雖然她在電話裏什麽都不回應,可以柔能感覺得到她現在挺幸福。


    樸永浩雖然沒有殺人的嫌疑,可案子沒結之前他必須保持聯絡。每隔一天,他都要給曲寞打電話,確保不會失聯。


    王婧那邊廢寢忘食的分析那些數據,曲寞覺得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麽細節,對那些已掌握的證據反複研究。


    “你又在看這些照片啊。”以柔泡了一杯咖啡給他。


    “小柔,我還是覺得這張照片並不是角度的問題,而是她故意做出這種表情。”曲寞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樸蕊,她在父母中間,本該笑得像公主,可眼下偏偏在翻白眼。照片是一瞬間的定格,人的眼睛或許來不及捕捉,可照相機不會騙人。


    以柔把照片拿過去,瞧了一陣才說:“如果不是照相角度問題,那麽樸蕊就是在向某個人炫耀,而且還有一種嘲諷的味道在裏麵。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尤其是混跡在娛樂圈之中,他們的世界不比成年人簡單。”


    炫耀?嘲諷?曲寞聽見這兩個詞心下一動,之前就有的種種懷疑又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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