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柔在屍體上的重大發現,幫助他們確定了死者的身份,是三十二歲的馬迎春。曲寞還去馬迎春家裏見了她的丈夫王明,想要了解一些情況,可惜沒有收獲。


    他們又去了學校,一進第二實驗小學的教學樓,就在牆上看見了馬迎春的照片。下麵寫著省優質課獲得者,市優秀標兵等榮譽稱號,看來她在工作中表現非常突出。


    按照掛牌,他們找到了校長辦公室,說明來意,校長表示願意配合。校長是個有些謝頂的老頭,精神矍鑠,戴著眼鏡。辦公室裏有一個大書櫃,裏麵滿滿都是關於教育方麵的書籍,看來校長是個搞學術的人。


    果然,校長一開口,就有一股子老學究的味道。他對於馬迎春的工作給予了高度的評價,“馬迎春同誌是我們學校非常優秀的教師,深受孩子們喜歡。她帶領學生參加市裏和省裏的繪畫比賽,取得了非常好的名次。可惜,因為她的個人生活影響了工作。她已經四個多月沒來上班,也沒有請假,我已經向上級部門反映了情況,上級部門做出了開除的決定。”


    “您能說說她的個人生活嗎?”曲寞對搞學術研究的人總是保著幾分尊敬,尤其是這些奮鬥在一線的人。


    校長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有所顧忌。


    “校長,馬迎春死了,而且是被人殺死的!”


    校長聽見這話一愣,隨即歎口氣,“本來我還想著涉及到個人隱私,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不能不說,或許會對破案有幫助。


    馬迎春是三年前應聘到我們學校的美術教師,因為個人素質高,教學水平高,所以小有名氣。一年之後,她通過別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王明。那小子追得挺勤快,每天接送風雨不誤,逢年過節必然會送貴重的禮物。那時候,學校的女同事都非常羨慕她,小姑娘更是以她為榜樣。他們結婚是在最高級的酒店辦的,聽說光是鮮花就花了上萬塊,都是從國外空運過來的。


    可婚後不久,她的情緒就明顯不穩定,上課開始走神。我發現就找她談話,她沒說什麽,隻是哭得很傷心。當時我給她遞紙巾,她伸手接的時候,我看見她的手腕上有淤青。作為領導,我當然要追問。她說是丈夫打的,還說不要緊,求我不要聲張。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我不能過多的插手幹涉。而且涉及到個人隱私,自然要替她保密。我叮囑她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實在不行就拿起法律的武器。


    不過後來有一次她肋骨骨折,我懷疑就是他丈夫打的。我們去醫院探望,看見他丈夫床前床後的照顧侍候,挺盡心盡力的樣子。再後來,他們夫妻的感情就慢慢好起來。


    馬迎春的消費也開始高檔,各種名牌,寒暑假都出國旅遊。我作為看著她一路走過來的領導,我覺得她變了,變得物質起來。不過她在工作中一樣的優秀,作為領導我還是非常滿意的。


    她四個多月不來上班,我給她丈夫打電話,她丈夫直接替她辭職。我愛惜她是個人才,所以才一拖再拖。可我們學校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美術課人手緊張,其他老師的負擔加重,我不得不向上級部門匯報申請。我實在是沒想到她竟然死了,真是讓人扼腕,多麽年輕的生命啊。”老校長滿臉的惋惜之情。


    他的話倒是跟王明的不謀而合,看來馬迎春夫妻的改變是從那次骨折住院開始。不過真像他們所言,打那以後馬迎春夫妻開始恩愛了嗎?要真是那樣,馬迎春就不會再次想要離家出走,王明也不會不理不睬,在妻子失蹤時候作為丈夫的王明更不會頻頻交女朋友。


    曲寞接著追問:“校長,馬迎春跟學校的哪位老師比較要好?”


    “劉倩倩,跟她同一批招聘來的,她們還是大學同學。”校長馬上打電話把劉倩倩喊到辦公室來。


    劉倩倩還沒結婚,男朋友在初中教化學,兩個人是經人介紹認識的。她的穿著打扮很普通,甚至是簡樸,沒有化妝,身上看不見一點金銀首飾。


    她聽見曲寞是來了解馬迎春的,又聽說馬迎春死了,眼圈紅了眼淚立即掉下來。


    “我就讓你快點離婚,她非要要麵子硬撐。這下竟然把命搭了進去,唉,真是不值得。”她話裏的意思倒是透露出一些不一樣的信息來,“我跟迎春是大學同學,我們都向學校申請了貧困貸款。她比我刻苦勤奮,年年都拿一等獎學金。畢業後,我們倆都考進學校做教師,生活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因為迎春長得漂亮,在學校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追求。可是她那時候重視學業,又覺得不現實,所以都拒絕了。她媽媽有病常年臥病在床,爸爸是個賭鬼加酒鬼,家裏特別的貧困。工作以後,她掙的錢都補貼給了家裏。


    後來,王明在一次美術展覽活動中見到了迎春,就挖門道洞的找人給介紹。他追求迎春的時候,沒少成為我們的話題。鮮花、禮物、大餐、驚喜,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


    可是我覺得王明不靠譜,他看中的僅僅是迎春的美貌,這能長久嗎?可當時的迎春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的勸告,還覺得我是在嫉妒。等到他們結婚,王明開始漸漸露出真麵目,他就是個自私、狹隘,花心,大男子主義,還有家庭暴力的渣男。


    最嚴重的一次,他把迎春打到骨折。我勸迎春馬上跟他離婚,迎春不肯。她說自己媽媽的醫療費,還有贍養爸爸的錢,都是王明在出。為了給他們更好的照顧,她不想離婚,畢竟王明在金錢上還是很大方的。


    打那以後,迎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穿名牌,戴貴重首飾,換豪車,表麵看起來生活優越幸福,可背地裏她沒少抹眼淚。她總說走一步看一步,活著一天就要給父母一天好的照顧之類的話。


    我聽著覺得不吉利,追問她到底跟王明怎麽樣了。她不告訴我,隻說有錢人的世界都是變態的,讓我找個踏踏實實靠工資吃飯的本分人,別學她好高騖遠攀豪門,殊不知卻是掉進火坑裏。”


    “她失蹤之前有什麽異常嗎?”


    劉倩倩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失蹤前三天,跟我說過一番話。她說要徹底擺脫現在的生活,再這樣下去她要崩潰了。她還說要抓住王明的什麽把柄,讓他乖乖跟自己離婚什麽的。當時我還勸她不要亂來,畢竟是夫妻,想要離婚坐下來好好商量。


    她苦笑著搖搖頭,告訴我,這輩子她跟王明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任何一件事,他就是個說人話不辦人事的畜生。她說要從王明那裏弄一大筆錢,然後帶著父母遠走高飛,開始新的生活。”


    這倒是個重要的線索,孟哲忍不住追問更多。劉倩倩卻搖搖頭,她說,馬迎春不願意跟自己多說,還說知道太多隻會害了她之類的話。她本想過幾天再勸勸,沒想到馬迎春就失蹤了。


    聯係不上馬迎春,她去馬家找過,馬迎春的爸爸不知道女兒失蹤,她沒敢透露太多。王明也沒敢說,隻是按月仍舊讓司機送錢過去。”


    “馬迎春不總回家?”


    “嗯,自從她媽媽今年二月份病逝,她基本上不怎麽回去。她爸爸隻認兩樣東西,錢和酒,至於她回不回去幹脆不想。”劉倩倩替馬迎春不值,她家裏雖然也貧窮,最起碼爸媽不像吸血蟲,還知道努力幹活,用雙手養活自己。


    曲寞讓她想起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打電話,然後帶著孟哲離開了。


    兩個人隨便吃了一口晚飯,然後開車去馬迎春家。馬家貧窮的程度超出他們的想象,屋子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台老式的電視機放在桌子上。炕上放著一張飯桌,桌子上麵可是風盛的很,一大盤子肘子肉,一大盤子花生米,還有一大盤子香腸,一瓶老白幹。


    盤腿坐在桌子前麵的老頭喝得暈乎乎,看見有人進屋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


    “我姑爺又讓你們送錢來了?我這姑爺就是孝順,不,應該說是閨女養得好。你們給我閨女傳個話,死丫頭不接我的電話。你們告訴她,我要住漂亮房子,還要買家用電器。這次我不會把東西都拿出去換錢花,最近手氣挺好,姑爺給的錢夠用!”他一邊往嘴裏扔花生米一邊說著。


    曲寞看看炕尾堆著的髒衣服臭襪子,還有屋子裏到處可見的灰塵,不由得皺眉。


    “我們不是你姑爺派來送錢的,我們是警察!”孟哲高聲說著。


    他被這突然的高聲嚇了一跳,酒立即醒了幾分。他揉揉喝得猩紅的眼睛,盯著孟哲和曲寞看。


    片刻,他才反應過來,“警察?我就是打點小牌,可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找我做什麽?”


    孟哲發現,這但凡是做了虧心事的人,聽見他們是警察第一反應都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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