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眾人看楊副市的眼神立馬變了。都說這人的嘴巴什麽都吃,千萬不能瞎說話,不然就會打嘴巴。剛剛還說自己跟劉曉紅沒有任何關係,咬牙切齒說自己行得正,這一分鍾還沒到就打臉了!


    楊子平顯然是萬萬沒想到,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一時竟沒了應對之策。


    “這是誰在搞鬼?”眾人都坐著沒動,到底是誰把大屏幕打開了?上麵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他一向都非常注意,看背景應該就是這幾天拍的,究竟是誰在背後整自己?


    他瞪著曲寞,眼睛快要噴火。可曲寞的手就放在桌子上,並沒有看見他拿著遙控器之類的東西。電腦開著,主機上麵沒插著u盤。


    大屏幕突然暗了下去,還不等眾人反應又一亮,上麵出現了一張更為清晰暴露的照片,瞧著更加的纏綿。他撲過去,試圖要關閉電腦,可電腦怎麽都關閉不了。


    “誰在搞鬼?出來,出來!”他吼起來,“這是ps,典型的汙蔑!”


    看著他小醜似的在大屏幕前麵喊著,企圖用身體擋住屏幕上的照片,曲寞的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電腦終於自動關機了,隨著那些照片消失,楊子平似乎鬆了一口氣。


    “楊副市,這種毀壞您名譽的事情絕對不能姑且!這是對一位忠心為黨,忠心為人民的領導的最大侮辱。您行得正坐得端,堅決要徹查到底!我作為公安局-長,肯定要管到底,與惡勢力做鬥爭!”曲寞態度堅決。


    “算了,肯定是誰在惡作劇!”楊子平趕忙擺擺手,“估計是誰ps的,就是為了讓我難堪。我心中沒有鬼,不怕別有用心的人詬病!不用管,我看他們能把我怎麽樣!”


    “楊副市長還是分不清惡作劇和違法犯罪的區別。”曲寞輕描淡寫的說著,“這跟蹤拍照惡意散發,已經構成了犯罪。身為主管法政的副市,要是不追究,就等於是縱容這種現象。人家把屎都拉在你脖子上了,你還認為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曲寞這樣優雅高貴的人,嘴裏說出屎尿之類的話,卻半點肮髒的感覺都沒有,似乎連那些五穀輪回之物都變得高大上起來。


    不過想像一下楊子平脖子上帶著一坨大便,那場景真是夠醃臢!


    “做人要有胸襟,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裏能撐船。”他的臉色跟調色盤似的,變換了幾次才恢複如常。


    曲寞不禁點點頭,“楊副市好心胸,真是讓人佩服。”


    “可能是電腦中病毒了,找人修理修理。”王-書-記說著,“還有人有什麽事情嗎?沒有的話就散會。”


    楊子平不再提劉曉紅的事情,他現在是自身難保。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曲寞瞧著不言語,卻是個一等難纏的狠角色!要是把曲寞得罪了,會死得相當難看!


    那個劉曉紅倒黴,撞到曲寞槍口下,撤職算是萬幸。好歹保留了他的公職,每個月還能拿國家幾千塊錢工資。消停的在家裏養老,維持生活不成問題。


    再糾纏下去,恐怕會落個鋃鐺入獄的下場,就連自己都跟著受牽連。想到這裏,楊子平看曲寞的眼神都透著一絲畏懼。這貨不好惹,盡量繞道走!


    書-記見沒有人再提出什麽異議就宣布散會,他先離場,其他人陸續離開。楊副市瞥見曲寞走出,又磨蹭了一陣才出了會議室。


    曲寞剛剛走到樓下,手機響了,是陸離打過來的。他說在郊區荒山上發現一具男屍,懷疑是聾三。


    這個聾三被通緝了好久,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在各種媒體都發出通緝通告的情況下,能逃走的機率並不大。原來他竟然死了!


    曲寞驅車趕到出事地點,法醫、法證都派出了同事,山腳下停著好幾輛警車。王城就在山腳下等著,看見他來忙迎上前,“曲局,他們都在山背麵的半山腰,那裏車開不上去。”


    他帶著曲寞沿著崎嶇的山路往上爬,這座山上麵都是一年四季長青的鬆樹,屬於國家保護地區。不允許放牧,不允許砍伐,基本上屬於自然狀態。偶爾有喜歡寫生和拍照的人過來,還都是在陽麵山坡活動。


    這次發現屍體的地點在陰麵坡的一個小溝裏,位置隱蔽不易發現。通往那邊的小路很崎嶇,快要接近的時候幾乎看不見路,都是在樹空和荒草裏穿行。


    王城不得不佩服曲寞的體力,跟在他後麵健步如飛半點都不費勁。


    快要接近的時候,看見陸離和康平在現場。


    曲寞到了,陸離過來匯報情況,“屍體是幾個美術學院的學生發現的,他們在附近寫生,想要找地方上廁所,發現了屍體。根據外貌和體貌特征,基本上可以判定是聾三。因為這地方背陰,屍體又被扔在溝裏,屍體腐爛程度不嚴重。”


    “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曲寞聽了問著。


    陸離點點頭,“死因是胸口中了一刀,正中心髒位置,而且他的另一顆腎髒被取走。現場並沒有發現大量的出血,基本排除是第一案發現場。”


    “又丟了一顆腎髒?”曲寞聞言眉頭微蹙,接著說,“四周都檢查過了嗎?把搜索範圍擴大一些。這裏離市區較遠,附近沒有人煙,凶手肯定會使用交通工具。山腳下要仔細查看,留意交通工具留下的痕跡。”


    陸離聽了他的指示,趕忙過去安排。法證科的同事在死者的指甲裏發現一些皮屑,上麵還有一絲幹涸的血液。這個發現實在是太重要了,給破案帶來了很大的希望。


    另外,他們還在附近發現了幾組腳印,法證科的同事取樣拿回去比對。山腳下又發現了吉普車的輪胎痕跡,肉眼能辨認出來,竟然跟河邊浮屍案發現的輪胎印記相同!


    而且兩名死者有個相同點,他們的腎髒都不翼而飛。聾三之前賣了一個,康平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個縫合並且愈合的刀口,就在後腰右側。而這次,跟這個刀口對稱的左邊,有個沒有縫合的傷口,裏麵的腎髒不見了。


    這個案子肯定是開吉普車的人做的,這一點可以確定。而他們又跟販賣腎髒器官有分割不開的關係,隻要找到他們,就能牽出驚天大案!這讓整個刑警隊眾人都覺得興奮,同時又覺得危險正在漸漸逼近。


    屍體被拉回刑警隊,聾三的爹來認屍,確定死者就是自己的兒子。老爺子一滴眼淚都沒掉,並且有種解放了的感覺。這樣該遭雷劈的敗家混蛋兒子,最終沒得善終,真是大快人心!


    康平對聾三的屍體進行了解剖,最終認定死亡原因是心髒受傷造成猝死。而後腰的傷口是死後不久造成,死亡時間在兩個星期之前。


    按照時間推斷,正是他在市-政-府趁亂搗鬼,然後回到家裏又逃走那日的前後。


    法證科對聾三指甲裏的皮屑進行了化驗,確定dna,然後到數據庫中進行比對。


    皇天不負有心人,進過幾個小時的比對,竟然有所發現。在數據庫中,有一組dna的排列跟這個dna完全一致,是個有案底的南昌縣人。


    陸離趕忙帶人親自趕去南昌縣抓人,並要求當地派出所給予支援。南昌縣隸屬與南江市,是比較落後貧困的一個縣,年年接受市裏的幫扶,是扶貧縣之一。


    當地的派出所對這次抓捕相當的重視,所長親自掛帥,還詳細的匯報了關於被抓捕對象黃文章的家庭情況。


    這個黃文章今年四十二歲,頭十年因為偷盜進了監獄,三年前才放出來。他跟一個小寡婦搭夥過日子,那小寡婦還帶著個拖油瓶,這幾年倒是安分守己了不少。


    黃文章一共姐弟七人,生活一直貧困,父母二人都是因為生病沒錢醫治才耽擱了,相繼離開了人世。他們姐妹的日子都不好過,誰都顧及不上誰,沒事基本上不來往。


    陸離帶人趕到黃文章的家中,他剛從地裏幹活回來。泥巴糊著褲腿子,肩頭上扛著鋤頭,看見滿院子都是警察一臉懵逼的模樣。


    “我什麽壞事都沒做。”他趕忙說著,“警察同誌,我放出來這幾年可是老老實實做人,從來沒偷雞摸狗。去年,有哥們找我幹一票大的,我死活沒答應。是不是他犯事了?可不關我的事啊!”


    二話不說,陸離先把人帶了回去。法證科對黃文章進行了活檢,馬上著手化驗dan。


    陸離親自審問,把聾三和聾三老爹的照片遞給他看,“認識嗎?”


    “誰啊?”他皺著眉頭瞧著,連連搖頭,“警官,我可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我到底怎麽了?”


    “你到底怎麽了自己不知道?別跟我耍花招,把你做過的事情從實招來。”陸離厲聲說著。


    他的嘴巴嘎巴了兩下,咽了一口吐沫說:“我也不是存心的,王二家的狗在外麵溜達,我看旁邊沒有就套了回去。我們全家吃了兩頓,皮毛和骨頭都埋在我們家後院了。可這跟這倆人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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