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散朝,呂香已經跪在福寧宮的門前跪等趙弘了。


    呂香遠遠看見趙弘過來,連連磕頭道:“陛下,陛下,求您饒了阿蒙吧!”


    趙弘站在呂香的麵前,看也不看呂香一眼,道:“他是犯官,朕可以饒他,國法卻是不能!”


    呂香道:“陛下,阿蒙雖然有罪,但請陛下看在阿蒙跟著陛下東征西討這麽些年的份上,還請陛下赦免了阿蒙,臣妾……臣妾一門願意歸隱山林……”


    趙弘忽然瞪著呂香質問道:“你是想政以賄成,刑以銀免嗎?”


    “臣妾不敢!”趙弘看著呂香誠惶誠恐的樣子,語氣又溫和了下來道:“再者說來,我也沒有將子明怎麽樣啊?我隻是讓他去監牢裏麵蹲兩天,讓他好好反省反省,如何做一個稱職的大渠


    官員,如何做一個稱職的大渠的國舅!”


    呂香聽了這話就放心了,起碼呂蒙的性命是保住了:“臣妾叩謝隆恩。”


    趙弘正要進福寧宮,忽然道:“今天晚上你到福寧宮來侍寢吧。”


    呂香一聽這話,頓時有一種如臨大赦之感,連連叩頭道:“臣妾謝主隆恩!”其實趙弘這也是沒有辦法,他知道呂蒙在各地的舊部尤其之多,突然抓捕呂蒙,難免會引起諸將猜疑,他對呂蒙的這一番話就是希望能夠傳到呂蒙舊部的耳中,以消弭他


    們的恐懼之心。


    趙弘今天晚上召呂香來侍寢,也是這個意思。


    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在什麽位置,都不要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權勢越高的人,往往受到的製約就越多,想擺脫這些製約,要麽是製造迷霧,要麽就是采取平衡之術。


    今天晚上趙弘讓呂香侍寢,就是迷霧與平衡之術兼用。


    呂香方才心滿意足的走了,諸葛若雪隨即領著趙秀來了。


    “你們來做什麽?”趙弘低著頭正在看一份奏折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們,你們走吧!”


    諸葛若雪和趙秀一起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妾領著秀兒是來感謝陛下的寬恕之恩的。”


    “好了,恩也謝過了,你們走吧。”趙弘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等等,不過我希望你們母子知道,自古天威高難測,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諸葛若雪和趙秀互看了一眼後,叩頭離去了。襄平城的諸葛亮接到了趙弘的聖旨看罷之後,痛哭流涕,他萬萬沒有想到,就算他諸葛亮算天算地,算神算鬼,他也算不到,趙弘會這樣對待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不僅沒


    有處死自己家裏的任何一個人,就是那謀害了當今陛下的太子兄長,他也沒有殺害,反而升了自己的爵位,還給自己分了土地。


    張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見諸葛亮看了趙弘的書信以後便哭得淚人兒一般,問道:“丞相大人,你這是怎麽了?”


    諸葛亮當然不可能將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告訴張遼,隻是道:“陛下對我諸葛家恩比天高,我諸葛孔明隻有以死報答陛下了。”


    張遼聽了諸葛亮這番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隻是道:“當然,當然,丞相所言甚是。”


    這時,一名兵士進來道:“稟報丞相、張將軍,子龍將軍送來軍報,子龍將軍攻破了丸都城!”


    “哎呀!”諸葛亮一聽這話,後悔不已,對張遼道:“文遠將軍,快快快,快快率軍出城,饒到司馬懿的後麵去截住他,不能讓司馬懿走脫了!”


    這時,又一名兵士進城來稟報道:“丞相大人,大事不好,關將軍出城攻打賊寇,被賊兵包圍了!”諸葛亮聽了這話,沉吟片刻道:“正好正好,文遠將軍,顯然是司馬懿為了撤退,給我軍設下的埋伏,關羽急於報仇,這才中了司馬懿的詭計。此戰,司馬懿無論是勝還是


    敗,都會撤軍,你現在就乘著司馬懿在和關羽廝殺的機會,立刻率領人馬,抄到司馬懿的後麵去,務必要截斷司馬懿的歸路。”


    張遼道:“丞相,如果司馬懿在擊敗了關羽之後,乘勢攻打襄平,如何是好?”


    諸葛亮道:“他不敢。另外,我現在立刻就派人去遂城,調徐晃將軍來襄平助戰,力求此戰生擒司馬老兒!”


    張遼道:“屬下遵命!”


    不一日,冷苞和朱異被押解進了京城,關進了大牢之中。


    就在冷苞和朱異被押解進京的當天晚上,在荀攸的府邸中,劉曄正在向荀攸求救。荀攸的府邸坐落在鄴城的北麵,過去是袁紹謀士郭圖的宅子,雖然不大,但十分的幽靜,當初荀攸之所以收下這座院子,看中的也正是這座院子的幽靜。荀攸今年已經是


    七十二歲了,須發雪白,形如枯槁,躺在床上,說話都是上氣不接下氣。劉曄拉著荀攸的手,情急意切道:“公達先生,公達先生,救救我呀,救救哦呀!”


    荀攸的臥房很小,但是房中堆滿了書簡,荀攸的床頭也堆滿了書記,床頭的桌案上點著一盞油燈。


    荀攸微笑道:“子揚,如今你是朝廷的高官,如何還要老朽救你啊?”


    劉曄道:“公達先生,陛下要……要……”說到這裏,劉曄左右看了看,放低了聲音道:“陛下要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了!”


    荀攸道:“何以見得?老朽不是聽說陛下已經開始分封土地了嗎?”


    劉曄道:“先生,先生,在下正是從分封土地這事之上看出陛下要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


    “那請子揚先生說得精細一些。”劉曄道:“公達先生,當今陛下是什麽人?當初在他在宛城的時候,隻有幾百人,他也沒有向朝廷低過頭,這屯田製是當今的國策,當初也是無數的人反對,無數的人懷疑,就是諸葛亮,一開始也是不讚成的,包括天下的百姓,也有人是不讚成的,可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他不分地,人人反對的時候他不分地,如今天下,除了官員,都已然習慣了屯田製,陛下卻突然分田。先生,陛下這分明是在穩住一批人,準備對另一批人動手了,等動掉了一批人,先穩住的一批人也隻怕難逃毒手啊!所以在下來向先生請教自保之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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