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強了你生下了呆呆。所以,你容不得我嗎?】


    蘇言這一句話,讓寧曄沉默了。


    看著蘇言平靜的模樣,不由想到當年她如見了鬼一樣,驚慌失措逃跑的樣子。


    看看現在,對比當年,蘇言好像真的變了。隻是,縱然蘇言已跟當年不一樣了,可她說‘強’這個字的時候,是不是也太過淡然了點?


    難道強了一個男人,在她心裏已成了不過如此的事了嗎?


    而時安和時峰,在聽到這話後,腦子都是空白的。兩人想法一致:難道大爺當年也已遭了蘇言的毒手了嗎?


    也不怪他們兩人會有這種想法。因為當年,寧曄也在暗室之中!


    當年,蘇言一直暗室藏著,等待行事。而寧脩誤入後,她理當把寧脩當成了寧曄,惴惴不安,笨手笨腳的把事兒給辦了。


    等到完事後,寧曄才在有心人的算計下到了暗室。


    在寧曄進來後,在蠟燭點然後,蘇言才知道自己強錯人了。


    心驚膽顫中,蘇言跑了。


    而駙馬府的人在寧曄進去,蘇言跑出來後,就暗戳戳的帶著人進去‘捉奸’了。畢竟,既要算計寧曄,自然得帶人證,讓他無從抵賴,將事情鬧大。


    然,進去後,懵了!


    發現暗室裏不止有寧曄,還有寧脩。且兄弟倆都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這個,那個,難道蘇言跟他們兄弟倆都有了首尾?


    感覺不可能,但又覺得不無可能!


    權門子弟,誰還沒點癖好!特別寧侯爺那混不吝的,更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隻是可憐了寧大公子,就這麽被糟踐了!


    這一件事,當年在京城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若非顧忌侯府的權勢,還有寧侯爺的脾氣,肯定更加熱鬧。  可寧家的人卻都清楚,當時被強的其實隻有寧脩一個人而已,寧曄和蘇言是清白的!這些年,時峰和時安也都是這麽認為的。但現在,蘇言這麽說。難道……


    兩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寧曄,難道當年大爺說謊了,其實他也被強了?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畢竟,若是沒有這茬事,蘇言也沒理由主動承認,不是嗎?這又不是什麽光彩,不是什麽值得歌頌的事。


    所以……


    兩人看著蘇言懷裏的呆呆,臉色變幻不定。所以,這娃子到底是大爺的子嗣,還是侯爺之子?


    沉默良久,寧曄開口,“你認為我是呆呆的爹爹嗎?”


    “難道不是?”蘇言認真問道。


    這問題,寧曄沒回答,隻道,“既然覺得我是呆呆的父親,為何要帶著他逃跑呢?”


    “怕你跟我搶兒子!”


    結果,他是真的要搶。且搶奪的方式,還如此簡單粗暴,竟是直接將她除掉。


    寧曄聽了,情緒不明道。


    為了怕寧家跟她搶兒子,所以跑了?所以,她就沒想過帶著呆呆回京城回寧家,沒想過或許能母憑子貴嗎?


    難道在蘇言心裏,帶著呆呆顛沛流離,也勝過回寧家安享榮華嗎?


    “你打昏他,是不願他看到殺害他娘親的凶手是我嗎?”


    畢竟,自己的‘父親’殺了自己的娘親,這對一個娃子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蘇言沒回答,隻是仰頭望著寧曄,“曄哥哥,我們可否當做沒見過?”


    寧曄搖頭,“已經晚了!”


    這件事,就算是他答應也沒用,因為寧脩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有些事,有些人,蘇言是注定躲不過去的。


    寧曄在蘇言麵前蹲下,看著呆呆,伸出手,在將碰到呆呆時,蘇言抬手本能的擋住了他。


    看著蘇言擋著他的手,寧曄淡淡一笑,“你放心,我既已經收手了,就不會再對你們動手。”說著,看到蘇言受傷的肩頭,從腰間拿出一瓶藥,給她撒在傷口上。


    蘇言看著寧曄,一時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一言不發就要殺了她,現在又說放過她就放過她。


    是放過她嗎?寧曄並不這麽認為。她未死在他的箭下,這並不是幸運。相反,待那人發現了她,她隻會死的更慘。


    一女二夫!當年這一事,讓許多人都淪為笑柄。如此,有太多人的容不得她活著。當然了,這其中也包括侯府和他。


    不過他現在選擇收手,至於日後她會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時安,扶蘇小姐,還有小公子上車。”


    “是。”


    時安上前,蘇言也沒說什麽,抱著呆呆走上馬車。


    能離開就離開,不能離開就留下。之後的事,以不變應萬變。


    蘇言抱著呆呆坐在馬車內,看著坐在對麵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無聲憋壞的寧曄,若有所思。


    他真的是呆呆的爹嗎?


    如果是。那,他閉著眼睛,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她這個強奸犯。


    接受到蘇言的視線,寧曄緩緩睜開眼睛,見蘇言正望著他!


    望著他的眼神,沒了昔日的敬慕與歡喜,有的隻是探究和打量。


    “以前的事,有些你是不是已經不記得了?”寧曄開口問道。


    蘇言點頭,“我頭受過傷!過去很多事都忘記了。”


    忘記了,以後或許會是為自己脫罪的最好理由。


    寧曄聽了,了然。怪不得連強的是誰都含糊不清了,也怪不得在看到他時,她的反應那麽涼淡和陌生了。


    隻是,蘇言忘記了,心裏或已不把那事當事兒了。可有人,卻不然。他可是一直都在心裏擱著,一直在磨刀霍霍。如果他知曉蘇言已經把這事兒忘了。那……


    想到他那弟弟可能會有的反應,寧曄不由揚了揚嘴角。笑容帶著一絲愉悅,還有一抹藏不住的惡趣。


    “大爺,小心……”


    時峰一聲喊,寧曄思緒被打斷,聽到似兵器落到車壁的聲音,看一眼蘇言,“報應來的還真快。”


    剛剛他想殺了蘇言,轉眼,就有人想殺了他。


    蘇言什麽都沒說,隻是抱著呆呆,像是小媳婦兒似乎的坐到了寧曄的身後。


    寧曄:……


    轉頭看一眼蘇言,她這害怕把他當依仗?還是,直接把他當人肉盾牌為她擋刀擋箭?


    十有八九是後者!


    因為沒有哪個女人,會把剛還要殺她的人當做依仗。


    “寧大公子,都是熟人了,不出來打個招呼嗎?”


    聽到外麵叫囂聲音,寧曄掀開車簾往外望望。


    遇到了攔路虎,總是要看清是哪一路的。


    蘇言坐在寧曄身後,也無聲往外瞅了瞅。看著對麵那足有數百人的敵軍!


    敵方數百人,這方幾十人,妥妥的以少對多,除非寧曄這邊的人個個都有以一敵十的本領。不然,凶多吉少!


    蘇言想著,看一眼寧曄,垂眸,看著懷裏的呆呆,靜靜坐著。


    他十有八九真是呆呆的爹。所以,她生出投敵的念頭,好像不太合適。


    不過,想到他之前勢必置她於死地的態度。蘇言心裏發癢,投敵的想法很強烈。


    “寧曄,寧脩他殺我族人,今日我要殺他手足,已報血海深仇!地兄妹,給我上!”


    一聲怒吼,馬蹄奔騰,塵土飛揚,帶著濃厚的殺氣,直麵襲來!


    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看著朝著他攻來的人,寧曄轉頭看著蘇言,頗為無奈道,“是寧脩惹出來的,但我們好像無辜成了被報複的對象。”


    蘇言聽了,不說話。


    而寧曄,看她聽到寧脩的名字,連絲毫反應都沒有。再次確定,看來她確實是忘了很多事,很多人。


    就是不知道寧脩若是知道蘇言不止忘了強他的事,連他這個人都忘記了,又會是什麽反應?


    碰!


    看著迎麵刺來的長劍,寧曄斷然出手,輕易攔下,隨著走出馬車!


    走下馬車,不忘轉頭對著馬車內的蘇言說一句,“在裏麵好好待著!”


    蘇言情況跟他預想的不同。那麽,為了看寧脩的反應,也許都應該讓她活著。


    蘇言坐在馬車內,不知寧曄心裏在想什麽,隻是看他沉穩的應對刺殺。


    麵對刺殺如此沉穩,看來這種事兒他也許常遇見。還有,他武功竟跟他長相一樣,看起來都不錯。


    隻是,縱然武功不俗,有時候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大爺!”


    看寧曄手臂被劃傷見紅,看寧曄被圍攻,危險重重,隨同護衛卻被困,一時無法衝過去保護,時峰,時安急怒!


    “韓剛,你若傷大爺,我一定活剁了你。”


    看時安氣急敗壞,韓剛大笑,“時安,你想多了,我不是要傷寧曄,我是要殺了他!”


    “你敢!”


    “可笑,都這個時候了老子還有什麽不敢的!而你們,若想替你們大爺伸冤報仇,那就去找寧侯爺吧!是他害死了寧曄。”韓剛說著,揚起手裏的大刀,朝著寧曄的脖子砍去。


    眼見刀落下,頭落地,忽而……


    一道紅色人影掠過!


    “啊……”


    隻聞一聲慘叫,看剛才還猖狂無比的韓剛,被踹飛了出去。


    人飛出去,又落了地,一口猩紅噴出,一道聲音悠悠入耳……


    “本侯來了!你要找本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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