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的寧曄和馮榮,走到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呆呆這幾句話!


    聽到,腳步停下。


    寧曄:呆呆坦白了。那麽,他或許不用再冒險告知了。


    馮榮:呆呆是怎麽知道自己身世的?難道是蘇言告訴他的嗎?可蘇言自己不是都不記得了嗎?又怎麽會告訴呆呆。


    想著,搖頭,現在不是好奇這些問題的時候。眼下的關鍵是……


    馮榮心裏想著,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寧侯那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看寧侯緩步走向呆呆,馮榮神經瞬時緊繃,屏息。


    寧曄亦是靜靜站著,寧脩會是什麽反應呢?難以預料。


    “侯,侯爺!”莫塵看到寧侯,連見禮的動作都忘了,呆呆的話在耳邊縈繞,這會兒隻感到心驚。


    寧侯未看莫塵,垂眸,看著蘇呆,看著這個剛剛到他腰身的娃子。


    呆呆仰頭,看著寧脩,看著這個他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麵容的的男人。


    父子倆對視,你不言,他不語。


    雖是父子,但除了陌生,隻有陌生。


    寧侯看著呆呆,心裏生不出慈愛!


    呆呆看著寧侯,心裏也沒有親近。


    對視,良久,寧侯開口,不急不緩道,“你剛說你娘是蘇言?”


    “是。”


    一個字,呆呆應的幹脆。


    寧侯扯了扯嘴角,帶笑的嘴角,卻不含一絲柔和,“你娘是蘇言,你就能確定我就是你爹?”


    這話,分明就是說蘇言還有別的男人,說呆呆其父另有其人,不知是誰的種。


    聽言,呆呆望著寧侯,忽然就笑了。


    幼小的年紀,稚嫩的小臉,一笑該是天真無邪才對。可,呆呆臉上那一抹笑,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天真,有的隻是說不清的邪氣。


    莫塵看著,後腦勺緊了緊,這笑,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但……卻像極了侯爺。


    剛聽呆呆說,他娘親是蘇言,莫塵已是懵。而現在,看呆呆這神似侯爺的一笑,意識到呆呆就是侯爺的親生子,莫塵:更懵!


    突然有了小主子,他真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呆呆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望著寧侯,不鹹不淡道,“寧侯想多了!我隻說蘇言是我娘親,可並沒說你就是父親。”


    這話,侯爺你自作多情了。


    以為人家是上趕著了來認父的嗎?也許並不是。


    寧曄看著呆呆,無聲勾了勾嘴角。


    寧侯嘴角那虛偽的笑意消失。


    呆呆淡淡道,“我娘跟我說,她是用了手段強了我父親,才有了我。我想,那個被我娘強了的人,應該不會是侯爺吧?”


    是他,就是他!


    呆呆這分明是明知故問,剛才他都已經對莫塵說了,蘇言就是六年前動了寧侯的人。現在又這麽問,分明是故意的。


    其目的是什麽?就是想看寧侯是開口承認,還是矢口否認嗎?


    要自認被女人強,這是一種考驗!考驗的不止是一個男人的臉皮,還有他那偉大的自尊心。


    還有,承認了被強,也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是呆呆的爹。


    剛剛還暗指蘇言有別的男人,呆呆父親另有其人。現在又承認是自己?臉往哪兒放!


    莫塵看呆呆一眼低頭,這問題,不止是毒,更似圈套。


    寧侯看著呆呆,眼睛眯了眯,“你娘用手段強了男人,你倒是一點不以為恥?”


    “就是因為我娘有這樣的魄力才有了我,我為何要以此為恥?相反,我隻好奇,一個男人到底是多無能,才竟連自己都護不住!”


    無能?!


    這字眼,犀利,誅心。


    莫塵埋首,隻希望這兩個字自己沒聽到。因為,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主子現在正被言語攻擊,可作為屬下,卻不能去扭斷那小子的脖子,因為那可能是小主子,所以他也相當無力。


    看著呆呆那始終波瀾不驚的小臉。寧曄:絕對是寧脩的崽兒沒錯。此時那通身氣死爹的氣質,同寧脩小的時候一模樣。


    無能?


    寧侯手指無聲動了動,品味著那被人罵的滋味兒,看著呆呆,“你怎知知道本侯在找蘇言?”


    “侯爺莫不是糊塗了不成?”呆呆道,“我剛說過了,在吳家莊時我名叫江小。那麽,侯爺以為我爹江大會是誰呢?”


    江大是……


    女扮男裝,喬裝改扮的蘇言?!


    那個在六年前強了他,又在六年後用她那滿嘴胡蘿卜味兒,強親了他的人!!


    所以,事實就是,在他處心積慮想弄死她的時候,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躂著,且還又非禮了他一次!


    不可思議的事實真相接憧而至,莫塵聽著都感快扛不住了。他一個下屬尚且如此,那侯爺……


    莫塵偷偷看寧侯一眼,真擔心他吐血出來。


    “我娘說,侯爺令她想策讓秦家小姐斷了對你的念想。我娘遵令做了,但侯爺卻怒了,派莫塵帶人追捕我娘,要懲治她!侯爺如此不快,我想我應該見見侯爺,告知你她的去向。”


    呆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遞到寧侯麵前,“這是我從劫我們的人身上拽下來的,根據這令牌上的字。如果沒錯的話,我娘現在應該能在北荀人的手裏。侯爺若想懲治我娘,自可派人去哪裏將她帶回。”


    莫塵看看蘇呆手裏的令牌,凝眉,確實是北荀皇室的印跡沒錯。


    所以,劫走蘇言的人,難道是北荀皇家的人嗎?


    寧侯聽了,涼涼一笑,“說了這麽多。其實,你不過是想讓本侯去救蘇言而已。”


    “隨侯爺怎麽想。”


    呆呆話落,一隻大手落在他下巴上。


    幹燥,有力,帶著一絲淡淡的檀香,那該是讓人心靜的味道。但,卻因為那扣在他下巴上的力道,讓人心無法平和。


    呆呆垂眸,看著那骨節分明,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死他的大手,臉上表情分外平靜。


    寧侯俯身,看著眼前的小人,低低沉沉道,“求人就應該有個求人的態度,這麽淺顯的道理,難道你娘沒教過你嗎?”


    呆呆聽了抬眸,看著眼前這張妖冶又喜怒難辨的臉,淡淡道,“侯爺想讓我怎麽求你?跪下嗎?”


    呆呆說完,不待寧侯開口,又道,“跪下之後,接著是不是就要自扇臉,為剛才的言語不忌向侯爺磕頭認錯,認罪?之後,卑躬屈膝的任由侯爺處置?如果是這樣,那……”


    “我娘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也要跪的有價值。像現在,明知就算是跪了,也必被侯爺懲治。那麽,我又何必去彎膝蓋向侯爺求救,求饒?特別……”


    呆呆抬手,猛的拍開寧侯的大手,麵無表情道,“我也沒有慣著侯爺脾氣,看你蹬鼻子上臉,變本加厲對我捏圓戳扁的習慣。所以,到底是帶我娘回來,還是任由她在北荀,都隨侯爺高興!”


    說完,呆呆轉身走人。


    看著呆呆離開的背影,看看寧脩,寧曄無聲笑開!


    極好!


    父子初次相見,寧脩除了挨了一頓訓,再無其他。不得不說,這初見跟他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但不可否認,卻更合意。


    轉過身,呆呆平靜的小臉,染上一抹緊繃,垂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覺的輕輕顫著。


    他娘親說:寧侯是否是他的父親,一探便知。至於結果,讓他根據寧侯的反應,自己來判斷,而後隨機應變!


    他娘親說:既然姓了那個寧字。那麽,有三點不能要,就是懦弱,膽怯,還有眼淚。讓他怎麽囂張怎麽來!


    特別是麵對寧侯的時候,更是絕不能怯懦,最好做到直麵懟,絕對的硬碰硬!


    因為在這世上,順著的寧侯的人已經太多。順服,他不稀罕。所以,若為他兒子,就該有侯爺之子該有的氣勢,還有脾氣!


    乖順,隻會讓寧侯對他不屑一顧。


    隻有不同,才能保全自己,讓寧侯不至於虎毒食子!


    以上,是他娘親教他的自保方式。呆呆希望他沒讓他的娘親失望!他會好好保護自己,等著娘親回來。


    寧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呆呆背影,直到人不見,垂眸看著自己手,看著自己剛被拍打的地方,良久,吐出四個字……


    “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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