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曹碧錦突然病重一事,京城可謂是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


    不出所料,就在許多人懷疑,曹碧錦突然病重跟曹夫人有關,是曹夫人容不得外室之女富貴時,突然又傳出曹家二小姐曹碧蘭也生病的消息,好像跟曹碧錦一樣的病。


    這下子,讓不少人心裏開始犯嘀咕了。


    先是曹碧錦,又是二小姐?這……曹夫人能對曹碧錦下得了手,可對自己女兒絕對不會。


    所以,難道曹碧錦突然倒下是另有隱情?


    曹相府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虛白的曹碧蘭,曹夫人滿是心疼,“蘭兒,讓你受委屈了。”


    “娘,女兒不委屈。”曹碧蘭雖然身體很不舒服,可心裏卻還是挺舒暢的,“娘,曹碧錦怎麽樣了?是不是快不行了?”


    曹碧錦這膈應人的,要是沒了,那曹碧蘭就真的覺得痛快了。


    曹夫人輕撫著曹碧蘭的頭,滿是慈和,“她的事兒,你不用操心,隻要好好養身體就行。”


    看曹碧錦的樣子,離死是真不遠了。隻是,這話曹夫人不能與曹碧蘭明說,免得她太過高興露了馬腳出萊。


    “老爺。”


    “嗯,夫人可在屋內?”


    “是。”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曹夫人無聲握了握曹碧蘭的手,隨著拿帕子擦擦眼睛,起身,快步迎了過去,“老爺!”


    曹昇點點頭,看著眼圈微微泛紅的曹夫人,抬步走到床邊,看著一臉病態的曹碧蘭,猶如慈父一般,關切道,“蘭兒怎麽樣了?感覺可好些了?”


    “讓爹爹擔心了,女兒還好。”曹碧蘭眼巴巴的看著曹昇,滿是虛弱又滿是不安道,“爹爹,女兒是不是快死了?”


    “別說傻話,爹爹不會讓你有……”


    噗!


    曹昇話沒說完,隻見曹碧蘭一口血猛的噴了出來。


    “蘭兒,蘭兒……”


    曹夫人驚呼著,疾步跑過去,“蘭兒,蘭兒!”


    看虛榮不堪的曹碧蘭,再看擔憂的眼淚直掉的曹夫人,曹昇起身,“你好好照顧蘭兒,我去宮中請太醫過來。”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然,走出屋子,曹昇卻並沒與急著出府,而是去了書房。


    “老爺。”


    曹昇看著眼前管家,開口問道,“大夫怎麽說?”


    相府管家曹力,如實稟報道,“大夫來說,看二小姐症狀同四小姐一樣,應也是中毒沒錯。”


    曹昇聽了眼睛微眯,沉沉道,“在眼皮子底下,碧錦與碧蘭接連中毒。你說,這是我太無能,還是下毒的人手段太過了得?”


    曹力肅穆道,“相爺放心,老奴一定會竭盡所能把那下毒的人給找出來。”


    曹昇未接話,繼續問道,“現在京城人都是怎麽說的?”


    曹力斟酌了一下用詞,謹慎道,“回相爺,老奴偶聽有人說,說是相爺得罪了人,有人伺機報複,也有的說是內宅惡鬥,還有人講是相府沾了陰邪之氣,所以才會恒生災禍!”


    流言蜚語很多,且沒有一個是好聽的。


    曹昇聽了,眸色沉沉,臉色分外難看,心裏也是各種猜疑。但他卻不知,曹碧蘭會恰時的病倒,其實是曹夫人和曹家大小姐的計謀。其目的就是免除自己的嫌疑,同時……


    “娘,二妹妹這罪可不能白受。女兒以為這些年,府裏的衛姨娘也安逸太久了,也到了讓她換一種活法的時候了。”


    對衛姨娘,曹碧玉不滿已久。這次,既然動了手,總要借機清除掉一些人,而衛姨娘是最好替罪羊。


    隻是,有的時候計劃再好也趕不上變化。


    眼窩深陷,臉色青百,呼吸微弱,瘦了不止一圈。


    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曹碧錦就從一個明豔動人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步入垂暮的將死之人。


    “青黛!”


    聽到曹碧錦的聲音,青黛忙起身跑過去,“在,奴婢在。”


    “侯爺來了嗎?”


    這句話,是曹碧錦這兩日問的最多的一句。


    青黛心有不忍,但又不能說謊,她倒想說侯爺來了,隻是這謊話她圓不了。


    “小姐,侯爺他事務繁忙,可能要晚一些才能過來。”


    曹碧錦聽了垂眸,“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


    青黛默默走開,這兩日勸慰的話已說過太多,多到已沒什麽再能說的了。


    屋內靜下,曹碧錦抬起眼簾,看著眼前那錦緞床幔,眼裏有不甘,有後悔,有恐懼,還有死寂。


    眸色變幻流轉,複雜多變,連曹碧錦自己都分不清,她當下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兒。


    對寧侯,青黛以為曹碧錦是在期盼他來。可其實呢?曹碧錦怕寧侯來!


    因為,曹碧錦總感,她做下的事已被寧侯給知道了。所以,她才會中毒。


    是中毒,這點曹碧錦自己相當清楚,在她身體出現不適,吐第一口血的時候,她就知道了。甚至,連中的什麽毒都清楚。


    暗中尋人刺殺呆呆,之後為盡快知曉結果,她曾讓人偷偷去打探過。


    最後結果,自是刺殺失敗,而派去的刺客,在奄奄一息時被那個叫江大的護衛用箭了結了性命。


    而在那箭頭刺下去後,刺客臨死的反應與她現在相差無幾。


    抽搐,吐血,臉色青白,最後咽氣兒。


    而現在,她所剩的也隻有咽氣這一步了。


    想著,曹碧錦眼裏滿是灰暗,跟刺殺呆呆的人中一樣的毒,這難道是巧合嗎?絕對不可能。


    十有八九就是寧侯知道了她做下的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賜她那與刺客同樣的死法。


    隻是,寧侯有一點卻是冤枉她了,那就是她根本就沒讓那刺客箭上淬毒。


    如果是她讓人淬的毒,她手裏定然有解藥,又如何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絕境。


    隻是,她說隻是派人刺殺呆呆,沒有淬毒?這樣,寧侯就能饒過她嗎?


    曹碧錦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滿是悲涼。看來,在寧侯的心裏,他兒子還是比她重要的多。不然,呆呆既無事,他為什麽就不能饒過她呢?


    曹碧錦心裏難受,也後悔,後悔不該因為曹碧蘭一番話,就失去了理智,做出刺殺呆呆的事,結果呆呆安然無事,她卻將死了。


    “小姐,小姐!”


    忽然,青黛疾步跑進來,看著曹碧錦,臉上滿是激動,“小姐,侯爺尋到解藥了,派人送解藥來了!”


    聞言,曹碧錦怔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麽?”


    “小姐,原來寧侯沒來看你,都是因為在忙著給您找解藥。現在好了,小姐有救了!”青黛從心眼裏替曹碧錦感到高興。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莫護衛現在就在府裏,太醫現在正在為小姐煎藥呢!”


    看青黛不像是說謊,曹碧錦眼淚頓時翻湧而出,是喜極而泣,是劫後餘生。


    所以,在寧脩的心裏,她其實比他兒子更加重要嗎?


    侯府


    寧侯從軍營回來,聽到護衛的稟報,看蘇言一眼,“過來,給我更衣。”


    “是。”


    作為小廝,蘇言在外很有小廝的樣子,對寧侯是絕對的服從。


    所以,寧侯院中的小廝,對蘇言小廝的身份起疑過,因為他那卑微的做派真的很下人。


    然,隻有寧侯和個別人知道,當一進屋,蘇言直接就是另外一張嘴臉了。


    成了那跟寧侯同睡一榻的人,且還是那種將被子全裹到自己身上,你敢去扯,半夜也會對你瞪眼的不講理之人。


    寧侯雙臂展開,蘇言站在他身前,給他解開腰帶,為他褪去官服。


    “你倒是大度。”


    對曹碧錦下了毒,現在又把解藥送去,要給她解毒。


    蘇言聽了道,“我本就大度。”


    “少給本侯裝腔作勢。”


    蘇言笑笑沒說話。


    寧侯也沒再問。因為蘇言在盤算什麽,寧侯心裏很清楚。


    如果那人的目標除了呆呆,還有曹碧錦。那麽,她(他)定然還會再次下手。


    所以,曹碧錦得活著。


    現在曹碧錦就相當於蘇言捉拿真凶的一個誘餌。


    寧侯垂眸,看蘇言神色寡淡,目不斜視的將他衣服褪去,然後拿出家常衣服給他穿上。


    那樣子,真是又規矩,又正經。


    寧侯伸手拉拉自己衣襟,漫不經心道,“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有小廝的樣子了。”


    蘇言聽了抬眸。


    話聽著倒像是好話,可語氣怎麽感覺這話不像是在誇她,而是在嘲諷呢?


    她像小廝讓他不滿意了?


    蘇言想著,看看寧侯,隨著伸手在他腰窩處戳了一下。


    這完全不小廝的動作出,蘇言看寧侯身體繃了一下,嘴巴抿了抿,而後忽然伸手將她給拎到了懷裏,長臂圈住她腰身,姿態親昵,沒了往日的高姿態,也沒了一絲嫌棄。


    寧侯一舉出,蘇言眼簾微動,這主動又霸道的親近,是何意?


    是表示喜歡嗎?


    不,蘇言感覺,這或是寧侯想弄清內心的一種方式。


    在不討厭時,順從本心,不吝親昵,然後在睡夠時,沒了興致時,斷定出自己心意,然後把她發配到寺院裏去。


    “今天早上我出門時,你不是有事兒要跟我說嗎?要說什麽?”


    寧侯攬著蘇言,屏退她做的流氓往事,這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挺好,懷裏的人抱著,順手。


    蘇言聽了,也想起來了,開口道,“侯爺,賞我點銀子吧!我兜裏一個銅板都沒了。”


    寧侯挑眉,“你哪裏做的好了,值得我賞銀子?”


    哪裏好?


    “我功夫好呀!還有……”蘇言摸摸自己臉,“長的也好。”


    功夫好?!


    寧侯望一眼外麵白花花的太陽,自動掠過不想多議。


    看著她那小臉道,“這皮相倒也值幾兩銀子。”說著,視線落在蘇言嘴唇上,定格。


    看著寧侯那無聲,又帶著某種直白暗示的眼神。


    蘇言踮起腳尖,吧唧一下!


    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寧侯:……


    或是親的太利索,親的太響亮,再加上她那好似河口涼水一樣,完全沒任何羞意蕩漾的表情,讓寧侯直感她是把他當做呆呆了。


    這是親男人嗎?完全是親兒子一樣。


    親完,蘇言對著他晃晃手,意思:給銀子。


    連親兒子都不如。


    她親呆呆指定不要銀子,可親他,還索要好處。


    寧侯看她一眼,卻是意外的好脾氣,伸手拿過桌上的荷包,從中抽出一張銀票遞給她。


    蘇言接過,看著那百兩銀票,眼角彎了彎,抬頭,看看寧侯,她還能再親。就是不知道再親還給銀子不?


    看蘇言那眼神,寧侯既知道她心裏在盤算什麽,心裏輕哼一聲,剛要開口,被打斷……


    “侯爺,三爺來了。”


    三爺指的自然是寧坤了。


    寧坤可是極少來寧侯的院子,除非是有事兒。


    蘇言鬆開手,寧侯整理一下衣服,抬腳往外走去。


    寧侯在前,蘇言在後,一副主仆有別的樣子。


    “二哥。”看到寧侯,寧坤忙拱手打招呼。


    “嗯。”


    兄弟二人,客套多餘親近。


    “突然冒昧過來,打攪二哥了。”對著寧侯,寧坤甚至帶著一絲敬畏道。


    寧侯沒再做多餘的客套話,直接問道,“有事兒嗎?”


    “是,是有點事兒。”寧坤說著,轉眸看了看蘇言。


    接收到寧坤的視線,蘇言:看她作甚?


    寧侯自然也注意到了寧坤的眼神,淡淡道,“有事直說。”


    “哦,是這樣的……”寧坤不自覺的搓了搓手,試圖緩解麵對寧侯時那莫名的壓力,開口道,“是我身邊的小廝,他有一個妹妹也在府裏做事兒,人乖巧伶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所以,昨天求到我跟前,懇求我二哥這裏求個恩典。”


    寧坤說著,又看了看蘇言,“小弟聽說,二哥身邊這個叫江大的隨從還未婚配?”


    聽到這裏,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寧坤這是來說媒來了,蘇言這是被人看上了。


    寧侯轉眸看蘇言一眼,眸色悠悠,他才剛給了她一百兩銀子,馬上就有人過來說媒提親了。


    不得不說,這銀子給的真是時候,讓她一下子連送聘禮的錢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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