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侯小公子被擒,北荀副將沈衝所為。


    聞之,清月臉色既變,“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現沈副將挾持侯府小公子就在京城街頭,逼迫蘇言現身。”


    聽侍衛的話,清月臉色分外難看。


    她與寧曄剛被賜婚,她的隨行副將就挾持了侯府小公子,這什麽行為?完全是在給她拉仇恨呀!


    “沈衝為何這麽做?他與蘇言有何仇怨?”


    侍衛搖頭,“小的不知。”


    清月抿嘴,顯然對侍衛這回答不滿意,隻是眼下無暇追究這些,“蕭將軍呢?”


    “回公主,蕭將軍現在已在京城街頭勒令沈副將即刻放人。隻是沈副將充耳不聞,堅持要見蘇言。”


    堅持要見蘇言!


    蘇言還活著清月知道,但她現在人在哪裏誰知曉?


    想著,清月起身,看著綠竹道,“給我更衣,備車去侯府。”


    “是。”


    綠竹領命,開始迅速給清月準備衣服,忙活著,心裏暗道:娶公主,寧大少本就不甚情願。現在又來這麽一茬事兒,侯府那邊的人會如何看待公主?想想都堵心。


    侯府


    “嗬,現在真是什麽蝦兵蟹將都敢動侯府的人了,我侯府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好欺了?”


    老夫人冷笑一聲,抬眸看著馮榮,沉聲道,“不過,連自己的主子都護不住,讓人這麽輕易就給挾持了去,這就是你精挑細選的人嗎?”


    “老夫人息怒,是老奴失責。”馮榮一點不為自己辯解,也無從辯解。護主不周,確實是他失責。


    “老夫人,大少爺來了。”


    王嬤嬤話落,寧曄抬腳走進來,“祖母。”


    “你來的正好,呆呆被人挾持,這事兒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


    “那就交給你了,去把呆呆帶回來。”


    寧曄聽了,看著老夫人,臉上帶著一絲猶豫道,“祖母,之前孫兒護著他,都招來不少閑話。現在,還交由我,是不是不太……”


    話沒說完,在老夫人眼睛直放鋼刀的注視下,寧曄識相的閉嘴了。


    “今日不同往日,你傾盡全力護著他,也沒人會說閑話。”


    寧曄聽言,心情有些微妙。


    這話的意思是,他現在已天閹了,隨便他怎麽護著呆呆,也隻是呆呆的大伯,沒人再誤會他呆呆的爹了。


    生平第一次知道,原來要護著一個人,隻是有心還不夠,還要把自己變成天閹才行。


    “祖母,蘇言呢?”


    發生這麽大的事,她這個當娘的不露麵,不吭聲可是不行。


    “我已讓下人去喊她了。”老夫人說完,就看蘇言從外走了進來,神情有些冷涼。


    看來呆呆出事,她已經知道了。


    老夫人看著蘇言,沒廢話,直接道,“呆呆就交給你和寧曄了,如何保他平安無事,我相信你定有對策。”說完,老夫人看看寧曄,“你凡事聽蘇言的。”


    這世上,論真心對呆呆,沒人能比的過蘇言。


    “是。”寧曄恭應,沒有異議。


    “那你們去吧。”


    老夫人話落,一婢女走進來,“老夫人,清月公主來了。”


    聞言,屋內靜了一下。


    王嬤嬤看著老夫人適時開口道,“老夫人,那沈衝是清月公主的人。所謂知己知彼,如何救出小公子,清月公主或許有對策也不一定。”


    老夫人點頭,“請清月公主進來。”


    “是。”


    清月隨著王嬤嬤走進來,還未行禮,就被老夫人叫起,還未開口,既聽老夫人直接問道,“清月公主,那位沈副將是你的護衛。想來,對他你應該也有所了解才是。那麽,如何讓他放了我曾孫,不知公主可有什麽好的計策嗎?”


    清月聽言,滿是慚愧道,“不敢欺瞞老夫人。其實,與沈衝晚輩也是第一次接觸。對他,完全不了解。也因此,連他為何挾持小公子要見蘇小姐都不甚明白。所以……”


    話沒說完,被一道聲音打斷。


    “老夫人,不好了,沈衝對小公子動手了。”時安大步走進來,沉聲道,“沈衝說這次隻是給小公子一點皮外傷,讓他流點血。若是一炷香後再見不到蘇言。那麽,小公子課就不會是受點皮外傷那麽簡單了。”


    時安話出,老夫人心頭緊了緊,看蘇言一眼,又看向清月。


    見老夫人聽呆呆受傷,臉上緊張和擔憂之色清晰可見。對呆呆的安危,寧老夫人很在意,這點不容置疑。


    如此,在老夫人再次看向她的時候,清月不由開口道,“老夫人,既然沈衝要見的是蘇小姐。不若,就讓她出來一見。”


    聞言,老夫人不由眉頭微皺。


    清月看此,又忙道,“當然了,這隻是緩兵之計。讓蘇小姐現身,先將小公子救出來。之後,待我們了解了沈衝要見蘇小姐的緣由,我們再想辦法化解方可。”


    寧曄聽了,不由看了清月一眼。


    如何救出呆呆,她無良方。待等到蘇言現身後,如何保蘇言全身而退,她就有可化解的方法了?


    接收到寧曄的視線,清月眸色閃了閃,未看他,隻對著老夫人道,“晚輩知道這提議或有些莽撞,也不夠周全。但,不管如何總是要先將小公子救出來再說,如何保全小公子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


    說完,清月不由又補充一句道,“想來蘇小姐作為娘親,也定然是這麽想的。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世上任何一個做娘親的,都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而拚盡全力,不遺餘力!”


    清月說完,蘇言看她一眼,抬腳走了出去,寧曄一言不發,抬步根上。


    凡事都聽蘇言的,這是祖母大人剛下達的命令。所以,蘇言現在就是他的將軍,他就是蘇言的兵士。


    看一眼蘇言離開的背影,寧老夫人看著清月沒說話。


    清月剛才一番話,聽起來好似頭頭是道。但,老夫人聽完,卻隻有一個感覺,不喜還有失望。


    呆呆的命金貴,但蘇言也不是螻蟻,她的命也是命。


    如清月這樣,一開口就將蘇言給推了出來,她難道沒想過,蘇言現身也可能會沒命嗎?


    沒有萬全之策,不能確保她人安危,還不如不開口,坦誠的承認自己無能為力,也好過她剛才一番建議。


    或許在清月的心裏,呆呆這個已被侯府認下的小公子,他的命自然比蘇言這個名聲已臭,至今也沒有名分,仍不被侯府和寧脩承認的人金貴吧。


    也許她認為,她的人挾持了呆呆,隻要最終呆呆沒事。那麽,就算是蘇言有個好歹,侯府這邊的人也不會放在心上,不會怪罪於她嗎?


    老夫人想著,心裏歎一口氣,如果清月真的是帶著,這種時刻都在算計的心思而嫁到侯府的。那麽,她想打動寧曄怕是很難。


    “清月公主,老身身體有些不適,怕是要失禮了。”


    聞言,清月眸色微暗,知老夫人這是在下逐客令。


    “老夫人多保重身體,晚輩先行告辭了。”


    “嗯,王嬤嬤替我送送清月公主。”


    “是。”


    離開侯府,坐在馬車內,清月眉目低垂,眉頭微皺,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她力保呆呆,不是正說明她對呆呆隻有善意,並未因為他娘親是蘇言而心生嫌棄嗎?


    至於蘇言……


    她名聲已臭,活著也不過是招寧侯厭棄,也不過是呆呆的負累。相反,這次如果她能為護呆呆而死,說不定還能為自己博一個慈母之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因之前,寧侯意圖活埋蘇言的事,清月都看在眼裏。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寧侯對蘇言嫌惡至極。


    而她現在能活著,所仗的不過是呆呆生母的身份,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無論是寧侯,還是侯府的人,沒人在意她的死活。


    “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不想他死,就讓蘇言出來。”


    是沈衝的聲音!


    清月聽到,不由拉開車簾,朝著前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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