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言豁然拿出的匕首,六爺麵皮緊了緊。


    她是想殺了他?還是想劃爛他的嘴?


    在寧曄跟他講了事情的原委,知曉都是蘇言的計謀時,六爺清楚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壞了她的好事兒。


    可是,知道做錯了事,但看到蘇言對著他亮匕首,心裏還是有點小委屈。


    他又不知道那是她的計謀,他隻是想救她呀!


    在六爺自怨自艾的眼神中,看蘇言手裏拿著匕首,拉起自己另外一條胳膊的袖子,然後在六爺驚疑不定的眼神中……


    看她在自己個胳膊上,磨起了刀!


    滋啦,滋啦!


    一身白色的裏衣,滿頭的烏發,白皙透亮的肌膚,精致嬌媚的五官,此時木著一張臉,直直的望著他,對著他……磨刀!


    六爺:……


    六爺:……


    就在六爺已懷疑蘇言已經被沉塘,此時他看到的隻是她鬼影時,隻見一團黑影猛的竄了出來。對著那‘女鬼’或說‘鬼羅刹’抬手就是一巴掌!


    “蘇言,你想嚇死我老婆子是不是?”


    一巴掌落在後背上,蘇言疼的直呲牙,裝神弄鬼失敗!


    一聲吼,一巴掌,用光了所有的勁兒,老夫人癱坐在床上,手按著自己胸口,想到自己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到的那一慕,雙腿還在打顫,一身的冷汗,心口疼!


    六爺:……


    抬手摸摸自己後腦勺,感覺有點濕涼。


    蘇言一直盯著六爺,此時看到他反應,伸手揪住他衣襟,冷冷道,“不說中毒頗深,對我情深似海,不受控製嗎?怎麽這會兒,看到我變成鬼,你第一反應是怯,而不是傷心呢?”


    六爺愣了愣。


    “所以,以後看到我,想想剛才的畫麵,離我遠點知道嗎?”蘇言說完,啪的將窗子關上。


    六爺站在窗外,想著剛才說的話,感覺並不是她說的那樣。


    “祖母,您還好吧?”


    “好個屁!”老夫人這會兒緩過來一些了,吼起人來又中氣十足了,“你要嚇唬寧子墨,怎麽不提前跟我一說一聲,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祖母息怒,息怒,我也是忽然靈光一閃,不是早有計劃。”


    老夫人可是包庇自己的人,是靠山,要恭著敬著。


    “不過祖母您可真勇敢,在那種時候竟然還能躥起來,是乃女中豪傑呀。”


    蘇言給老夫人順著氣兒,小意的陪著不是。


    老夫人聽了,想想,倒也是。


    她沒嚇的翻白眼,實在是勇氣可嘉。


    另一邊,當護衛將這邊發生的事告訴寧侯以後,寧侯想象一下當時蘇言的模樣,頓時精神了,完全沒了睡意。


    “你先下去吧!”


    “是。”


    護衛退下,寧侯斜靠在床上,望著窗幔,此時不由得有些慶幸。


    慶幸蘇言沒把這鬼招數用在他身上。不然,夫綱難振!


    比起彪悍的媳婦兒,會扮鬼的媳婦兒,顯然更可怕。


    在此,寧侯堅定的決定,一定要把自己怕鬼的弱點給捂的嚴嚴的,絕不能被蘇言這慣會作妖的給發現了。


    否則,後半輩子可能都難安生。


    此時,寧侯尚為意識到,他一直以蘇言丈夫自居。


    三皇子府


    如三皇子這種最是稀罕京城稀罕事的人,再加上最近對侯府特別的關注。


    所以,當日英雄救美的事,很快就知道了。而蘇元傑被撞傷的事,自然也沒錯過他的眼睛。


    蘇元傑的腿斷了,阮氏的胳膊折了,蘇雲臉擦傷了!


    三人無一幸免都傷著了。對此,蘇元傑怒火中燒,當即報了官請求刑部陸大人徹查撞到他們的人。


    且對陸大人言:他十分懷疑撞他們的是蓄意為之,並非意外。


    聽著王順的稟報,三皇子撫著下巴,第一次對蘇元傑的話表示讚同,他也覺得這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為之。


    “然後呢?陸大人可查出了什麽嗎?”


    “回殿下,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


    這麽快?!


    雖然訝異於陸原速度這麽快快,但對結果更好奇,“是什麽人?”


    “京城一家買包子的老板,他交代:他就是故意撞蘇元傑的,因為蘇元傑勾引他閨女,還恐嚇他閨女,害的他閨女整日擔驚受怕,怕被人知道,又怕被蘇元傑殺了,最後承受不住那種煎熬,人變得瘋瘋傻傻,他氣不過這才駕著馬車去撞蘇元傑的!”


    三皇子聽言,眉頭不由皺了皺,“那老板是這麽說的嗎?”


    “是!”王順應著,看著三皇子低聲道,“殿下,您是不是也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三皇子點頭,確實不對勁兒。


    這蘇豔傑雖然毛病一大堆,但他卻並非好色之人。特別是近些年,因為之前得罪了侯府,又被皇上給訓斥之後,平日裏都是縮著過日子,不敢輕易生事。


    如此,這種勾引良家女子的事他理當不敢做才是。


    所以,蘇元傑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計了。而算計他的人……


    寧侯那張妖魅,又惹人討厭的臉,瞬時映入腦海。


    “蘇言呢?她可曾回駙馬府了?”


    王順搖頭,“沒有。”


    聽言,三皇子沒再多問。


    ……


    三皇子都覺得蘇元傑是被人算計了,蘇元傑這個確實什麽都沒做,卻被人如此栽贓的人,自然更是冤屈的不行了。


    “陸大人,這是汙蔑,這是陷害,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更不知道他閨女是誰……”


    看著激動無比,分外氣憤的蘇元傑,陸原嘴上說著安撫的話,心裏:蘇元傑確實是冤枉的,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他還想著做侯爺的嶽父,還想著往侯府跑。那麽,這或許隻是開始而已!


    蘇元傑若是聰明,就此歇了心思還好。否則……


    陸原很懷疑他最後會受不住那接連而至的冤屈而死。


    ……


    之後的幾日,雖驚訝於蘇言竟然還活著,但蘇言不出侯府,很多人心裏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去侯府一探究竟。


    就是侯府內人的想見蘇言都難,因為她一直縮在老夫人的院子裏。


    寧脩一來,她就躲;寧脩一走,她就露頭。


    對此,蘇言自己都覺得自己躲的有些奇怪了。


    這一躲,搞得她真的跟爬牆了似的。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完全沒必要心虛,更沒必要覺得理虧。可是……


    “你到底要躲到什麽時候?”


    蘇言:“我也不知道!祖母,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一見到的寧脩就有點底氣不足。”


    老夫人聽了,哼一聲道,“你以為自有你嗎?我現在一見到他,都開始心裏發慌了。”老夫人說著,肅穆道,“再這樣下去,情況怕是不妙呀!”


    蘇言聽了沒說話,其實她也是同樣的感覺。


    感覺隨著時間,寧脩的火氣沒有減少,而是在逐漸遞增。也因此,縮著更不敢出去了。


    “大少爺!”


    聞聲,看寧曄緩步走進來,“祖母。”給老夫人拱手請過安,轉眸看向蘇言,笑笑,“弟妹!”


    嘶!


    每次聽的寧曄這麽喊她,蘇言後腦勺都不由的陣陣發涼。


    一點暖意都生不出。反而有種——她是寧脩的人,寧脩有對她公然處以私刑的權利。


    看著寧曄,老夫人感覺他最近來請安的次數是不是太勤了點,是想看什麽樂子嗎?


    接收到老夫人的視線,寧曄:“祖母,根據我的觀察,寧脩最近情緒好像越發不好了。所以,這對你好弟妹來說,或不是什麽好事兒。”


    蘇言看寧曄一眼: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感覺。


    想著,蘇言看著老夫人開口道,“祖母,我們今天吃的豐盛點吧。”


    聽言,寧曄輕笑。


    老夫人翻白眼。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的感覺還是準的,在吃飽喝足,再醒來的第二天……


    老夫人發現自己的庫房空了!


    她的金銀呀,她的珠寶呀,她的銀票呀,她的翡翠瑪瑙呀!


    看著空空如也的庫房,老夫人紅著眼睛看向蘇言。


    蘇言:到了她被祭奠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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