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你娘她怎麽了嗎?”


    莫塵:原來侯爺問的不是府裏一切都好嗎?而是蘇小姐一切都好嗎?


    莫塵恍然明白,剛才自己真是有點遲鈍了。


    “我娘她身體不太舒服,胃口不是太好,跟著心情也有些不好。”


    寧侯:所以,是什麽都不好了?


    知道蘇言哪哪兒都不舒服,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擔心才正常吧!可是,為什麽心頭莫名覺得舒坦呢?


    寧侯撫著下巴,若有所思,他為什麽會覺得舒坦呢?是因為會離家出走的人,終於作不起來了嗎?


    看寧侯表情,呆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開口問道,“爹爹,你什麽時候回去呀?”


    “問這個做什麽?”


    “娘這兩天總是問。”


    聞言,寧侯眉頭挑了挑,“你娘總是問我什麽時候回去?”


    “嗯。”


    看呆呆點頭,寧侯心裏更舒坦了,“你娘讓你過來找我的嗎?”


    “沒有!是我自己想來找爹的。”


    寧侯:“哦!”


    沒讓呆呆找他,她倒是挺識大體的。寧侯如是想,心裏波瀾不起,甚至想嗤笑一聲。


    呆呆說著,拉著板凳直接在寧侯正對麵坐下,仰頭看著他,正色道,“爹,娘現在喜歡吃辣的,不喜歡吃酸的呢!王嬤嬤說酸兒辣女。所以,我是不是要有妹妹,你是不是要有女兒了呀?”


    看呆呆那期待,盼望的眼神,寧侯恍惚了一下,女兒呀?!


    父子倆此時都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小女娃的長相,雖不知道會像誰,但可以肯定的是長的一定是好看的。


    他要有閨女了,又要當爹了?!


    寧侯感覺挺飄忽的,感覺這是大事兒,但又有點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是覺得到了費心的時候,可怎麽操心,沒概念。


    寧侯自己稀裏糊塗著,看向呆呆,問道,“怎麽當一個哥哥你知道嗎?”


    呆呆點頭,“自然知道!”


    “是嗎?說來聽聽。”


    “我不要她學以夫為天,三從四德。我要她恩怨分明,不委屈自己的活著。”


    呆呆話出,寧侯愣了愣神。


    “我看到過那被三從四德,以夫為天拿捏,最後委曲求全,人前微笑,人後悲苦的女子。我不想我妹妹也那樣活。”


    寧侯聽言,眼睛眯了眯。因為他剛好就是那想蘇言以夫為天活著的人。呆呆說這話,讓寧侯覺得他是不是在罵他?在為他娘抱不平?


    在寧侯懷疑間,聽呆呆又說道,“我希望妹妹能像娘一樣,做個堅強有主見的人,找個像爹爹這樣的相公,如爹爹這樣頂天立地,又能包容娘小脾氣的男子。”


    寧侯:……


    這是在誇他嗎?可寧侯怎麽感覺自己好似被罵了?又好似被小看了?


    包容蘇言的小脾氣?這什麽時候的事兒?如果有,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開始夫綱不振?


    “爹,你呢?你希望妹妹長成個什麽樣兒的人?”


    寧侯聽言,想都沒想直接道,“不能像你娘。”


    呆呆:……


    蘇言是個有脾氣的,閨女若也是個有脾氣的,擅於上躥下跳的。那他什麽都不要做了,每天忙著立夫威,樹父威,就夠忙活的了。


    “為什麽不能像娘?兒子覺得像娘挺好的。”


    寧侯看著他,不鹹不淡道,“有一個總是坑你的娘還不夠,你還想要一個坑你的妹妹嗎?”寧侯說完,不待呆呆反駁,既再次重複道,“總而言之,不能像你娘。”


    脾氣的大的女人,他隻能忍受一個。兩個絕對不行!


    呆呆聽了,靜了一下,開口道,“那也不能像爹。”


    寧侯聽言,不高興了,“為何?”


    “曾祖母說你是紈絝!”


    寧侯;……“你想跪祠堂是不是?”


    呆呆輕笑,“兒子知錯。”


    寧侯冷哼,可心裏:女兒確實不能像他。女紈絝,那像什麽樣子。


    莫塵站在一旁,聽著呆呆和寧侯的對話,看侯爺橫眉冷目,看呆呆少年老成,看著感覺莫名的溫馨。


    雖然感覺小公子瞧著比侯爺都靠譜,但並不妨礙畫麵美好。


    呆呆在桐城未待太久,吃過午飯就準備回去了,“爹,你有沒有什麽話要給娘捎帶的?”


    寧侯:沒啥想捎帶的。不過……


    【我希望妹妹長大後,找個像爹爹這樣的男子。】


    像他這樣對媳婦兒不聞不問的?這樣的女婿,會被他打死。


    意識到了做男人太過高傲,好像並不討喜。繼而,想了一下開口道,“跟你娘說,我過兩天就回去,讓她在家裏好好養身體,別的什麽都不用擔心。”


    “好!”呆呆笑著應,“娘知道爹爹這麽關心她,一定很高興。”


    寧侯麵無表情。


    “那兒子先回京了,爹爹你好好保重。”


    寧侯點頭,呆呆離開。


    沒過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在寧侯疑惑的眼神中,對著他伸出手,“爹爹,給我點銀子吧!我來的時候看到不少賣小玩意兒的,我想買幾樣回去給妹妹放著。”


    莫塵:小公子確實比侯爺靠譜。侯爺來的路上一路看過去,就沒想到這個。


    寧侯看呆呆一眼,從伸手摸出幾張銀票遞給他。


    “謝謝爹爹,那兒子走了。”


    看著呆呆離開的背影,寧侯眸色悠悠,他馬上又有閨女要養了,看來要更加努力斂財才行了。


    萬一女兒是紈絝,也要有銀子供她揮霍才行。


    怎麽養女兒,寧侯好像知道點兒了。


    侯府


    呆呆去桐城的事,蘇言知道後,什麽都沒說,聽到呆呆回來捎回的話,蘇言更不想說話。


    寧脩好似突然父愛萌發,這是好事兒嗎?鬼知道。


    之後兩日,蘇言靜靜待著,看呆呆每天都不忘問候他妹妹幾次,看老夫人每天讓廚房燉許多湯湯水水。


    蘇言盯著自己肚子出神,一條被期待的小生命是幸福的。相比之下,她這個做娘的,倒是想那狠毒的巫婆,在這裏想一些有的沒的。


    “夫人。”


    蘇言帶著糾結的心情,正在喝雞湯,看王嬤嬤走進來。


    不再是蘇小姐,而變成了夫人。


    稱呼的改變,也是為了讓蘇言不覺得難堪吧。


    畢竟,未婚先孕就算這是第二次,也讓人覺得別扭吧。


    “夫人今日身體怎麽樣?可難受嗎?”


    “沒有,挺好的。”


    看蘇言一點不矯情,王嬤嬤看著也覺得心裏舒爽,雖然這個時候蘇言嬌氣一些也是應該。可是看她一如往常,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不拿捏作態,王嬤嬤就是覺得舒心。


    要知道,當初許氏有身子的時候,才懷孕兩個多月,還沒出懷,就每天扶著個腰,拿捏作態趾高氣揚的,那個勁兒讓人瞧著怪小家子氣的。


    相比之下,蘇言可是大氣多了。


    若是王嬤嬤知曉不想要娃子,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她更加大氣?!


    王嬤嬤心裏做著比較,看著蘇言,神色愈發溫和,“侯爺回來了,這會兒在駙馬府。若是夫人身子還爽利,侯爺讓老奴陪夫人去駙馬府一趟。”


    “去駙馬府?”


    “嗯!”王嬤嬤頷首,對著蘇言道,“不管如何,侯爺與夫人成親的時候,不能將駙馬府完全掠過。”


    這事兒,侯爺倒是做的出,但對蘇言不好。


    成親是大喜事兒,那一天還是各方都歡歡喜喜的比較好。


    蘇言聽了,沒再多問,將碗裏的雞湯喝了,換件衣服就由王嬤嬤和馮榮陪著,帶了不少禮物去了駙馬府。


    駙馬府


    寧侯突然到來,駙馬府頓時亂作一團。


    不怪駙馬府的人反應大,隻怪寧侯每次來都讓他們印象太深刻。遙記得在蘇言動了寧侯之後,寧侯爺三不五時的就會過來將駙馬府砸一個遍。


    每次都帶來颶風一片,將駙馬府變得一片狼藉方才罷休。


    蘇元傑身為駙馬府,因寧侯,也曾經經曆過睡沒床,坐沒椅,吃飯沒鍋的日子。


    那日子,簡直是噩夢,駙馬府的噩夢。


    現在看到侯爺到來,第一反應就是:燒殺搶掠的來了!


    寧侯在駙馬府人的眼裏,就是堪比土匪的存在,還是那種不能報官抓起來的土匪。


    “聽說駙馬爺傷著腿了,現在這麽樣了?可好些了嗎?”寧侯自然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首的蘇元傑問道。


    “多,多謝侯爺關心,已,已經好多了。”蘇元傑控製不住的結巴道。


    “是嗎?”寧侯瞅了一眼蘇元傑的腿,好的倒是挺快,看來下手太輕了。


    被寧侯盯著腿,蘇元傑感覺頭皮發緊,“敢問侯爺突然到訪,可是有什麽吩咐嗎?”


    蘇元傑這樣說著話,心裏開始意識到,他之前想到太好,也太天真了。與侯府結親,他不會多個侯爺女婿,隻會多個主子,就如現在,哪家女婿來見老丈人是以主子姿態的?


    寧侯看著蘇元傑,淡淡道,“沒別的事,就是過來跟嶽父大人說一下,內人脾氣不太好,身體也不太好。日後,嶽父若是有什麽事兒需要侯府的幫忙的,不要去煩擾她,直接來找本侯就成。”


    聽到寧侯這話,一直耷拉著腦袋坐在邊上的阮氏和蘇雲,不由抬起頭來看向寧侯。


    之前一直想知道寧侯娶蘇言是因為什麽,現在親眼看到了。


    寧侯娶她,不是因為她是他兒子的娘,而是因為中意她。


    就是中意呀!


    若不是中意,怎麽會護呢!


    他們都還沒見到蘇言,寧侯就已在警告他們不許打攪她了。


    蘇元傑聽到寧侯這話,臉上揚起一抹笑,“多謝侯爺,我會記得的。”


    “嗯。”寧侯看他一眼,開口道,“蘇言過去在哪個院子住著?”


    蘇元傑馬上道,“就在西廂,她的院子還有屋裏的東西,這幾年我們都保管的好好的,沒人亂動,也沒亂用。”


    在知曉呆呆確實是蘇言所出時,蘇元傑那時候本想著呆呆會來駙馬府看看,為了樹立慈父的形象,當時蘇元傑讓人把蘇言的院子好好給清掃了一下。


    在聽到侯爺進門時,也已派人趕緊去清理了一下。這會兒應該都清理完了吧!


    蘇元傑心裏想著,帶著寧侯朝著蘇言曾住過的院子走去。


    走到一半,看守門的小廝匆匆來報……


    “老爺,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聞聲,蘇元傑心頭一跳,轉頭往去。


    身姿纖細輕盈,小臉精致透白!


    還是那熟悉的眉眼。但……卻沒了過去那熟悉的模樣。


    眉目之前沒了往日的柔順溫和,隻有平靜淡漠。緩步走來,看到他們,沒有喜悅,沒有激動,也沒有怨懟與不滿。


    看著他們,表情一片平靜,連複雜都沒有。


    蘇言可以是一片淡漠,可他們卻不能是不鹹不淡。


    “言兒……”


    阮氏輕喚一聲,快步走到蘇言跟前,伸手拉住她的手,滿眼的慈愛,哽咽,“言兒,你終於回來了。”


    看阮氏一眼,蘇言看向寧侯。


    隻見寧侯隻是看著她,並不說話,一副隨她高興的姿態,不管她是與阮氏抱頭痛哭?還是,互訴舊事。


    看看寧侯,蘇言收回視線,同時也抽回被阮氏握著的手。


    “言兒……”


    在阮氏受傷的眼神中,蘇言淡淡道,“我頭受過傷,過去的事很多都忘記了,包括你們,我也不太記得了。”


    原來是這樣嗎?怪不得她看到他們是這幅神情了。


    “言兒,我可憐的女兒!怎麽就傷著頭了?現在都好了嗎?”阮氏望著蘇言,滿臉的心疼,紅著眼圈,眼淚直往下掉。


    看著阮氏那心疼又傷心的樣子,蘇言靜看了一會兒,抬起手,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看著她鬆開眉頭,似一下放鬆下來的模樣,不急不緩道,“很多事我是忘記了!但有些卻隱隱還記得,就像現在,看到你哭泣,我就想起了六年前,你也是這樣哭著,讓我去算計侯爺的。”


    聞言,阮氏神色一僵。


    蘇言不再看她,抬腳走到寧侯身邊。


    寧侯什麽都沒說,隻是對她伸出手,蘇言將手放在他大手裏,什麽都沒問,跟著他走進她曾經住過的屋子。


    蘇元傑站在原地,看著寧侯和蘇言的背影,連跟過去都不敢了。怕他一開口,蘇言突然想起什麽不該想起的。


    “這就是你的閨房?簡直是陋室!”寧侯四處打量著,頗為嫌棄。


    蘇言聽了,看著他笑笑,“所以,嫁給侯爺,我是享福了。”


    聽言,寧侯看她一眼,是拍馬屁沒錯。不過,聽著舒坦。


    要嫁他,就應該是歡天喜地的才對。


    看寧侯似頗為滿意的樣子,蘇言默然移開視線,瞅著這屋子!


    隱約記得這是她的屋子沒錯。隻是,雖然瞧著幹淨整潔,但感覺好似少了很多東西。


    蘇言看過也未探究太多,隻是看著寧侯問道,“侯爺喊我來就是來看我住過地方嗎?”


    “這陋室有什麽好看的。”


    “那是……”


    “一會兒你隨我去見見長公主。”寧侯看著蘇言道,“我們馬上要成親了,你從駙馬府出嫁,我想讓長公主送你出門。”


    聞言,蘇言眼簾微動。


    按規矩,長公主才是她的嫡母。她出家,嫡母若不出麵,都會不好看。


    隻是想讓長公主出麵,她首先要做的是賠罪吧。


    畢竟,當初蘇言可是把算計寧侯的事,全部都推到長公主的身上了。


    她這樣一個恩將仇報的女兒,想讓長公主出麵送她出門,難!


    在蘇言思腹間,看寧侯走到一副畫前,看著那山水畫,問道,“這是你畫的?”


    蘇言回神,看一眼,搖頭,“不記得了,也許是!”


    “若是那倒是不錯,總算還有點可取之處。”寧侯說著,伸手把畫摘下來。


    山水畫摘下,豁然發現在山水畫的後麵,還藏著一副!


    而看到那藏在後的畫,寧侯臉上表情當即就不一樣了!


    濃眉星目,挺鼻薄唇,嘴角帶笑,俊朗溫和!


    一身白衣,恍若謫仙,清雅不凡!


    看著畫上人,蘇言:……


    因為畫上人不是別人,正是寧曄。


    第一次發現寧曄長的還真是挺好的!且發現這一點,竟然還是在自己曾住過的屋子。


    剛才寧侯還誇她什麽來著?畫的不錯?!


    嗯,畫他哥畫的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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