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寧侯與呆呆父子想談不甚愉快。而另一邊,許氏與寧旭母子二人也正在閑聊一些有的沒的。


    “你父親走了有五日了吧?”


    寧旭點頭,“有了。”


    “算算日程,應該也差不多快到普渡寺了。你記得給你父親寫信過去。”


    “我知道。”


    “還有你祖父也別忘了問候。”


    “嗯。”


    看寧旭點頭應是,許氏臉上滿是欣慰,自從呆呆進府後,寧旭真的懂事多了。


    看著寧旭,許氏偶爾也會覺得,呆呆回來也並非全是壞事兒。雖然,在呆呆的對比下,顯得寧旭既不聰明性子也不夠溫順。但,許氏卻覺得自家兒子已經夠好的了。


    就是寧坤……


    想著,許氏輕歎一口氣,心裏隱隱有些擔憂。她還真是有些擔心寧坤在六爺的忽悠和感化下,會生出出家為僧的念頭來。


    畢竟,寧坤腦子不夠聰明靈活,而六爺輩兒夠長,又會糊弄人。無論是論輩分,還是論腦子,寧坤都隻有被欺壓的份兒。


    想想,怎麽能不擔心呢。


    其實,許氏的擔心是多餘的。在別的事上寧坤可能會被六爺哄騙了,可在出家為僧這點上,那是絕對不可能。


    不沾女色,不染葷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不可能。


    特別是,寧坤可沒許氏所以為的那麽愚笨。


    若真是愚笨,他與寧曄和寧侯的關係絕對不會這麽近。就如這一路上……


    【你覺得寧脩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對六爺這問話,寧坤以是拷問他們兄弟情,所以最初自然是往好裏說,什麽才貌雙全,德才兼備,精明決斷,連如花似玉都有,絕對的花式誇。


    結果誇完後,他連續喝了兩天的稀粥。


    【你覺得你二哥寧脩是個什麽樣的人?】


    待六爺再次這麽問的時候,寧坤即刻擲地有聲道,【二哥除了長了一副好皮囊之外,其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陰損狡詐,無情無義……】


    一番指控之後,夥食大不一樣了。


    雞鴨魚肉,生猛海鮮,那是應有盡有呀。


    說二哥的不是有肉吃,這就是寧坤得出的結論。最開始,為了吃的好,寧坤隻是隨口說,後來說著說著想起這些年來被欺負的事實,越說越動情,說到傷心處喝點酒,對著六爺直嗚嗚!


    六爺聽著,看著伏在他腿上嗚嗚的寧坤,抬手拍著他腦袋安撫,眼睛望著京城方向,眸色幽幽:寧脩這麽不是東西,挺好!


    世人都怕他,才沒人敢欺負蘇言。


    這樣,挺好!


    青石站在一旁,看著六爺望向京城的眼神,心裏不再是焦躁,反而變得有些莫名的酸澀。


    六爺就這樣將蘇言放到了心坎裏。


    再繼續下去,就算是得到了解藥,六爺還能放下蘇言嗎?


    若是放下了還好,若是放不下,那又該怎麽辦呢?


    青石有點不敢想。


    侯府


    晚飯時,寧侯,蘇言,呆呆,還有送來一盤草莓,自然留下用飯的寧曄。


    幾人圍在飯桌前吃著飯,寧曄喝一口熱湯,看著蘇言道,“這湯不錯,弟妹多吃點。”


    “大哥喜歡也多喝點。”


    “好。”


    看寧曄與蘇言一團和氣,寧侯心裏嗤笑一聲。


    聽到寧侯那聲嗤笑,蘇言看他一眼,夾菜一筷子菜放到他的小碟子裏,“侯爺也多吃點。”


    看著碟子裏的青椒,寧侯嘴角抿了抿,“你沒看到我嘴角的火癤子嗎?”


    “看到了呀!所以才夾青椒給你,李太醫說,侯爺是火氣,再吃點上火的,以毒攻毒才能好得快。”


    “我聽你胡說八道。”


    蘇言嗬嗬笑。


    看著蘇言那張笑臉,寧侯一陣心煩,她才是他上火的根源。


    “今晚我不在屋裏睡了,你自己早些歇著。”


    聞言,蘇言抬眸,寧曄也瞅著他。


    寧侯不緊不慢道,“呆呆說有話想與我說,我們父子準備促膝長談。”


    呆呆:……什麽時候的事兒?他什麽時候說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隻記得,在他說完這話時,他爹說要把他的嘴給縫上的。


    都想把他嘴縫上了,還怎麽促膝長談?!


    看著呆呆驚疑的表情,寧侯抬手,大手落在他頭頂,溫聲道,“你曾祖母說,為父應該做個慈父,我以為你曾祖母說的對。所以,有什麽話今晚盡可對為父說,知道嗎?”


    呆呆:“好。”


    聽呆呆應是,寧侯對著他笑了下,一副溫和慈愛的樣子。


    寧侯可能自以為他笑的一臉慈愛。可無論是蘇言,還是寧曄,看著都隻覺得不過是狼皮羊皮罷了。


    不過,蘇言看出來了,卻什麽都沒說。


    不過就是不想再看她表演找借口躲出去罷了,隨他吧!反正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她不舒服,也不讓寧脩舒服,這是蘇言孕期的樂子也是日常奮鬥。


    寧曄聽了,看著寧脩嘴角那兩個火癤子,笑而不語。


    躲著媳婦兒,利用兒子,寧脩成親後的日子,倒是夠與眾不同的。


    寧曄看著,覺得自己應該經常過來吃飯,定然有不少樂子可看。


    察覺到寧曄那饒有趣味的視線,寧侯嚼著飯菜,看著寧曄,漫不經心的想,要不要讓寧子墨將寧曄也帶走呢?


    讓寧家的男人都在廟堂團聚,想來也是不錯。大家一起四大皆空,然後一起出家,從此大家不論輩分,隻是稱法號。那樣的話,他就是滅了寧子墨,也不算是大逆不道,至多是不能成佛。


    想想,也挺好。


    各有心思的吃過晚飯,蘇言從內室抱一床被子出來,遞給寧侯,轉頭對著呆呆道,“你爹晚上會踢人,別忘了給他蓋被子。”


    “是。”


    寧侯聽了,輕哼一聲,晚上愛踢人的也不知道是誰。


    心裏不屑蘇言的假賢惠,嘴上倒是什麽都沒說,看看她的肚子,抱著被子離開了。


    “爹爹,要我抱著嗎?”


    呆呆話未落,被子就丟到了懷裏。


    寧侯兩手空空,自在向前。


    呆呆:孝順自家爹是應該的。


    隻是待到深夜被擠到床角時,呆呆坐起看著幾乎霸占了一張床的寧侯,揉著眼睛,開口,“爹爹。”


    閉著眼睛好似已睡著的寧侯,“嗯!”


    “爹爹您還沒睡嗎?”


    寧侯閉著眼睛,沒什麽表情道,“我倒是想睡,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娘給折騰出毛病了,沒被她折騰出一肚子氣,忽然這麽清靜,我竟然有點睡不著了。”


    呆呆聽了,愣了一下,隨著就笑了起來。


    聽著呆呆那滿是樂嗬的笑聲,寧侯掀開眼皮瞅他一眼,抬腳踹了他一下,倒是沒訓斥。


    因為不止是呆呆覺得可樂,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不被折騰竟然睡不著,一閉上眼睛竟然還在想,若是他在房裏睡,蘇言今天會穿什麽樣兒的衣服給他看呢?


    這麽一想,更加睡不著了,嘴角的火癤子感覺也更疼了。


    “叫我作甚?”


    “哦!”呆呆小臉上帶著笑,看著寧侯道,“爹爹您不是說,讓我有話盡可說嗎?”


    “嗯。”


    “那兒子想說,您不能回娘屋裏睡呀?”


    “為何?”


    看他那霸道的睡姿,標準的明知故問。


    呆呆:“你睡這兒,擠的我都沒地方睡了。”


    “忍著!要麽睡地下。”


    呆呆:“爹爹,您不是說要做個慈父的嗎?”


    “你不是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嗎?”


    呆呆:……


    看呆呆變啞巴,寧侯輕聲一聲,背過身去閉上眼睛,莫名的感覺心情舒爽了不少。


    原來欺負兒子能令人心情愉悅,怪不得蘇言沒事兒總是喜歡坑呆呆,果然都是有理由的。


    看來有個兒子也確實是挺不錯的。


    翌日


    當老夫人知道寧侯去呆呆屋裏睡時,心裏覺得好笑,笑著罵了一句,倒也沒去管什麽。


    父子親近又不是什麽壞事兒,幹嘛要幹預。


    “老夫人,秦夫人來了。”


    聞言,老夫人抬眸。


    秦夫人不是別人,正是寧曄與寧侯生母的姐姐,也是秦詩妍的母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爺是嬌花,不種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淺如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淺如月並收藏爺是嬌花,不種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