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我是爹!來,踢爹爹一腳看看。”


    “蘇言,你能不能躺好睡,你都壓著她們了。”


    夜裏起夜一次,又被寧侯夜半滋生的父愛給弄醒了兩次。翌日蘇言醒來,太陽已升的老高了。


    蘇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俊臉。


    咦?


    蘇言揉揉眼睛,真是寧脩!


    看蘇言剛睡醒那憨憨的傻樣兒,寧侯;“你可真能睡呀。”


    我隻是能睡嗎?我還能吃呢!


    蘇言心裏嘀咕一句,開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綿軟,“你怎麽沒去上早朝呀?”


    聽著蘇言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寧侯眉頭幾不可見的動了動,感覺自己被引誘了。


    視線在她身上打了個轉,視線在落到她已明顯鼓起的肚子上後,吐出一口氣,躺平,不鹹不淡道,“今日宗氏回府,我陪著你去請安。”


    聽言,蘇言側起身,看著寧侯道,“侯爺是她怕她欺負我嗎?”


    寧侯聽了,看著盯著一頭亂發,睡的小臉還犯著紅潤的蘇言,幽幽道,“你這樣子,真像個可人又牲畜無害的兔子。”


    聞言,蘇言開看寧侯,開始擔心春天。這大冬天的,寧脩就已是騷話不斷了,若是到了春天,還不得騷氣衝天。


    看蘇言不吭聲,寧侯抬手揉了揉她頭發,看她頭發變得更亂,低笑一聲,“呆瓜!”


    蘇言:……


    見蘇言直勾勾的盯著他,寧侯:“看什麽?”


    “沒什麽,就是侯爺這麽說話時,我有點腿軟。”


    聽言,寧侯愣了一下,隨著大笑出聲來。


    正在院中耍拳的呆呆和莫塵兩人,聽到屋內傳出的笑聲,兩人均愣了愣。


    莫塵:他好似從未聽侯爺這麽笑過。


    呆呆愣過,開口道,“爹爹大笑的樣子一定很好看。”說著,抬腳就要往屋內走去。


    莫塵反應過來,當即伸手把人給拎了過來。


    “小公子,不可!”


    說完,莫塵看呆呆轉頭對他一笑,“我知道,逗你呢!”


    莫塵聽了,調動臉上肌肉,“咯咯咯咯。”


    用咯笑表示被逗笑了。


    莫塵或許是想表示一下幽默,可是,呆呆聽著那笑聲,不覺朝著他下麵瞅了瞅,真擔心他會下一顆蛋出來。


    “莫叔,你說爹在笑什麽呀?”


    莫塵:“你覺得呢?”


    “肯定是發現自己娶了個特別好的媳婦兒才這麽高興的。”


    莫塵:小公子這樣說話的時候真的特別像夫人。


    早上笑鬧,梳洗過,在吃早飯的時候,呆呆看他爹臉上掛著笑,而他娘親一邊臉頰有點泛紅,“娘,你臉怎麽了?”


    “被你爹的胡子蹭到了。”


    她隻說了句腿軟而已,好似戳到他笑穴了,樂的他在她臉上一通亂蹭,蹭的她臉直發疼。


    呆呆聽了,轉頭看向寧侯,盯著他的胡子瞅了瞅。


    就在寧侯以為呆呆又要教他怎麽為人夫時,聽他開口說道,“爹的胡子真好看。”


    寧侯挑眉,這小子今日怎麽不說那討人嫌的話了?


    爹和娘親近,他為啥要說掃興的話?!


    如何做個討喜的兒子,呆呆逐漸開竅,如何做個父親,寧侯也正在適應中。


    ……


    “大奶奶,侯爺和夫人來向您請安了。”


    聽到丫頭稟報聲,正在說話的宗氏忙道,“快,快請侯爺和侯夫人進來。”


    “是。”


    門外,當蘇言朝屋內走去,突然的一直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側寧侯,忽而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蘇言:……抬手將他手給拉了下來。


    來時候一路大爺似的,到這裏了秀什麽恩愛。


    看蘇言不願他攬著,寧侯看看她,將她這一舉強勢理解為害羞,微微一笑,將擱在她腰間的大手收回,改為扶著她胳膊。


    “走吧。”


    蘇言看他一眼,沒說話,抬腳朝著屋內走去。


    隻是被寧侯這麽扶著,她想說:小寧子,把餉銀交出來吧。


    在院中做事兒的丫頭,將寧侯和蘇言這無聲的互動看在眼裏,心裏嘖嘖稱奇,寧侯爺這好聲好氣的樣子,除了在老夫人那裏能看到之外,在別人那裏可從未看到過。


    看來,這蘇言確實是有一套,不知道是用了什麽魅術哄的侯爺如此待她。


    蘇言走進去,看到許氏與寧玉珠也在。顯然,她們也過來給宗氏請安的。


    而許氏和寧玉珠看到寧侯扶著蘇言走進來時,寧玉珠趕忙起身,許氏被寧侯那小廝的姿態給愣了一下,在被身邊丫頭輕碰了碰後,才趕忙起身走過去。


    而尤嬤嬤看此,眼簾動了動,今日寧侯沒上朝,她還以為是另有什麽要事兒才沒去呢!沒想到,這要事竟然是陪著蘇言過來給大奶奶請安嗎?


    要知道這些年,寧侯可從未正兒八經的來給大奶奶請過安,這是第一次。但卻是為了給蘇言做臉才來的。


    寧侯這是正怕大奶奶欺負蘇言呐,還是生怕大奶奶和這落塵居的人小看她呀?


    不過,無論寧侯是怎麽想的,他這一來,整個府裏的人都無人敢小看蘇言,也無人敢亂議她是非,縱然清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成親前有的,也沒人敢亂說。


    “二哥(表哥),二嫂。”


    寧玉珠和許氏對著寧侯和蘇言見禮,蘇言還了禮,客套過,對著宗氏請安,“兒媳給母親請安。”


    剛福身,膝蓋還未彎下去,宗氏起身,伸手,正要扶,就先被寧侯給扶了起來,“你身子不便,就別行禮了,免得有個什麽閃失,惹得大奶奶難做。”


    大奶奶!


    寧侯對宗氏一直是這稱呼,多年來,都應習慣了。


    宗氏似也習以為常了,並未因寧侯的態度,就對蘇言有一絲的冷淡,依然溫和慈愛道,“侯爺說的對,你身子不便,現在天冷地滑的請安什麽的都免了,我們不在乎那些虛禮。眼下的關鍵是你的身子要緊。”


    聽宗氏那關切又慈愛的話,許氏眼簾垂了垂,她這個嫡親的兒媳婦可從未得到過這待遇。


    宗氏對著她時,一般都公主對百姓的姿態,高高在上,貌似溫和,實則分外挑剔。


    有時候許氏直懷疑,寧曄和寧脩才是她親生的,寧坤才是後來。


    不過,看寧曄娶的那瘸媳婦兒,還有寧侯娶的這個聲名狼藉的媳婦兒,再看看自己溫順端莊,又好名聲在外的自己妃。許氏知道她是想多了。


    三個媳婦兒中,除了自己妃哪個是能拿得出手的。所以,宗氏還是寧坤的親娘。


    若是寧坤想娶個腿瘸的,或是娶個名聲敗壞的,宗氏能同意才怪。


    這麽想著,許氏不由的生出一股優越感來。


    雖然寧坤比不上寧曄和寧脩那麽詭計多端,但是自己可比那清月公主和蘇言都強,都拿得出手。


    這麽想著,不覺挺了挺腰杆,這瞬間自我感覺良好。


    “別站著了,趕緊坐下!”宗氏說著,又忙吩咐尤嬤嬤給倒熱茶,讓蘇言給暖暖身子。


    “多謝母親。”


    “都是一家人說什麽見外的話。”宗氏望著蘇言,微笑著道,“我與你母親是姐妹,從你母親那邊論你還要叫我一聲姨母呢!現在你與侯爺成親,我們是親上加親,以後就更加用不著那些虛禮了。”


    蘇言聽了,臉上掛著軟軟的微笑,“母親說的是呢!”


    看蘇言在宗氏跟前裝乖順的小媳婦兒,寧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侯爺,我看大奶奶說話都是綿綿軟軟的。那麽,我說話聲音大了說不定都讓人以為我是個厲害的?既然這樣,我要比她更加嬌滴滴才行。】


    【免得我一大聲說話,就讓人誤以為我是個對婆母不敬的。雖然我的名聲已經是沒得救了。但,我也不想繼續糟蹋還平白受了屈,又讓她得了好處。】


    【我不聽侯爺的,她若對我不客氣,我不甩臉子,我就哭!】


    【哭的哇哇的那個時候侯爺豈不是更有理由給我撐腰了嗎?】


    【我與宗氏的婆媳相處之道,就在與誰比誰更會裝嬌滴滴。】


    其實蘇言想說,看誰比誰更會裝逼。


    不過有些字眼怕被寧侯刨根問底,她怕解釋不出,所以還是不說微妙。


    隻是,蘇言摳字眼的事兒,隻是心理活動,寧侯自是不知,隻是想到她來之前說的那番話,不由感到好笑,現在看她那裝腔作勢,嬌嬌怯怯樣子,心裏感到好笑,不時的瞅她一眼。眼裏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和。


    寧侯未察覺,但寧玉珠卻是看的真切。不知從何時起,寧玉珠看著寧侯與蘇言,不自覺的就會想到自己和寧才。


    而許卻是忍不住的盯著蘇言的肚子看。可又在寧侯看向她時,慌忙收回視線!心裏輕哼,咋地,有身子還不讓人看了不是。


    縱然心裏不忿,可卻再不敢抬頭多看。


    第一次請安,宗氏對著蘇言說了不少關心的話,蘇言連連稱是,表示一一記下。第一次請安,可謂是婆媳和睦。


    之後,天氣越冷,年關轉眼已到眼前。


    蘇言每日除了吃,睡,聽呆呆說學堂趣事之外,再無他事。


    “夫人,秦夫人,秦詩妍來了。”


    “哦,是來給祖母請安的嗎?”蘇言低著頭翻著書,想著取什麽名字,不甚在意的問道。


    “應是。”莫雨應著,頓了頓,又看著蘇言道,“還有六爺回來了。”


    聽言,蘇言抬眸。


    莫雨:夫人聽到六爺回來當即抬起頭的事,要不要如實稟報給侯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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