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寧侯話未說完,突然起身往外走去,仙兒及屋內的人都隨著往去。


    “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


    這語調,跟剛才的慵懶淡漠,冷硬倨傲完全不同,透著顯而易見的親昵。


    是誰呀?讓寧侯如此好聲好氣的!


    疑惑著,看寧侯大手牽過一雙素白纖細的玉手,“看這手涼的,怎麽連個手爐都沒拿?”說著,將那手拉到自己懷裏給暖著。


    呲!


    這酸勁兒!


    心裏越發好奇,伸頭望去,卻隻看到一個紫色的裙擺和半個側影,看不到是誰。


    “拿了,剛忘馬車裏了。”


    聲音入耳,柔和有餘,嬌媚不足。


    相比寧侯那帶著酸勁兒的腔調,這語氣就略顯得有些寡淡了。


    “連手爐都能忘記,這麽急著過來作甚?”


    “喊你回去吃飯。”


    “喊我吃飯派個下人過來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過來。”


    “還有受人之托來求你點事兒。”


    “隻有這些?沒別的嗎?”


    看寧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似不問出點什麽就不甘心的樣子。蘇言看看他,將手從他大掌中抽出來,抬手給他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你先忙,我在馬車裏等你。”


    “已經忙完了,一起走吧。”說著,自然的攬住蘇言的腰身,扶著她往外走去。


    一步邁出,想到什麽,停下,轉頭對著莫塵道,“除了剛才那個侍郎家的親戚什麽的,派人去侍郎府,讓侍郎大人親自過來領人之外,其餘的人都可以走了。”


    聽到寧侯的話,蘇言轉頭看看他,心裏暗腹;這故意為難,他這是跟侍郎不睦嗎?


    蘇言正想著,聽寧侯道,“我跟侍郎關係一般。但,剛剛那個人叫賀良,讓我很是不喜。”


    聽言,蘇言不說話了。


    “你為什麽不吭聲?”


    聽著男人明顯帶著猜忌聲音,蘇言淡淡道,“賀良是誰?”


    蘇言話出,寧侯瞬時低笑出聲,低頭在碰了碰蘇言額頭,“算你會說話。”


    看著眉目帶笑的男人,蘇言感覺怪怪的,但卻沒多說,“走吧。”


    “好。”


    寧侯牽著蘇言的手,剛走出沒兩步,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


    “恭送侯爺,恭送侯夫人!”


    話入耳,蘇言腳步頓住,轉頭,看著門口一身紅衣,滿身妖嬈,屈膝恭送的女人,眸色淡淡。


    寧侯神色涼涼,“我記得我剛才說過,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聞言,仙兒當即跪下,“侯爺恕罪,仙兒知錯。”說著,淚眼汪汪的望著寧侯,滿是柔弱,“求侯爺饒了仙兒這一次,仙兒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下一次?!


    嗬!


    寧侯涼笑一聲,看著那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仙人,牽著蘇言抬腳離開。


    看寧侯什麽都沒說就這樣走了,仙兒心裏有些不安。可望著那被寧侯牽著,護著的女人,仙人垂眸,眼神暗了暗。


    她剛才看自己的眼神,那麽平靜涼淡,就是絲毫不把自己放到眼裏的意思吧!


    這位侯夫人是確信侯爺不會將自己看在眼裏,所以才如此的有恃無恐嗎?


    想此,仙兒心裏嗬嗬笑笑,什麽叫得寵的總是有恃無恐,她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女人都是這樣,當被寵愛迷昏了頭時,總是會覺得自己會一輩子得寵。但卻不知,那隻是她們美好的幻想罷了。


    在家剛與媳婦兒山盟海誓過,轉身就到這百花樓尋歡作樂的,她見的多了去了。


    在被男人疼愛護著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男人最愛的一哥,心裏不免自鳴得意,沾沾自喜,殊不知那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侯夫人也是一樣!


    此時她得寧侯的寵愛,不代表寧侯這輩子都隻疼愛她。


    “仙兒,剛才那個同侯爺一起離開的女人是侯夫人嗎?”


    聞聲,仙兒回神,轉頭,看著後麵的中年男子,心裏嗤笑,這不就有一個嗎?平日裏在京城以懼內自居,可其實呢?這京城之內誰人不知他是這百花樓的常客。


    也不知道他夫人在女眷中炫耀他們夫妻伉儷情深的時候,惹得多少人在暗中譏笑。


    “仙兒姑娘……”


    “是,正是侯夫人沒錯。”


    “看來這次能逢凶化吉還真是多虧了侯夫人呐。”


    聽言,仙兒看他一眼,揮袖離開。


    ……


    這邊,侯爺坐上馬車,看著蘇言道,“誰托你來的?”


    “齊真小姐胞弟身邊的小廝,他說他家公子這是第一次去百花樓,還是出於好奇才去的,擔心被你誤傷了傳出去累及齊真小姐受連累,再壞了齊真與宗爵爺的親事才求我過去向你求個情的。”


    “為夫倒是不知,你跟齊家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呆呆說齊真小姐人挺不錯。而我,細論的話,在她與宗爵爺成親後,我將是她的小姑子。所以,幫忙也是應該的。”


    聽蘇言說的句句在理,寧侯點頭,“你說的不錯!看來,倒是本侯多想了。”


    本侯說完,看看她,在長椅上斜躺下,臉上表情透著那麽些許失落。


    蘇言看著他,靜默,在將到侯府時,開口,“我剛才說謊了。”


    聞言,寧侯抬眸。


    “受人之托是真!但,我去百花樓卻不是為齊公子,主要是去看看你有沒有亂來。”


    蘇言話出,看那斜躺在長椅上的人,臉上緩緩揚起一抹笑意。


    那逐漸綻放的笑臉,恍若百花盛開。


    他在恃靚行凶!


    “為夫喜歡聽你說這話。”寧侯說著,換個長椅,換個姿勢,將頭枕到蘇言的腿上,望著她道,“今天我在百花樓待了一個多時辰。看到有不少人的夫人鬧到了百花樓,對著自己男人又哭又鬧。當時看著,你知道本侯在想什麽嗎?”


    “在想什麽?”


    “在想如果你也能過來跟為夫鬧騰一下就好了。”


    “為什麽?”


    “明知故問,你說呢?”


    蘇言搖頭,“不知道!侯爺的心思,我可猜不透。”


    “是猜不透?還是故意跟為夫裝糊塗?”


    蘇言不語。


    寧侯微微一笑,抬手捏捏她下巴,“你來鬧騰一下,我才知道你心裏也是稀罕我的呀。為夫想做你心裏的寶玉,不想做那可有可無的瓦礫。”


    聽言,蘇言眼簾動了動。


    寧侯垂眸,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蘇言垂落的青絲,徐徐道,“因為在意了才會緊張,才不容他人窺覷。女人願意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不是不在意那個男的,就是咬碎牙齒被迫賢惠。所以,你若對為夫出入風月場合毫不在意。那……”


    寧侯抬眸,看著蘇言道,“為夫不會覺得你是賢惠,隻會覺得你是不在意。所以,你今天能去,為夫很高興,才真真有了與你是夫妻之感。”


    蘇言聽了,望著寧侯,眸色變幻。聽不少人說,男人婚前婚後兩個樣兒。而這個,怎麽感覺特別的不一樣呢?他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別這麽看著我,怎麽過日子,為夫比你懂。雖然你現在不信,但日後你就知道了,這世上的女人,沒有幾個能有你嫁的好。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好好愛護為夫。”


    “萬一沒好好珍惜呢?”


    寧侯聽了,笑了笑道,“你舍不的不珍惜。不過,現在不知怎麽珍惜沒關係,慢慢學就好。”說完,將頭輕輕埋在蘇言腰腹間,輕喃,“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早晚會學會的。”


    看著那埋在她懷裏的人,蘇言輕歎了口氣,他真的是比呆呆都會撒嬌。


    “寧脩,有件事我想問你。”


    “我跟那個叫仙兒的沒什麽,就是兩年前我經過梧州,看到她被人欺負就順手救了她。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


    蘇言聽了,道,“我不是問你這個。”


    聽言,寧侯嘴巴抿了抿。


    蘇言失笑,抬手拍拍他腦袋,“相公做的好,以後還要繼續這樣不被美色所誘,知道嗎?”


    寧侯白她一眼,“都當娘了還不開竅,為夫也真是命苦。”


    蘇言:……她覺得自己早就開竅了。最近經常被寧脩這麽嫌棄,蘇言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情商和智商了。


    “你要問本侯什麽?”


    高興時就為夫,不高興時就本侯。


    寧侯爺始終不變的是他的傲嬌。


    “在邊境時司空家種在我身上的毒是不是已經解了?”


    “嗯,早就解了。”


    蘇言;……寧脩回答的這麽爽利,這麽誠實,是她沒想到的。


    “什麽時候解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寧侯道,“因為不想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你那個時候說,若是找到解藥就要和呆呆留在邊境。若是找不到才會嫁給我!為了讓你嫁我,才不願說的。”


    蘇言:……


    “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


    “沒有了。”


    今天聽了太多的好聽話,她需要靜靜,醒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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