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撕打,蘇言大獲全勝,打跑了婦人,奪回了兔子!


    蘇言彎腰撿起地上的兔子,揚眉一笑,滿是得意,“呆呆,我們今天有肉吃了。”


    那樣子,呆呆恍若看到曾經,曾經那清苦,卻依然時常懷念那相依為命的時光。


    那時,雖然日子是苦的,可他是幸福的。而現在,也一樣。


    無論清苦與富貴,他的娘親依然沒變。


    無論他幼小還是長大,他娘護他也依然如初。


    【呆呆,你從來不是娘親的拖累,你是娘的掌中寶!】


    苦時是,甜時也是。


    他娘親從不說假話。


    想著,曾經那些過往,呆呆心中澀澀甜甜,看著他娘親,抬手,給她拿去頭發上沾到的枯草,“那,今天晚上我們就燉肉吃。”


    “那就聽當家的。”


    久違的稱呼入耳,呆呆不由笑了。


    蘇言望著呆呆的笑臉,抬手揉了揉他頭發,“我兒子長大了。”帶著一絲感慨,說著,看到寧脩,笑開,“相公。”


    看著蘇言那甜美的笑臉,想到她剛才打架時那凶悍的樣子,還有她呆呆時溫柔的模樣,寧脩沒吭聲,轉身往山下走去。


    這忽然的冷淡。


    蘇言看著呆呆道,“你爹怎了?”


    呆呆想了一下,對著蘇言道,“今兒個在山上爹爹跟我說,他最中意的就是娘的溫柔,還說潑辣的女人要不得。然後,剛才突然看到你與人打架,想來這會兒心情正複雜吧!”


    蘇言聽了神色不定,寧脩曾說他是因為眼神不好才娶自己的,且娶自己的時候明知道是火坑還歡喜的跳了進去。


    這話,蘇言當時覺得他是口是心非。可現在……他竟然覺得自己溫柔似水?也許,他眼神是真的不好。


    可是,蘇言覺得自己就算是不溫柔,也不差呀。畢竟,可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做屠夫的。


    “那剛才看到我打架,你爹會不會覺得他娶錯了人呀?”


    “這個,不好說。安全起見,還是去哄哄他比較好。”


    蘇言聽了,將手裏的兔子丟給呆呆,提著裙擺往山下走去,“相公,等等我呀!”


    “娘,慢點跑,您這樣顯得不過溫雅。”


    “一邊去。”


    呆呆聽了,笑了,看著他娘追著他父親跑到樣子,還有他父親手裏的為她娘打下的獵物,神色柔柔,抬腳緩步跟在後。


    “哇,這是相公打的嗎?這隻野雞好肥好大呀!我正想吃雞呢。”


    “相公,你今天打獵累了吧?我在家燉了骨頭湯,一會兒回去你多吃點呀。”


    看著他娘親向他爹獻媚。呆呆:雖然不應該,可是就是感覺他娘在騙婚。


    “相公,相公,你怎麽不看我呀?”


    “寧脩,你剛才都看到了吧?我打架可是相當厲害的。所以……”


    蘇言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寧脩轉頭看向她。


    “相公你終於看我了呀,嘿嘿……”


    呆呆看低笑,對著走到後麵的莫塵道,“我怎麽感覺爹是被威脅了呢?”


    “不瞞小公子,屬下也是這種感覺。”說完,莫塵看著呆呆也輕輕笑了。


    原嬉笑怒罵也是一種幸福!


    隻是日子,不止都是甜蜜和幸福。


    當蘇言回到家,接過老夫人遞過來的信,“馮榮寫來的,老王爺怕是不好了,你也回去看看吧。”


    蘇言聽了,心往下沉了沉,展開手裏的信,看著上麵內容,靜默少時,抬頭,看著老夫人道,“我一會兒收拾一下就回京吧。”


    老夫人聽了道,“再急也不急於一時,還是明天再走吧。”


    “早去一天或許還能做些什麽。”還有司空靜,她也盡早見她比較好。


    無論是老王爺還是司空靜,都是必須見的人,且宜早不宜遲,不能因舍不得走繼續拖著了。


    盡力的去挽救老王爺的性命,盡力的早些從司空靜手裏討到解藥,才有更多的來日方長。


    老夫人想了想,道,“也許你想的是對的!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我稍後再回,拖家帶口的總是慢一些。”


    “嗯。”


    當蘇言將她要回京的消息告知呆呆和寧脩。


    呆呆:“娘,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


    蘇言應著,看向寧脩,“相公你呢?”


    “我不想回去。”


    對京城,寧脩本能的感到親切,也本能的感到不喜。


    聽言,蘇言看了看寧脩,而後道,“行,那你到時候同祖母一起回去吧。”


    寧脩沒說話。


    蘇言:“或者等我回來接你。”


    寧脩:……“嗯。”


    莫塵:就喜歡夫人接,這習慣可並不好。


    商定後,吃過飯,蘇言和呆呆既離開了。


    寧脩站在大門口看著蘇言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寧脩轉頭看向莫塵,“她說走,就這麽走了?”


    莫塵:“主子,夫人回京有急事,待忙完就回來了。”


    莫塵的話,寧脩好似根本沒聽到,隻道,“她對我好像連一點不舍都沒有。”


    聽言,莫塵有些懷疑的看著寧脩,主子莫不是想探究夫人對他有多少不舍,才不願跟著一起回去的嗎?


    正懷疑,看寧脩抬腳朝前走去。


    莫塵看看家門,又看看徑直從家門走過而不入的主子,忙上前,“主子,您去哪兒呀?”莫不是探究過了,後悔了要去追夫人了嗎?


    莫塵正想著去牽馬,就聽寧脩道,“我去鎮上。”


    去鎮上做什麽?


    想兒子了嗎?莫塵這麽想,老夫人也這麽想。然……


    “母親,我今兒個覺得蘇言好似並不是我以為那麽溫柔,相反她好像還有點凶。”


    莫塵::所以,主子晚上來這裏是為了同宗氏數叨夫人嗎?


    宗氏聽了寧脩的話,心裏暗腹:蘇言可不止是有點凶,而是有些凶狠。不過……


    “脩兒這麽突然發出這感慨,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寧脩看著宗氏,沒隱瞞,如實的將今天在山上的發生的事同宗氏說了一遍。說完,看著宗氏道,“那婦人瞧著可比她凶,比她壯多了。可結果,論悍,她竟然更勝一籌。”


    毫無心理,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娶了個母老虎,寧脩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母親,我感覺我過去的喜好好似有些非同尋常。”


    宗氏聽了,心裏暗道:不是有些,而是真的非比尋常。


    宗氏心裏這樣想,正想著怎麽安慰,就聽寧脩轉而問道,“我那三弟呢?”


    “哦,他這會兒在屋裏躺著呢。”


    正躺著憂傷呢!寧脩這樣,他還討不到便宜,被迫接受自己的無能,寧坤如何能不憂傷呢?


    “母親,我覺得我那三弟好似有點憨。”


    聽言,宗氏神色一正,“怎麽說?”


    “像昨天,我不想搭理他,可他偏要湊上來,打不過我,也不走,還非要挨打!我很是有些不可思議。莫非生來喜歡被人揍嗎?”


    宗氏無聲捶了下自己心口,“他,他是有點憨,你看的沒錯,沒錯。”


    “我瞧著他似隨了爹了。”


    “你,你瞧的沒錯,沒錯。”宗氏又捶了一下自己心口。


    寧脩都憨了,都看出寧坤是隨了寧有壯了。看來,寧坤是真的還指望不上了。


    “這些年,母親真是不容易,三弟和爹都那麽不成器,你一定很辛苦吧!”


    寧脩突然的一句話,落在宗氏耳朵裏,宗氏一個沒忍住,酸楚湧上心頭,眼圈一紅,就哭了!


    這些年,個個都覺得她錦衣玉食忙於算計,除了這些再無其他。可是,他們哪裏知道她心裏的苦呀!


    丈夫不成器,兒子不爭氣,她的難處,她自己最清楚,外人哪裏知曉。可今天,突然從寧脩嘴裏聽到這句話,宗氏心裏那鵝委屈,頓時翻湧而出。


    看宗氏嗚咽,低泣,寧脩覺得她的哭相不甚好看,隨著移開視線,望著屋裏的盆栽,發呆。


    把人說哭了,不管了不說,還嫌人家哭的不夠賞心悅目。


    “大奶奶,您莫傷心……”


    因寧脩在,尤嬤嬤不敢太深入的安慰。


    寧脩欣賞了一會兒盆栽,看依舊哭個不停的宗氏,也不由的歎了口氣。


    她有個不爭氣的兒子,一個不成器的丈夫。而他,有個又凶又丟下他說走就走的媳婦兒!


    其實,他們都不容易。


    “母親也切莫傷心,日後三弟再惹你煩心,我替你教訓她。”


    “不用,不用了!”他怕寧坤被他打死。


    “還是要的,不管他再蠢也是我弟弟,該教訓還是要教訓,該教導還是要教導。”


    “你說的不錯,他確實需要教導。”


    “嗯!隻要好好教導,他早晚會懂事的。至於父親……”寧脩頓了下道,“他年事已高,你就別指望了。”


    宗氏聽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不指望了。”


    說著,說著,宗氏恍然發現她跟寧脩其實挺合得來的。


    而寧坤站在外,看著‘相談甚歡’的宗氏和寧脩,隻感到可怕!


    這世上最能收拾他的人若是強強聯手了。那,以後他還有好日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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