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農馬猶如鬼魂上身,對於摧殘董山胡的屍體仿似欲罷不能。阮秋章的喝喊對他根本不起絲毫作用,反而讓其愈演愈烈。張露處於農馬身後,雖是不能瞧清情況,但也心知農馬此時在作什麽,她也是被農馬嚇得不輕,早前雖在“子牙村”時見過農馬這般瘋狂,但是身臨其中時還是不免驚愕。


    “師弟……快住手啊,師弟……”本來張露就受了傷,這會心中焦急,喊叫起來已是有氣無力。


    在“子牙村”時張露曾喝停住農馬,這時卻毫無作用,董山胡所流的鮮血,似乎已把農馬這頭睡獅子喚醒,砍去董山胡的耳朵後,農馬把刀一丟,用手指摳出董山胡的雙眼珠子,接著用手指一捏,眼球“啵”的一聲,碎裂而液體四濺。


    阮秋章這下忍無可忍,奔到農馬身後,舉起手就想把農馬打昏,不料農馬察覺身後有人,忽然撿起大刀,看也不看,一刀反劈而去,這刀勢之猛,似不把人劈成兩截不罷休。這種置人於死地的攻擊,著實嚇了阮秋章一大跳,好在他雖驚不亂,一手擋住農馬拿刀的手,另一隻手不再客氣,狠狠就往農馬後頸劈去。這一擋一攻幹脆利落,農馬本是避無可避,卻不想狂中的農馬極是厲害,阮秋章的手刀眼看劈到農馬的後頸時他突然把腦袋往後一靠,用腦後門硬接阮秋章的手刀,阮秋章這掌雖是不帶半分功力,卻也力大勢沉,農馬被劈得往前一栽而去,阮秋章則手骨生疼,心中暗叫:“臭子腦袋這麽硬。”


    栽倒後的農馬並未暈過去,他栽倒在董山胡的屍體,腦門嗡嗡直響,後腦雖一陣疼痛,不過這時他也清醒過來。剛一睜開眼,他便嚇得魂飛魄散,隻見眼前一具滿頭鮮血的屍體壓在他身下,屍體五官全被摧殘,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鼻子,沒有舌頭,隻露出七個大不一的血洞,乍看之下就好似一顆平坦光禿的肉球。


    農馬一屁股往後坐倒,口中喃喃道:“誰……誰這麽殘忍?把人搞成這幅模樣?”


    “還有誰,是你這混子,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不然休想再待在天官門下。”農馬轉身一瞧,阮秋章正站在他身後,臉色煞是難看。


    “師弟,你……你莫非忘了這是你幹的?”張露見農馬終於恢複原樣,卻好像不記得他所做的事,不由疑問道。


    “什麽?這是我幹的?什麽時候啊?我怎麽不記得了?”農馬聞言一臉驚慌,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誰也沒注意到,農馬趁著阮秋章不注意,把董山胡斷手裏握著的血牙色玉石塞進懷中,之後,依舊是一副驚慌之色。


    阮秋章本想再責罵農馬幾句,忽然想起更讓他生氣的事,他頭一轉,指著張露喝道:“丫頭,你,你怎麽也來了?家裏呢?”


    張露嚇的把頭一低,怯聲道:“師父……我我在家悶得慌,所以就……跟著來了,家裏我托了人看家,沒事的。”


    “混賬,你們想氣死為師啊,一個個都這麽亂來,這次看我不好好懲罰你們。給我起來。”也難怪阮秋章如此生氣,他的綠葉莊種著“吞腐風”,若是稍微照料不慎,那很可能會把他的心血毀之一旦,張露不管托誰照料,都無法保證能照料好“吞腐風”這種珍惜特殊的藥草。


    “師父……我我受傷了。”聽到阮秋章喝令,張露語氣更是無力。


    阮秋章這時才想起張露替農馬挨了一槍,也不知到底打中哪裏,他也是嘴硬心軟,聽到張露聲音有氣無力,忙走上前,問道:“你傷到哪了?給師父看一看?師父給你止血。”


    農馬看阮秋章雖是厲色聲嚴,但都是出於對他和張露的關懷,本以為張露也會同他一般感動,不想張露把頭一扭,道:“師父你不用管,把我送到大夫那去就行。”


    “什麽不用管?你這丫頭怎麽這般氣,不過你幾句就脾氣了。”


    “真的不用你管,把我送到大夫那去就行,沒事的。”


    “混賬,這是什麽話?到底傷在哪裏?給師父瞧瞧。”


    “沒事啦,你不用管。”


    “還,到底傷在哪?”


    “不用你管。”


    “!”


    “你真討厭,都不用管了。”


    “快!”


    “不。”


    “!”


    “…………”


    “再不就將你逐出師門!”


    “…………”


    “農馬,你過來,問問她。”阮秋章實在被張露氣個半死,怎麽問她也不,他以為是張露與他鬥氣不。隻好叫農馬來問。


    農馬也覺的奇怪,從一開始張露替他擋了一槍後,自己就沒見過張露的傷口,這時他上前關心問道:“師姐,謝謝你替我擋了一槍,你到底傷在哪裏就出來吧,不然師父就不能替你止血了。”


    農馬的甚是真誠關懷,連阮秋章聽著也頭,不料話剛一落,張露突然哭了起來,丫頭哭得甚是委屈,邊哭邊:“你們真討厭,人家不想還要逼人家,是人家的屁股中槍啦,好了,這下知道了吧,真是笨蛋。嗚嗚……”


    阮秋章和農馬師徒倆聞言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難怪這丫頭不肯。


    “還笑,還不快帶我去看大夫,疼死我了。”見這師徒二人肆無忌憚的大笑,張露止泣大怒道。


    “好好好,為師也不好勉強你,馬,你先背著你師姐下山找大夫。為師等村民們出來料理好一切後再下山與你們會和。”阮秋章心這種事確不好動手,他也沒想到張露會被打中屁股,隻是他話是這麽,卻總掩飾不住其中的笑意。


    張露被農馬背起後,哀怨的看了阮秋章一眼,接著敲了下農馬的腦袋道:“你再笑我就給你好看。”農馬嚇得忙止住笑,連連頭:“我不笑,我不笑。”


    這一夜,一些半夜起來收割莊稼的農夫一眼就看到“帽子山”的山腰上冒起大火,火光把半個山頭照亮,而本是萬裏無雲的夜空則被一股濃煙所籠罩。


    第二天,山賊被滅的消息傳遍附近幾個村落。人們歡呼慶賀,多年來的心頭大患終被除去,這次慶祝,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


    “師父,咱們真的要離開嗎?外麵還在慶賀,所有東西都可免費吃喝。”農馬這兩天跟著村民吃喝玩樂,正是高興之際阮秋章卻突然要回綠葉莊。


    “這也沒辦法,你師姐還需養傷,沒人照料可不行,還有,為師也打算教你“靈陽氣”的運用之法,這亦算是一舉兩得。”其實他心中更擔心綠葉莊裏的“吞腐風”,隻是不好出來。


    “那咱們什麽時候起程?”


    “中午吧,你先告訴你師姐一聲,叫她準備好。”


    “是。”


    幾天後,師徒三人回到綠葉莊。阮秋章一進門就往後院奔去,看到阮秋章如此焦急,農馬問背在背麵的張露:“師姐,你到底是托誰照料那些“吞腐風”?”


    張露聞言一笑:“還有誰,你呢?”


    “莫非是……柳姑娘?”


    “聰明。”


    “不會吧,要是師父知道了怎麽辦?還有柳姑娘知道怎麽照料“吞腐風”嗎?”農馬一想到柳雪菡,不禁擔憂道。


    “放心,以前我就常和柳姐姐講怎麽照料“吞腐風”了,她比你清楚得的多。”


    “大廳裏和內屋放置滿了許多辟邪的紙符和寶物,柳姑娘不怕嗎?”


    “笨蛋,她是從後院進來的,那裏被我打開了一個缺口,她進得來。還有,我還請她看門,沒人可以進得了這個莊門的。你可別告訴師父啊,不然我不會饒過你的。”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師父的。”


    農馬著,把張露背到大廳裏放在椅子上,這時阮秋章也走了出來,農馬忙問:“師父,怎樣?”


    “什麽怎樣?哦,你那些“吞腐風”啊,不錯,還好。”阮秋章著朝張露看去,張露見狀忙把目光移開,心中暗道不妙。


    “丫頭,你請誰幫忙了?”


    “我我請鎮上的花幫忙,她很聰明,一學就會。”


    “哦,為師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怎麽就沒聽過鎮上有這麽一個人?”


    “那是師父你不愛在鎮上走動,弟子也是幾個月前去買菜時結識她的,見她聰明玲利才托她照料的。”


    “哦,真的嗎?”


    “真……真的。”


    農馬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這張露根本就不會慌,不她的話破綻百出,就是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也讓人一看就知其中有詐。“師父,既然“吞腐風”沒事了那什麽時候教弟子學“靈陽氣”?”心想阮秋章再問下去張露一定會露餡的農馬連忙轉移話題。


    “現在你還不能學,你在“子牙村”幾次差走火入魔明你有心魔,不把心魔除去是不能練“靈陽氣”的。對了,你那幾次你到底是怎麽會走火入魔,還有,董山胡和那個什麽大……大牛你對你娘做過什麽事,你都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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