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展至此,實在出乎眾人意料,所有人都搞不明白,一直可以與鋼牙硬碰硬的農馬怎麽就會這麽輕易被鋼牙格殺於一掌之下?


    愕然的眾人裏,隻有苗問一人清楚原因,鋼牙一定是使用了他之前交給他的“屍粉”而把“靈陽氣”給克製住。隻要“靈陽氣”的威力全部被抵消,那鋼牙出的“婆羅盤”功內力就等同沒有碰到任何阻礙而直接打到農馬身上,就他剛才爆出來的殺氣,這一掌他又怎會留情,看著農馬倒地不省人事,苗問心裏都把鋼牙祖宗十八代給罵上了:“媽的王八羔子,你娘就沒有一頭腦嗎?老子囑咐你千萬不能傷害農子,你娘的還真行,一掌就把他給打死,好了,我他娘看你怎麽交代,這次我不把你廢了我就不姓苗!”


    黑衣人一直把著農馬的脈搏,本來他躊躇著是否該輸以真氣救治農馬,但轉而一想,屍王會曆來有規定,督戰者一旦給比試者施加哪怕一絲的幫助,其者就也受到屍王會嚴厲的懲罰。想到這,黑衣人覺得還是自己利益為重,是以他不敢輸真氣替解救農馬,再一探農馬脈搏,還是沒有一絲跳動。黑衣人搖搖頭,站起身走到擂台前緣,大聲宣喊:“‘天官門’弟子農馬意外身亡,這場比試,由‘苗司派’弟子鋼牙勝出!”


    台下張露和阮秋章本來就有不詳預感,一見黑衣人搖頭晃腦,師徒倆心中狂跳,腦中不斷回蕩一把聲音:“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


    然而,無論他們怎麽祈禱,黑衣人還是宣布出他們難以接受的事實,阮秋章腦袋嗡的一聲,臉色一下子煞白,無力的坐了下去。而張露,早已淚流滿麵,臉上一陣茫然,她不相信,也絕不相信,農馬會這麽輕易死在擂台上。


    黑衣人這一宣布結果,全場所有人一陣嘩然,雖然在屍王會比試曆代上也不是沒死過人,但在最後一輪死人的,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所有人是議論紛紛,場麵一下子陷入混亂。


    石絡佃三老一見,急忙起身喝止騷動的眾人,但是這種意外所引起的騷動,已是他們無法平息得下來的。


    這時,張露再也忍耐不住,她突然衝下看台,直奔竹塔而去,此時的她,或許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知道。張露來到竹塔下,她緊咬著嘴唇,把淚珠子一擦,深深吸入一口氣,突然歇斯底裏喊道:“師弟!”


    這聲叫喊,如似晴天霹靂,聲音直衝雲霄,在寂靜的鳳凰山夜空中回蕩不停。


    眾人的喧囂聲一下子被這句喊聲所蓋,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在張露身上。


    擂台上的黑衣人和鋼牙也被這聲叫喊吸引,鋼牙好奇,邁步來到擂台前緣往下看去,一見喊出這話是一個姑娘,他不由嘲諷道:“丫頭,你的師弟已經被我打死了,哈哈,對不住啊,想不到他那麽脆弱,隻是輕輕一掌就把他給打死了。哈哈哈”


    張露並不理會鋼牙的嘲笑,依然看著擂台,雖是看不到農馬,但她隱約感覺到,擂台道行的農馬對她的叫喊似乎有所反應。


    鋼牙正笑得起勁,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這股冰寒,就像從內心裏冒出來的,即使想抗拒也無能為力。有這種感覺的,除了鋼牙外,還有黑衣人,黑衣人本事如何不得而知,但他經驗絕對比鋼牙老練,一察覺異樣,他猛然回頭一看。這一看把他嚇得腳下一晃,差沒從擂台下跌下去。


    鋼牙與黑衣人並肩而站,黑衣人的異樣立刻讓他察覺有異,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盛,他猛的回頭一瞧,這一下他也跟黑衣人一樣,被眼前一幕所驚呆。


    鋼牙絕對想像不了,一個沒有脈搏的人,一個沒有意識的人,甚至依然是翻著白眼的人站起來會是件多麽震撼的事,但是,正如他所見,這個人確確實實在他麵前站立著。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事?他娘的”無論鋼牙如何不信,農馬站起來這個事實卻無法改變。


    農馬眼睛裏依舊翻白,他全身顫抖不止,似乎單單站起身來已是很勉強。鋼牙被這種怪異情形深深的震撼住,他不敢上前攻擊,或許是害怕,或許是猶豫,總之,他就這麽呆呆看著農馬,一動也不動。


    突然,農馬的喉嚨裏出“咯咕“一聲清響,似是兀然間吞下什麽東西,接著,他那軟綿綿的腦袋猛的抬起,那翻白的雙眼驟然落下兩顆黑色眼瞳,帶著尖銳得可以滲透人心的光芒直勾勾盯著鋼牙。


    這一切,台下的阮秋章都看在眼裏,農馬的複活,也把失魂落魄的阮秋章給拉了回來:“哈哈,好,好,果然沒讓為師失望,好啊!”


    阮秋章由悲化喜,這一陣欣喜把旁邊的白老道也驚動了。白老道看著一邊樂得拍手跺腳的阮秋章,再看看擂台上奇跡般活過來的農馬,心中震撼之際,也頗羨慕阮秋章與農馬師徒間的感情,他心想:“看來阮老頭是真心實在的喜愛農子,真不知農子跟老頭是什麽關係,竟會讓他如此關懷擔心。”


    “你你怎麽”鋼牙徹底被農馬嚇傻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明明用“屍粉”化解了農馬的“靈陽氣”,而且自己全力使出的“婆羅盤“功內力亦實實在在的打在農馬身上,農馬失去“靈陽氣”的庇護就好比一個普通的人,怎麽他就可以挨下自己全力一擊而不死了?


    “嘿嘿吃驚嗎?嘿”恢複意識的農馬一邊抹去口鼻下的血跡,一般冷笑不止:“你全力的一擊我挺過來了,嘿,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你”鋼牙心中實在震撼,農馬的沒錯,適才那一擊已是他所能打出的最強一擊,這樣的一擊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身上,然而他卻挺了過來,鋼牙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眼下所見又由不得他不信。


    其實他也是被農馬給唬住了,農馬的確挨了他全力一擊,但農馬的“靈陽氣”並沒有全部消失,在危急時刻,農馬本能的感覺鋼牙這一擊給他帶來死亡氣息,所以他舍命一搏,冒著不知會減多少壽命的危險,貿然打開了自身的第三把靈燈“命燈”,也幸好他及時使用第三把靈燈的“靈陽氣”,雖然差送命,但這股強猛的“靈陽氣”還是把他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許久,鋼牙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農馬複活過來的確造成他一時間的驚愕,但稍微一想,黑衣人已經宣布了結果,這場比試他已經勝出了,即使農馬還活著,比試也已經結束了。“就算你命大死不了又如何了?這場比試我已經贏了,哈哈”


    正當他笑得甚是囂張時,黑衣人忽然轉身仰起手,高聲呼喊:“意外解除,比試繼續!”


    “什麽?你他娘放什麽屁?剛才不是宣告我贏了嗎?”聽到黑衣人的宣喊,鋼牙一怔,許久,他才回過神來,一把掀住黑衣人的衣領,怒吼道。


    “哼,既然他沒有死亡,也沒有棄權或是被你徹底擊敗,這場比試就該繼續下去。”黑衣人十分不屑鋼牙的無禮之舉,他一手掃開鋼牙的手,冷言道。


    鋼牙聞言,額頭上青筋凸起,心中怒火越來越盛,雙眼漸顯血絲,咬著牙瞪著黑衣人看,瞧他樣子,如果黑衣人不是這場比試的監督者的話,他絕對會第一時間就把他給幹掉。


    “嘿,你最強的一擊也被我挺下了,我看你也沒轍了,幹脆你就投降吧,免得待會被我打敗可就不光彩了。”眼看鋼牙怒氣已經攀升到極致,農馬卻無視後果,陡然出言不遜的諷刺起鋼牙,他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隻見鋼牙吼出一句:“你什麽?去你娘的!”後就朝農馬狂奔而來。


    轉眼之間,鋼牙已奔到農馬身前,張開雙掌,不再絲毫做作,兩個如同鐵錘子的巴掌像拍蚊子般猛得就朝農馬腦袋拍了過來。眼看農馬就要被拍個腦袋崩碎,隻見他兀然一聲斷喝,竟不抵擋鋼牙奪命一招,而是跟著擊出雙掌,直取鋼牙心口要害。


    所有人屏息一呼,兩人這一擊必會鬥個兩敗俱傷,這場比試,已經是到了關鍵時刻。


    鋼牙雖是怒火攻心,但農馬不要命的舉動實在出乎他意料,這二人一個彪悍無比,一個卻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眼見農馬真的玩起命,鋼牙本能畏懼,急忙回手抵擋,“嘭啪”一聲巨響,二人又是來了次硬碰硬。


    鋼牙與農馬雙掌一抵觸,他先冒出的念頭就是不妙,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農馬手掌中擱置著一個奇怪東西。沒等他明白,令他難以置信的事情生了。


    隻見農馬與鋼牙肉掌一碰,二人餘勁透泄,以二人為中心爆出一圈氣勁,把整座竹塔震得晃蕩不停,兩人“噗嗤”一聲,同時噴出一口鮮血,接著不約而同向後栽倒而下,這一次硬碰,二人竟是打了個平手。


    鋼牙心中驚駭,他萬萬想不到農馬這一擊不但沒有被“屍粉”化去“靈陽氣”,相反他的“靈陽氣”比之前更加剛猛,到了這一步,他竟對農馬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農馬此時的驚駭比鋼牙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死裏逃生,深知鋼牙的厲害,知道自己與鋼牙的差距,所以他有心一搏,故意惹怒鋼牙,為的是一求將他一招擊敗,是以這一擊他不但使用了“命燈”的“靈陽氣”,還動用了“指靈符”相助,結果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卻依然隻是與鋼牙鬥了個平手,鋼牙的強悍,在農馬內心裏留下了深刻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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