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湖泊竟會呈現出兩種不同的鮮明顏色,即使是四人當中見識最廣的苗嫣然,今天亦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的自然景觀,四人麵麵相窺,不由被眼前這景色所吸引。正當他們幾人尚在感歎大自然的神奇時,突然從湖泊對麵的房子裏走出一個矮的身影,這個身影一邊哼著歌,一邊拖著一個奇怪的人。


    見到有人出現,農馬四人急忙躲進一旁樹林裏,幾人定睛一看,不由駭然失色,這個哼著歌的矮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蓮蓉。而讓他們四人驚恐的,是蓮蓉身後拖著的那個人,隻見這個人全身鮮血淋漓,渾身上下就像被扒去一層皮般,竟是露出紋理分明的筋肌血肉來,而在這些鮮紅的肌肉上,時不時溢出黏稠的黃色液體,每當這人走動一步,那些黃色液體便會順著肌肉紋路緩緩淌下,直到滴在了地上,伴隨著黃色液體的,還有紅色的鮮血。這個人一路走著,身體搖搖晃晃,口中時不時出一聲聲痛苦的哀嚎。蓮蓉似乎也不怎麽在意,她在前頭走著牽著那人走,絲毫不理那個人在後頭鋃鐺的跟著,也對那些滴到她頭上的紅黃雜交的液體無動於衷,全然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幾人雖然見過不少詭異的事,但是和眼前這一幕想比,以前所見到的那些可算是巫見大巫,先受不了的,便是苗嫣然和白曉婷兩人。


    白曉婷臉色白,眉頭緊皺,聲音已經有些抖:“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全身上下像是被扒了皮般,那對父女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苗嫣然也有些受不了,她把眼睛偏向別處,道:“這個一看就知道他是被剝開了皮,這一定是那對父女幹的,他們怎麽就這麽殘忍了!”


    看到苗嫣然和白曉婷露出驚慌之色,農馬歪著頭,有些不明白:“你們連知道自己吃了屍體這檔事也不怕,怎麽會怕起這種事了?”


    “你休要再提那件事!”白曉婷聞言,毫不客氣煽了農馬一腦瓜子,她臉露怒色,口氣十分不悅:“誰我們不怕了,當時差沒把我們惡心得昏過去,你要是敢把我們看成是那種吃屍體也不怕的怪人,我現在就讓你去見你的祖師爺們。”


    白曉婷這一怒斥,農馬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他偷眼看了看苗嫣然和赤炎,見他們兩人也是神色不悅,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三人其實是很在意吃屍體那檔事,自己一直以為他們三人承受能力強,原來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的想法罷了。


    “她想要幹什麽?”正當農馬胡思亂想之際,赤炎的聲音驚醒了他,他挑眼前望,隻見蓮蓉把那個被扒了皮的人領到紅色湖水旁,接著她用手指了指湖裏,嘰裏咕嚕起了話。


    幾人側耳聆聽,因為距離太遠,隻能陸續聽到一些雜亂斷章的詞語:“失敗你命令跳”等蓮蓉話語完,隻見那個人了,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湖泊旁遲疑了一下後,突然縱身跳到紅色的湖水裏。農馬幾人實在沒料到事情生的這麽突然,等他們回過神來,蓮蓉已經拍拍手,轉身回到房子裏去。


    好半天,苗嫣然一臉嚴肅,對農馬道:“農師弟,我知道你對這個女孩有一些好感,但是你也看到了,這個孩子的所作所為絲毫沒有一仁慈之心。如果,如果他們真如我所猜測那樣使用邪術做些傷天害理之事,我希望待會交手時你不要心慈手軟。或者你現在退出也行,免得到時看到不想看的情景。”


    苗嫣然的話顯然是在提醒農馬,實際上,她的話更多是在警告,像農馬這種人她最清楚不過,農馬現在最欠缺的,並不是什麽修為道術,而是經驗。有時候經驗的欠缺會導致一個人易受表明事物的迷惑,最終會帶來毀滅性的後果,她也跟農馬相處了一些日子,雖然不是十分了解農馬這個人,但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性格特,以農馬現在情況來看,如果最後關頭要他向蓮蓉下殺手,那他必定會有所遲疑。


    農馬看了苗嫣然一眼,沒有回話,苗嫣然所的並沒有錯,雖然剛剛親眼目睹了蓮蓉令人指的事跡,但他心中還是無法相信昨晚那個天真可愛的蓮蓉會真心願意幹這種事。


    “這裏麵一定有隱情,也許她是被逼迫的,那麽的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事,一定是被什麽人威逼或是欺騙了。”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把自己想法出來。


    苗嫣然倒也不再執言於此事上,她瞅了農馬一眼,淡淡道:“我們還是潛進那所房子裏看看,我想所有的真相就在那座房子裏。希望你看到真相後,可以迅做出自己的決定。”


    著,苗嫣然站起身來,率先走向屋子。白曉婷和赤炎見狀,兩人向農馬了頭後,急忙跟了上去。看著三人從樹林迅繞到屋子處,農馬苦笑一聲,歎了口氣後,也急著跟了上去。


    四人仗著深林的遮隱,從湖泊一邊繞到另一邊。一到屋子旁的樹林裏,苗嫣然向三人囑咐道:“咱們使用‘隱身術’潛進去。記住,隱身靈符法力有限,咱們心神一定要緊守,不然稍微一鬆懈,咱們的行蹤將立即暴露出來。”著,她從懷裏拿出一張靈符,往靈符裏灌入一股真氣後,一把將靈符貼到自己胸前,接著她口中念動咒語,隻見她的身形突兀閃動幾下,整個人消失在三人麵前。


    白曉婷和赤炎見狀,也跟著從懷中拿出一張靈符,接著重複了一遍苗嫣然的動作,亦是一下子隱了身。農馬一見三人陸續隱了身,急得他大喊:“等一下,等一下,我沒帶隱身靈符啊。”


    他的話剛一落,突然從他麵前淩空冒出一張靈符,跟著苗嫣然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張給你用吧,雖然咱們門派不同,靈符也不同,但你們‘天官門’的‘靈陽氣’大通吃,應該也能使用‘苗司派’的靈符,你試試看。”


    所謂靈符法術,其實各門各派都大同異,傳統上使用靈符的條件,都是要請神入門供奉,使用靈符時,就是仗著這些神仙賜予靈符的法力而使將出來。像茅山道,其中也有許多不同分派,但無論派宗如何,一般請的都是太上老君、三尊(既靈寶天尊、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或是張天師入派供奉祭拜,所以門派分流再多,歸根到底大家使用的靈符法術還是源出一脈。但其中的異,卻又可以限製不同門派中人對本門靈符的使用,這個異指的是各門派對於傳統靈符法術開與改進上的不同,比如同是“隱身符”,有一個門派改進了,讓靈符變得更為優良,而改進之處另一個門派卻不知道,當這個門派想使用改進後的靈符,那就會無法操縱。另外,就是開問題了,許多門派都有一些前輩高人仙寂前留下的自創靈符,這些靈符從來不輕易在外顯露,而且也不廣傳門下弟子,隻有掌門者才有機會接觸到這些不傳世的靈符,所以除了傳統那些靈符外,其實還有著許多不外人知大靈符,就算這些靈符不心流入他派手中,那些人也無法使用。像這樣惡劣循環,最後導致的結果,便是同為本根生,卻不知同根情的怪異現象。


    靈符使用的要條件,便是真氣,沒有真氣你再怎麽搗弄也無濟於事,縱觀天下千派萬門,唯真氣內力這相同一致。雖然使用靈符的要條件所有門派弟子都具備了,但若想要使用他派靈符,也就隻有在知道靈符的使用方法的情況下才可使用,這也算是修道人的悲哀。


    但是路無絕處,事無絕對。這種幾千年來恒古不變的存在,自“天官門”的“靈陽氣”橫空出世時起,就已經被顛倒過來。“天官門”跟其它門派一樣,也祭拜三尊,也供奉太上老君,但是唯獨不靠這些神仙賜予靈符法力,因為“靈陽氣”的存在,“天官門”門下弟子可以靠著人體自身濃厚的陽氣將靈符的法力揮出來,而且“靈陽氣”不受任何他派靈符的限製,隻要是能夠使用的靈符,“靈陽氣”就可以揮出靈符的法力出來。這也是農馬為什麽可以使用失傳百年之久的“龍昆符”的原因所在。


    農馬拿著苗嫣然所給的隱身靈符,照著以前他所學的步驟一試,果然如苗嫣然所一樣,他的“靈陽氣”可以驅動“苗司派”的靈符。農馬四下看了看自己後,道:“沒問題了。走吧。”


    為了防止走散,幾人手牽著手,緩步前進,悄然接近了房屋。


    等四人潛進屋中一看,不由愣了好半天。這座房子建築的十分奇特,從外麵看,房子約有八米左右的高度,但是屋子裏頭的房卻隻有兩米多高,這種屋的高度,農馬抬起手就可以摸到。整個屋呈現一片綠色,仿佛就想外麵湖水中的綠色部份一樣,顯得怪異無比。大門口左右,各有一間房間,每間房間獨立而座,在這兩座房間中央,留著一條道,穿過去,就是一覽無餘的蓋庭院。整個庭院裏到處擺放著人形木製棺材,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整個庭院,隻留著幾條可供單人行走的路。


    農馬幾人一邊深深戒備,一邊緩緩走進這個擺滿著人形棺材的庭院裏,仔細一數,整個庭院裏大概置放著五十個人形棺材,這些棺材無一不相仿,無論是高度,還是身體結構,或是麵容,都驚人的形似。而且所有人形棺材都給人一種強壯彪悍的氣息,幾人走在這些棺材裏頭,不自禁的冒出一股寒意。


    白曉婷比較不安分,她走著,不時趁機摸摸這裏敲敲那兒,這時,她又走到一個人形棺材前,不自覺又是用手敲了一下。


    “唉”


    白曉婷這手還沒收回,就聽到她敲打的人形棺材裏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歎聲。這把聲音乍聽入耳,就好像怨女哀歎一般,聲音低沉而幽深,直透人心寒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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