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石絡田跟裘龍一同前來,有兩個目的,一,自然是為了那東西而來。二,則是為了農馬,一個月前,石絡田派了無數弟子去查探農馬行蹤,可惜最後得到的結果都一樣,農馬就像在人間蒸了一樣,連一的消息都查不到,所以石絡田跟裘龍這次一同前來,正是打算向阮秋章逼問農馬的行蹤。


    “萬山鎮”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鎮上的客棧根本無法容納招待,不過程萬生一早就接到阮秋章建議,特意在鎮外建築了百十個大營,當兩千弟子到來時,他們剛好已經完工。因此兩千弟子的居住問題,也沒有造成什麽麻煩。


    “水仙樓”上,阮秋章正跟三老與白老道等人聚一起,這裏坐著十幾個人,都是趕屍界各派掌門。


    關於苗問當上統領者一事,阮秋章並未知曉,所以話題一開始,石絡田便向阮秋章明了此事。原以為阮秋章會有很大的反應,卻不想他隻是“哦”了一聲,連問都懶得問,似乎對這事一都不在乎,這一倒是出乎眾人意料。


    二件事,便是那東西的誕生之地了,雖然許多高手都算出那東西會在“萬山鎮”某處地方降世,但對於這個地方所處何在,卻是怎麽也算不出來。


    阮秋章在“萬山鎮”居住了這麽多年,哪裏最有可能成為拿東西誕生之地,他應該有線索才對。石絡田想到這,問道:“秋章,依你所見,那東西會在‘萬山鎮’什麽地方降世?”


    阮秋章聞言一怔,之前他已猜測出,那東西很可能會在郊外的亂葬崗降世,不過這個秘密隻有他一人知道,與不,確實是個謹慎的問題。


    見阮秋章沉思不語,苗問微微皺了下眉頭,心裏暗想:“這家夥神情凝重,莫非已經猜測出具體地方了?這不可能啊,‘天官門’向來不擅長卜卦掐算,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石長老,雖然我草仙長年居於此鎮,但那東西非是凡間之物,它降世地在哪,草仙也是疑惑啊。”阮秋章打定主意,事情關係重大,為免出現什麽意外,他打算等其餘兩支人馬來了後再。


    “哦,連你也不知道,看來要找出那個地,還需要費些周折啊。嗯,這樣吧,明天開始,就麻煩秋章你帶裘老跟一百名弟子四處尋找看看,依我所見,那東西必會選擇一些陰氣比較重的地方降世,你們多走走,看看哪個地方的陰氣比較重。”


    “是,秋章明白。”阮秋章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暗想:“讓我帶路,正好,我草仙非把你們拖到其餘兩路人馬來了不可。”


    石絡田頭,看了眾人一眼,道:“好了,這一個月來大家忙於趕路,一路下來也該是疲累了,今日就好好休息,明天再作打算,你們都下去吧,裘老、苗老跟秋章都留下吧,我有話對你們。”


    “是!”連日來忙著趕路,這些掌門確實也是身心俱疲,眾人答了一聲是後,紛紛退出房間。


    白老道跟黑烏子兩人趁著退出房間之際,故意走到阮秋章身前,與他對視一眼,微微搖了下頭。


    阮秋章見二人如此怪狀,心中大是疑惑。


    等這些掌門都退出去後,石絡田這才問阮秋章道:“秋章,有一事事關重大,我希望你能如實稟來。”


    聽到石絡田問話,阮秋章心中一頓,立刻明白白老道與黑烏子兩人為何對他搖頭,他微微一笑,回道:“石長老請,隻要我草仙知道的,必定如實稟告。”


    “那好,咱們就開門見山,我問你,你可知你那個弟子擁有魔器一事?”著,石絡田與裘龍緊盯著阮秋章,欲想從他表情中看出什麽。


    阮秋章何等聰明,自然知道石絡田打著什麽主意,他臉色不改,微笑道:“這個草仙知道。”


    “哦,你既然知道,為何還放縱他不管?”石絡田有些吃驚,阮秋章的反應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這一個月來他派人到處搜索農馬,為的是確認農馬是否擁有魔器,想不到在阮秋章這裏卻輕易得到了答案。


    “石長老,我那劣徒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擁有的那件神兵原來是魔器,‘青鬆門’上誅殺千餘鬼巫,是因為當時他昏迷了,魔器為了保護主人,自然會動自我防禦,嚴格起來,千餘鬼巫還不算是他所殺。”


    “過後我重重責罰了他,但魔器即已誕生,也就無法拋棄,此乃天意。草仙就隻好順應天意了。”


    石絡田聽著直皺眉,阮秋章如此法,擺明了他根本不在意農馬擁有魔器之事,他臉色一沉,厲聲道:“秋章,想必你也知道,動魔器需要魔氣的支持,即使農馬那時已經昏迷,但如果他自身不帶魔氣的話,那魔器根本就不會動,你應該清楚,擁有魔氣的人是什麽身份,難道你想讓趕屍界出個邪魔不成?”


    見石絡田已經動怒,阮秋章卻依舊笑嗬嗬,他悠閑的喝了口茶,道:“石長老此言差矣,我那劣徒所擁有的魔器,還是叢翁老爺子給的,既然老爺子給了劣徒那樣的東西,必然有深意,難道你對叢翁老爺子的決定有懷疑嗎?”


    “這……”阮秋章一抬出叢翁,石絡田頓時語塞了,沒辦法,叢翁在正道中的地位,可算是屈一指,他所代表的地位舉足輕重,自己一個的趕屍界長老,又怎敢去懷疑他的決定。


    裘龍見石絡田幹著著急卻沒有辦法,不由出口解圍:“好了,如果真是叢翁老爺子的決定,想必自有他獨到的深意包含其中,這事咱們就此打住不提了。秋章,我問你,你可知農馬現在身在何處?”


    一聽裘龍打探起農馬的行蹤,阮秋章眉頭一皺,不由警覺起來:“不知裘長老找劣徒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令徒好歹也是新趕屍之王,這次正道集結,趕屍界更是傾巢而出,出動了兩千多弟子,以他此時的身份,若不在陣中,怎麽也不過去吧,這次找他,就是想讓他輔助苗老,一同指揮這兩千人馬。”


    裘龍的話讓石絡田十分不解,既然從阮秋章這裏知道了農馬確實擁有魔器,再尋找他豈不是多此一舉?


    阮秋章看了裘龍一眼,暗自想到:“他們找馬要做什麽?肯定不是什麽好事,這件事我可不能。”想到這,他回道:“裘長老,這些天我也正為此事傷透了腦筋,自從‘青鬆門’事件結束後,這個劣徒帶著他的師姐,兩人瞞著我不知跑到哪裏去,差沒把我草仙氣死。不過他們倒是給我留了一封信,三個月後自會回來。”


    “哦,這麽你也不知道了?”裘龍一眼不眨的盯著阮秋章,問道。


    “正是。”阮秋章是什麽人,他趕了這麽多年的屍,什麽情況沒遇過,裘龍到底還是看了他。


    見阮秋章自始至終都麵不改色,裘龍無奈,知道從阮秋章這裏是套不出什麽話了。他揮揮手,道:“好了,你還有許多事要忙,就不耽誤你了,你下去吧。”


    “是,草仙告辭。”阮秋章一刻也沒遲疑,急忙退出了房間,他很清楚,在這裏多待一刻,農馬的行蹤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等他走後,石絡田這才問道:“裘老,既然咱們確定了農馬那子確實擁有魔器,為何還要打聽他的行蹤?”


    苗問一笑,跟著裝愣道:“是啊,兄弟我也不明白,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農馬現在很有可能跟叢翁老爺子呆在一起。”


    “哦,此話何解?”聽到裘龍的話,苗問立刻收起懶散之心,裘龍這話同時也提醒了他。


    “你們想,叢翁老爺子連魔器這種東西都交付給農馬那子,那就表示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農子可能是這場劫難的不確定因素,他可以左右這場災禍的格局,所以老爺子才將魔器交給他,你不是他擁有的是魔器‘毒神索’嗎?之前我查了一些典籍,現可以困住那東西的五件法寶,‘毒神索’當其衝。”


    “二,既然他擁有魔器,那就表示農馬那子必須學會魔氣來操控,想必你們也知道,普天之下,唯老爺子才可以讓農子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裏擁有魔氣。從這兩出,我猜測那子此時必定跟老爺子在一起,而且十有在修煉魔氣。”


    “如果我們知道那子現在身在何處,不就可以找到叢翁老爺子,到時請他出山幫忙,這場劫難,還怕解決不了嗎?”


    這裘龍果真不愧人稱“暗算天”,他的見解,一針見血,絲毫不差。


    苗問更是恍然大悟,這些事連他都沒想到,他緊鎖雙眉,心中暗想:“這樣來,嫣兒這次去守龍一族村子找叢翁,很有可能會碰到農子了。這可遭了,要是農子把六毒三邪的秘密告訴了嫣兒,那豈不是壞了我大事,這可怎麽辦是好?”


    想到這,苗問再也耐不住,站起身來道:“兩位兄弟,我突然想起一些事要辦,告辭了。”著,他也不等石絡田回話,急匆匆走出了房間。


    石絡田與裘龍麵麵相窺,對苗問惶急的舉動有些不明所然。


    苗問一路急趕,來到自己房間後,他突然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喝道:“你們馬上去‘六池山’下的守龍一族村子找姐,將她帶回來。如果現農馬也在,就將他殺了!”


    他的話剛落,空蕩無人的房間裏卻響起一把聲音:“是!弟子明白!”爾後,房間窗戶突然自動打開,幾個身影迅閃了出去。


    苗問望著窗戶外的景色,眼色閃爍不停,自語自語道:“該死的,希望來得及趕上。雖然叢翁不會將六毒三邪的事告訴嫣兒,但農子卻一定會,子,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與此同時的“六池山”上,農馬正與叢翁鬥個旗鼓相當,經過這一個月的對打,農馬已經漸漸習慣每天對內力的巨大消耗,日子一長,他的內力也迅增強著,從一開始隻能住叢翁三招到現在能跟叢翁交手十五招,從連叢翁的衣角都碰不到到現在身法勉強跟得上叢翁,他自覺自己的本事已經比以前增強不少倍,而且現在他可以自如操控魔氣與“靈陽氣”,能做到收放自如的程度,所以他是越打越興奮。


    正當兩人打得正激烈,張露的聲音突然從山下傳來:“老頭,老頭,我成功了,嗬嗬嗬……”


    兩人聞言一愣,停下來瞧看,不一會,隻見張露騎在巨虎大黃後背上,臉上充滿著得意的笑容,一邊向兩人奔來,一邊笑嗬嗬揮著手向兩人打招呼。


    待她來到兩人麵前後,笑道:“怎麽樣啊?老頭,我已經騎到大黃的背上了,你該教我本事吧?”


    聽到她得意洋洋的話,大黃低哼一聲,似是十分不服。


    叢翁繞著張露走了一圈,左看右看,上下打量,表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內心卻已震駭至極:“好個丫頭,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能抓到大黃,還真看不出這丫頭原來資質如此優秀。”


    “喂,老頭,你看什麽呢?到底教不教我本事?”見叢翁打量了自己半天,張露有些不耐煩了。


    “哦哦,教,教啊,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身法還是不夠靈活啊,你看,你騎上大黃時,它側腹的虎毛被你擦去一片,明你動作粗魯,還有,大黃的虎尾上也脫去很多虎毛,明你曾用手抓過它的尾巴,你要知道,老虎最怕尾巴被抓,如果不是它不能攻擊你,你的命還能保住嗎?”


    叢翁這一番話,將張露唬得雲裏霧外,不知所然,莫名其妙。老虎怕被抓住虎尾,這還真是一次聽。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這才道:“老頭,你該不是話不算數吧?”


    “哎呀呀,丫頭,瞧你得,俺怎麽會言而無信呢,不過你這一關過得甚是勉強,這樣吧,你要是連白都抓到,那俺就教你本事。”叢翁口中的白,也就是那隻時常坐在大黃頭上的雪白貓,這一個月相處,張露也對這隻貓很感興趣,不過這隻貓平時不怎麽理會人,好幾次張露有意逗它玩,卻被它一下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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