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阮秋章可算是煩透了心,早前他召來白老道、黑烏子等人,將苗問的事情對這些人了一遍,可沒想到,白老道等人並不相信。這也難怪,苗問為趕屍界做了十幾年的事,聲望一直很高,他會心懷不軌,這的確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這些事畢竟是從叢翁老爺子口中出來的,白老道等人雖然不信,卻多少有了懷疑,相信這幾天之中,他們會對苗問有所防範。


    正當他沉沉思索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原來是農馬跟張露。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歇息?”阮秋章將兩人讓進了屋子,道。


    張露將房門一關,立刻道:“師父,不好了,那東西的降世時間,被提前到三天之後了。”


    “什麽?”阮秋章一怔,疑惑的看了農馬一眼,見農馬肯定的著頭,阮秋章眉頭一皺,將信將疑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啊…….這……”兩人聞言一愣,心裏大呼糟糕,自己一心想跟阮秋章稟報此事,卻忘了這麽重要的一,現在該如何回答是好啊?


    見兩人臉色陰晴不定,又默不作聲,阮秋章心中更是疑惑,不由喝道:“,你們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們已經去過亂葬崗了?”


    “呃……不,師父,我們……”被阮秋章這麽一喝,兩人更是慌張,拚命想著應對的理由。


    “哼,你們不為師也知道,是不是你,馬,你去過亂葬崗了?”


    “啊?”農馬大吃一驚,阮秋章連這一都看出來,實在厲害。


    “你別裝模作樣了,你身上帶著濃厚的陰氣,一看就知道跟鬼魂相處許久沾上的,還有,你的鞋上沾著泥土,一定是到過陰濕的地方。‘萬山鎮’除了亂葬崗,試問哪裏還有這麽濃烈的陰氣和陰濕之地,你,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阮秋章的話讓農馬直冒冷汗,想不到這種時候,阮秋章還保持著這樣細膩的觀察之心,麵對著阮秋章聲嚴厲色的逼問,農馬步步後退,就在他無計可施之下,隻聽張外,一邊大喊大叫,一邊追了過去。


    見張露如此舉止,農馬靈光一閃,趁著阮秋章還沒反應過來,亦是大喝一聲:“師姐,我來幫你!”後,跟著跳出了房間裏,緊隨張露追了過去。


    農馬這一出去,阮秋章立刻明白過來,他急忙來到窗口,對著兩人大喊:“你們兩個不孝徒,敢戲弄師父,看為師明天怎麽處置你們。”喊著,他頓了一頓後,又喊道:“記得早休息,還有,不準再去那個地方了。”


    此時,張露跟農馬早已消失在他眼界裏。阮秋章關上窗戶,托腮一想,如果真如農馬所的話,那事情確實不妙,現在降世的時間大大提前,而正道的人一也察覺不到,如果不通知他們,隻怕到時會來不及阻止那東西降世了。不過要是現在出來,他又怕苗問暗中搞鬼,之前他打算等佛門跟正道到達後再告訴他們降世地,因為苗問,這些計劃全被打亂,現在倒好,也不是,不也不是。


    這一晚,阮秋章徹夜未眠,想了整整一夜。


    另一邊,張露跟農馬跑到郊外,農馬追在張露身後,對張露的身法佩服不已,無論自己怎麽追,就是追不上這丫頭,而且瞧她一臉悠然,腳步絲毫未亂,恐怕這丫頭還未使出全力,“六池山”的修煉,這丫頭的確練就了一身逃跑的好功夫。


    “露兒,別跑了,師父不會追來了,別跑了。”追不上張露,農馬隻好在後頭喊住張露。


    張露聞言停住腳步,回頭瞧著農馬,等他跑近身前,張露道:“哦,我還以為師父會追來呢?嗬嗬,我這個金蟬脫殼之計不錯吧?”


    農馬四下看了看,現此地離“綠葉莊”不遠,想了想,道:“是不錯,不過這一樣一來,師父更加懷疑了,以師父的聰明,恐怕他會猜出咱們跟柳姑娘有來往。”


    “那怎麽辦?如果被師父知道了,咱們一定會遭殃,甚至會被責罰。”


    “嗯,我看這樣吧,咱們這三天內就不要跟師父見麵了,正好,我約了莫師姐在‘綠葉莊’見麵,幹脆這樣,咱們就躲在‘綠葉莊’,這樣跟柳姑娘見麵也比較容易。”


    “啊,不錯,好主意,那咱們快走吧,好久沒回到‘綠葉莊’了,蠻想念的。”著,張露拉起農馬的手,笑嘻嘻的往“綠葉莊”走去。


    趕屍界兩千多弟子駐紮地一個營帳裏。


    苗問正坐在一張矮桌前,低頭喝著悶酒。此時他的心情無比煩悶,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六毒三邪,本以為這是極為隱秘,想不到還是被人知道了,想到惱怒時,他一手將酒杯捏個粉碎,咬牙切齒道:“該死的魔童,你敢泄本道秘密,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哼!”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絲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就在這麽個時候,三個身影突然從屋外閃了進來,這三人,一個一身黑色,一個一身白色,另一個,則一身諸色,三人同時向苗問行了一禮,其中黑色站在前頭,很顯然,他就是著三人的頭了,隻聽他道:“掌門,農子已經離開了‘水仙樓’。”


    “哦,他到什麽地方去了?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消息?”苗問眼睛一亮,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取得降世地的消息了。


    那個身穿黑衣的人頓了頓,回道:“掌門,屬下怕我們的行蹤被現,所以藏身之地離他們甚遠,他們的對話……屬下聽不到,不過,剛才那個叫張露的丫頭和農子跑到‘萬山鎮’的郊外去了,而且,阮秋章還對他們叫喊,讓他們不要再去那個地方?”


    “地方?什麽地方?”


    “依屬下猜測,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降世地。”


    “什麽?”苗問豁然站起,一臉驚訝:“不可能,阮秋章那本事,又怎麽可能算出降世地?不,慢著,或許他真的知道,沒錯,他一定一早就知道了,這個該死的老道,一定是因為我將他調去守大街才故意不將降世地出來,狡猾的老東西。”


    “你們聽著,這幾天給本掌門好好盯著農子,一刻也不許離開,有什麽動靜的話,立刻回來稟報。”


    “是!”三人同時答言,剛想退出營帳,那個身穿黑衣的又折轉回來,站在苗問身前欲言又止。


    苗問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事快。”


    “啊,是,掌門,苗師妹明天就要出家為尼了,您看……”


    “哼,現在大事要緊,那個丫頭本掌門沒空理會,她既然那麽堅持應誓,那就讓她出家吧。”


    “可是……”


    “可是什麽?這是本掌門的女兒,本掌門愛怎樣就怎樣!”


    “掌門,屬下還有一事必須稟告,適才我們見到張露跟農子突然從阮秋章的房間裏跑出來,不過這兩人的度,我們傾盡全力也追不上,依屬下看,普天之下能跟上他們身法的,恐怕不會過十人。”


    “什麽?他們的身法有這般快?”苗問吃驚不,他很清楚這個黑衣人追不上的份量有多重,這三人能成為他隨身護衛,靠的就是那飄忽不定的身法跟暗殺手段,如果連他們也追不上,自己多半也追不上張露跟農馬:“那個農馬就算了,為何那個丫頭也變得如此厲害?”


    “回掌門,屬下曾聽苗師妹過,當初在‘六池山’上學藝,這丫頭也是其中一個,聽苗師妹遇到她時,她似乎正追著一隻白色貓。”


    “白色貓?難道是?叢翁身邊那隻百年靈貓!”苗問心中大駭,如果張露真的在追百年靈貓,那她那不可思議的身法絕非偶然。想到這,他急忙問道:“最後如何?她抓到了嗎?”


    “這個,苗師妹當時取得東西後就下了山,並不知道後來的事。不過屬下後來打聽到,在他們剛來‘萬山鎮’時,曾經露出一次身法,聽度快得連阮秋章跟白老道等人也反應不過來。”


    “嘶……”苗問聽完不由倒吸一口氣,身法快得連阮秋章都無法反應,那張露跟農馬的身法一定已經得到叢翁的真傳了,想到這,他瞅了黑衣人一眼,道:“嗯,你們去吧,要好好盯住這兩人。千萬不能有絲毫差錯。”


    “是,屬下告退了!”


    “綠葉莊”中,農馬跟張露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仔細一算,他們已經離開了這裏半年了,再次回到莊裏,兩人感觸頗多,特別是農馬,半年之中,他經曆了許多事,也見識到這個世間原來有如此多的奇妙事情存在著。


    見農馬一臉心事,張露笑了笑,問道:“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柳姑娘?”


    本來她這隻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想農馬聞言渾身一震,慌張道:“呃……不……不,我是在想以前的事。”


    看到農馬如此慌張,張露立刻起疑心了,她也沒露出懷疑之色,隻是淡淡問道:“農哥哥,這次見到柳姐姐,你有何感想?”


    “啊,感想啊,絕得她跟以前一不一樣了,感覺好像沒那麽冷漠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呐嘯穴’要吐出那東西的緣故。”


    “嗯,柳姐姐身前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即使一百年過去了,即使她表麵上冷漠,她的本性依然沒有變。”


    “是啊,因為這樣,我才被她深深吸引住的。”此話一出,農馬立感大事不妙,這冷汗一下子就淌了下來。果然,張露聞言站起身來,一把揪住他胸口衣服,滿臉怒色,喝道:“什麽?你什麽?”


    農馬根本想不到,張露會借著話題來套他的話,自己無意間,出了不該的話:“呃……我的意思是柳姑娘是……個很好的女鬼,跟……我見過的鬼都不一樣,我很崇拜她……”


    張露盯著他,盯得農馬心都快跳出來,這也難怪,要是被這丫頭知道自己喜歡柳雪涵,那還不被她抽筋剝皮。好一會,張露才將手放下,她默默看著農馬,臉上露出捉摸不透的哀傷。


    農馬正感大惑不解時,張露突然轉過身,道:“農哥哥,你知道嗎?其實你一次見到柳姐姐,我就已經知道了。”


    “啊?知道什麽?”農馬驚愕,不知張露要什麽。


    張露依然沒有回頭,接著問道:“農哥哥,若是我和柳姐姐同時遇險,你會先救哪個?”


    “這……我自然會救你,但柳姑娘我也會救。”


    “農哥哥,我現在終於明白叢翁前輩為何教我學身法了。”


    “啊?”聽到張露的話,農馬心中更是不解。


    這時,張露回過頭,衝著農馬一笑:“你放心,無論你有什麽決定,我都會默默支持你的。”


    “你……”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你也早歇息吧。”張子了,留下農馬一人,呆然若木。


    一夜無話,二天一大早。


    農馬正在做著他的美夢,突然,他感到耳朵一陣劇烈刺痛。


    “啊……疼,疼……”疼入心扉的感覺讓農馬睡意全消,他咧嘴叫著,睜眼一看,原來是張露來叫他起床。


    “都日上三竿了,還睡,人家莫師姐已經等了你一個早上了。”張露一臉怒氣衝衝,昨晚之事,似乎就像沒生過一樣。


    “她等我一個早上了,你怎麽不早叫醒我呢?”農馬骨碌翻起身,一邊急著穿起外套,一邊道。


    “你睡得跟死豬一樣,都叫你十幾次了,還怪我,還不快。”著,張露端來一盆水。


    農馬隨便洗了下臉,接著慌慌張張跟張露出了房間,等來到大廳上一看,他不由一愣,廳上除了莫靈之外,還來了三個他不曾見過的人。


    莫靈等人一見農馬出來,急忙起身行禮:“見過領王!”


    “啊,自己人不須多禮,真是抱歉,一時睡過頭,還請見諒。”


    “哪裏哪裏,領王事務繁忙,想必是勞累過度,以後可要多多休息,免得累壞了身子。”一位滿臉胡渣,樣子跟土匪差不了多少的中年漢子回道。


    農馬一愣,轉向莫靈,問道:“這位是?”


    “哦,來,在下給你們引見一下,這位是河南趙洛,人稱‘土豹子’他是河南境內所有旁脈趕屍人的代表。”莫靈所指的,正是那個一臉胡渣子的漢子。


    趙洛倒是挺隨和,他哈哈一笑,道:“領王,叫我豹子就行。哈哈。”


    “啊,久聞大名,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豹子兄。”


    “哎,上下有別,豹子就行,豹子就行。哈哈。”


    趙洛這一,眾人不由一樂,農馬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豹子吧。”


    接著,莫靈來到一個帶著眼鏡,一副弱不禁風,:“這位是貴州張原,人稱‘趕屍書生’,他是貴州境內旁脈趕屍人的代表。”


    張原果然有書生之氣,他行了一禮,道:“屬下見過領王,今日一見領王,果真百聞不如一見,生好生佩服。”


    “啊,哪裏哪裏。先生過獎了。”


    “嗬嗬,讀書人大節要計,這節也同樣計,領王,以後叫屬下書生就行。”


    “嗯,名副其實,那就不客氣了,書生。”


    眾人又是一笑。


    接著,是個一頭白,年過半百的老翁,莫靈來到他身邊,道:“這是湘西的何西翁,人稱‘白頭翁’,是湘西境內旁脈趕屍人的代表。領王,白頭翁前輩可是旁脈趕屍人中的泰山北鬥,本事絕不次於趕屍界三老。”


    農馬知道莫靈的意思,他頭,道:“子見過前輩。”


    “哎,領王這不是折殺老夫嘛,就像豹子的,上下有別,這關係可不能廢,這樣吧,老夫外號‘白頭翁’,領王如若願意,就稱呼老夫一聲白頭翁吧。”


    “這……”農馬有些為難,確實,自己身為趕屍之王,地位不容忽視,但論輩份,白頭翁或許比阮秋章還高,總不能這樣直呼前輩的外號吧。


    地位輩份一事,現場眾人之中,就張露這丫頭嗤之以鼻,他連叢翁那種身份的人都可以直呼“老東西”,區區一個白頭翁,她那裏放在眼裏:“好了,你是領王,不由婆婆媽媽的,人家前輩畢竟是屬下,你要叫他前輩,那在你之下的人不都成了他的晚輩嗎?”


    “露兒,不得無禮。”農馬大吃一驚,張露口無遮攔,他還真怕她得罪了白頭翁。


    沒想白頭翁一也不在意,笑道:“丫頭的是啊,領王,就叫老夫白頭翁,老夫可不想得罪其餘那些老家夥。”


    “就是,你看,前輩都默許了。”張露得意道。


    農馬無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卷亂世烽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行屍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度蒼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度蒼穹並收藏行屍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