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馬等人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餘萱對張露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白天她盡心盡力照顧張露,晚上則是由柳雪涵接替,兩個女子皆是那種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由她們照顧張露,雖不見張露的病情好轉,但也沒有繼續二惡化下去。再者,餘萱與柳雪涵相處的這近一個月以來,兩人關係逐漸親密,每到晚間時,兩女子便會常常依燈長談,關於柳雪涵的陳年往事,餘萱也越來越了解。在感歎柳雪涵命中淒苦時,餘萱也漸漸了解了她和張露與農馬之間的這一段複雜的關係,隻不過在她看來,張露更有資格擁有農馬,會這樣想,其實她內心裏還是多少有些抵觸人鬼戀。聽到久違的嬉笑聲,餘萱心中一怔,臉上頓時花開綻放,這把久違的笑聲,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南宮雪的聲音。順聲一瞧,餘萱有些意外,來的人還真不少,其中多她不認識的,不過乍看起來都是了不起的高人前輩。等阮秋章一眾人走近了,白曉婷先介紹了餘萱,跟著餘萱又一一向各個前輩高人行禮問好,客套了幾句後,她將眾人領進屋子中。木屋不大,容不下所有人,所以南宮雪和南婭一等輩被白曉婷趕出去,一方麵空出一些地方,一方麵也為了防止這兩個丫頭口不擇言,得罪了阮秋章或是農馬。在趕來這裏時,阮秋章幾乎沒有一刻能安靜下心神,等來到這裏,他卻意外的冷靜,反差之大令人有些意外。“馬,把你師姐帶出來吧。”“是。”農馬頭應了一聲,轉身走進了臥房中,不久,便抱著張露走了出來。在場之中,除了玄素真人和王不一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見過張露,張露那開朗活潑的性格與爽朗的笑聲,一直給眾人留下了好印象。若論美貌,張露更是趕屍界中僅次於柳雪涵的二號美人。所以,當農馬抱出張露時,認識她的人幾乎同時一聲驚詫:“啊!”比起一個月前,張露並沒有多少改變,依舊的兩眼渾白無黑,眼神迷離無光。依舊的骨瘦如柴,依舊是頭枯黃,依舊的令人心酸。看著眼前滿嘴無牙、皮膚皺如垂暮之年的老人的張露,阮秋章不停的倒吸這冷氣,眼眶裏的淚水不住打滾,若不是有眾多高人在場,他許是忍受不了這淒慘的一幕,哀聲哭號起來。赤炎與苗嫣然算是在場之中跟張露比較熟的人,雖然早已心中準備,但真的見到張露時,他們夫妻倆卻還是有些難掩心中的這份震撼,張露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了?還是農馬沉靜,見大家皆是一臉驚詫,無言以對,他急忙轉身把張露抱會臥房裏。等他一走,玄素真人先話了:“阮老弟,這就是貴弟子?”“嗯。”阮秋章的聲音很是苦澀,盡管他已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結果張露的現狀卻遠遠乎他想象。眾人哀歎一聲,誰也沒有話,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知道該什麽好。“秋大哥,你進去看看她吧,我們商量一下。”苗南鳳到底是女人,心兒細膩,知道阮秋章這樣的人是不會在眾目睽睽下顯露真情,便讓阮秋章獨自一人進去。“好……好……”阮秋章用抖動稍微哽塞的聲音答了一聲後,搖搖晃晃走了進去。這個時候,眾人都明白了,張露在阮秋章的心目中,跟農馬是不相上下的。五年再見麵,物是人非。看著兩眼空洞無神的張露,阮秋章老淚再一次滾滾落下,短短的幾天裏,他就流下了自懂事以來的二次眼淚,阮秋章心中的痛,又有誰知道。“師父。”農馬拍了拍阮秋章的肩膀,他找不大安慰阮秋章話,因為他自己也需要別人來安慰,但是看到阮秋章這幅模樣,他心中也十分不好受,在一瞬間,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師父真的老了。”“丫頭啊…”沒有多餘的話,一句熟悉的稱呼,就包含了阮秋章五年來的思念,也包含了阮秋章此時此刻的所有感情。聽到他如此滄桑的呼喊,農馬眼眶一熱,再也無法控製住心中的痛,淚水不住流淌而下。“丫頭啊,師父來看你了,你聽到……師父的話嗎?看得……到師父嗎?”同樣的蒼老,阮秋章用手摸著張露的臉龐,聲音已經有些顫抖。很難想象,像阮秋章這樣一生孤傲的人,竟也會流露出如此真情,他對弟子的那份愛,也許已經越任何事物。“師父,別太難過了,咱們一定能找到治療露兒的辦法的。”農馬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話安慰著阮秋章。歎了一口氣,阮秋章站身起來,問農馬道:“馬,聽你跟丫頭成親了是不?”“嗯。”農馬絲毫沒有隱瞞。“唔,好,為師答應了你們這門親事,等丫頭好了,為師一定昭告天下各道,給你們個名份。”“謝師父成全。”心中雖明知道阮秋章會答應了他們這門親事,但能聽到阮秋章親口出來時,他還是難掩心中的那份激動。“好了,咱們出去吧,看看大家有什麽想法。”阮秋章著,用衣袖拭去眼淚,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振作精神走了出去。緊隨其後,農馬跟著阮秋章走了出去,他現在的希望,就隻能放在眾人身上了。剛一出來,玄素真人劈頭就:“農兄弟,想不到你還有養鬼這種癖好啊。”“什麽?”農馬聞言一愣,稍後立刻明白過來:“不,玄素老哥你誤會了。”“嗬嗬,玄素兄,這個鬼來故事挺長的,以後有時間老弟再跟你慢慢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我那弟子,不知大家有何意見?”這話一出,眾人立刻沉默了下來,關於對魂魄的理解,在場之中最熟悉也就隻有玄素真人與王不一,兩人想了想後,同時道:“能否看一下貴弟子?”“啊,可以可以。”不管是誰,那怕隻存在一的希望,阮秋章都會拚命抓住,著話,他急忙讓身帶進兩人。來到臥房中,王不一與玄素真人仔細查看了張露好半天,兩人一會搖頭,一會又頭,讓一旁觀看的阮秋章和農馬好不提心吊膽。外頭,白老道和眾人聊開了。“這個丫頭,今生注定洪福齊天啊,自古以來,還從未有過一個女流家能讓道界中各大高手如此關注,想必她這一次一定能轉危為安。”“是啊。”靈霧真人頭應道:“方才看了一下張師侄的氣色,她人雖精氣耗盡,但元氣卻未消,命火雖弱,但弱中帶穩,這絕不是命絕之人的狀況,真如白師弟所,張師侄命不該絕。”“嗯,不過她失去的是地魂,人魂也損耗大半,這兩者要修複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黑烏子出關鍵之處,修補地魂尚不是太難,但如何修補人魂,這才是重中之重。“確實啊,人魂無法修補,即使修補了地魂也是枉然,人魂修補不了,這人即使治好了也是個……啊!”白老道一句話未完,被一旁的苗南鳳狠狠掐了一下,再看苗南鳳一臉凶神惡煞,他急忙閉上嘴不再下去。不過就算他不,其他人也都明白,人魂一旦修補不了,就算治好了地魂那也是個毫無智力可言的白癡。等了許久,玄素真人和阮秋章四人終於走了出來。“怎樣?還有得救嗎?”眾人急聲詢問。“唔,難,難啊。”玄素真人一言模棱兩可,聽得眾人有些糊塗,到底能不能救,問題似乎沒有答案。回頭,玄素真人問任天濤道:“任掌門,聽你得到了你師門的上古神器,能否接老兒一觀?”任天濤受寵若驚,想不到玄素真人會提及他,急忙從懷中掏出“轉相神壺”後,他兩手一遞:“前輩言重了,叫晚輩天濤即可,這就是晚輩祖師爺留下的神器。”
[尾卷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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