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溫度?雖然我沒有成為福爾摩斯第二的潛質,自己的山寨cpu也不能和正牌西門劍神相媲美,但這也不能阻止我通過超頻來換取的愚者一得。於是我開始在大腦裏急速倒帶,然後慢進、放大,回憶當初看到字時的情況。


    這字是寫在袖子裏麵的,可宮九被我斷袖沒多久,字就不見了。於是當思路的焦點,再度不由自主的退回到宮九那條白玉般的胳膊的時候,我終於注意到了白玉之外的問題——宮九這丫的平時都不穿裏衣的嗎?我一直以為宮九這家夥雖然是個變態,但仍然不失為一個有格調的變態,還是勉強能跟的上,變態界以首創男穿高跟鞋的經典成就而著稱的,無冕之王西索遙遙領先於各個世界的時尚步伐的,但是今天卻暴露出了他熱愛真空的真麵目。


    不對,不看內在的話,這家夥單從領子那塊看還是夠得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標準的,還沒有偷工減料到把裏衣的領子也給撤了,那麽……我猶豫了再猶豫,終於還是決定為了自己比西門劍神低了老大一截的智商考慮,用重現犯罪現場這種笨辦法來找出真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心算不如人,還不讓人掰手指頭嗎?


    我把自己的袖口解開了,把袖子擼了上去,看著露出來的那一截,和宮九的那條比起來無論顏色還是質地,都明顯更加接近白玉的胳膊,一種暴殄天物的負罪感油然而生。西門劍神我對不起你,在今天我就要給你這麽好的硬件包上一層劣質包裝物了,但是我覺得猜謎失敗,輸給變態對你名譽的傷害更大,更何況天知道宮九那家夥的腦溝回是怎麽挖的,雖然解開了可能又是一不小心上了之前的那輛車,而且是來個n25升級版,但要是不看,我就永遠也無法模擬出宮九的思考模式,從而在他的最強項上把他徹底擊倒!


    於是,我把那截袖子翻回了正常狀態,以商末忠臣迎接炮烙的大無畏心態把它貼上了胳膊。老半天後,感覺袖子都被體溫捂熱了,我才急忙把它從胳膊上扒下來一翻,還是什麽字也沒有!


    果然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袖子。相比宮九那家夥能長期堅持為了拆散王道cp的事業奮鬥終生的遠大理想,甚至不畏強權,不計生死,更不惜三番五次的跳出來親身挑釁葉孤城的定力上限,這袖子在經曆了高溫水淹之後仍然堅持錚錚鐵骨,不肯吐露暗藏的機密也就可以理解了。這要是出現在抗日戰爭年代,得讓光榮的地下工作者們省下多少心啊,其實我想說的是,真難為宮九一邊狠抓實抓篡位事業的發展,一邊忙著給葉孤城從全方位各角度實施打岔添堵戰略,全力追求事業和情場的雙贏,當然也不排除他隻是以讓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打一輩子光棍作為人生最高的理想追求。


    既然光靠物理學的分量不夠撬開袖子的皮,化學作為與物理哥倆好了幾百年的理科雙壁也被我押上來拔刀相助了——我開始運功加熱外加往外逼汗了,經過了應試教育多年的摧殘,即使在主觀能動性的全力協助下,好不容易給想象力安上翅膀然後甩上天的如今,我能夠想到有嫌疑的人體自然反應也就這兩樣了。


    我這一運功,直接效果就是不等全球變暖蔓延到陸小鳳的世界,最著名的冰山就開始出現典型的融化現象了。先期征兆是被冰山封住後,地表溫度一直是萬年零度的活火山開始熱度升溫,然後地底岩漿的顏色逐漸在外麵的冰層上透出來了,泛起一片殷紅,再之後就是冰山上開始冒出星星點點的水珠。


    不隻是最高峰開始出現冰消雪融,熱氣大地春回的現象,就連我的胳膊也是一樣,隱隱泛起了一層粉紅,然後冒出星星點點的水星。等我把那袖子從胳膊上揭下來的時候,裏層已經淺淺現出了一層淡淡的墨跡。


    在綜合了西門劍神記憶裏,關於大篆小篆隸書乃至甲骨文的構字運筆方式,同時借助我穿越之前觀看各個現代流派筆法多年的經驗之後,我終於認出上麵顯現的比較明顯的三個字——玉羅刹。然而還沒等我搜索完記憶中在原著上,古龍他老人家在有限的版麵上,給玉羅刹刊登上去,然後公開昭告天下古龍迷的那些有限的個人信息,袖麵上的字跡就因為溫度太高又跟著液體給一並神龍不見尾去了。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解密方法就好辦了,接著我就開始加大輸出功率了。果然看來看去還是腦門上傳輸管道最通暢,還沒加壓多久,泛著熱氣的新出爐的汗水就如雨後春筍般圈占了全部地盤。然後一滴滴滾燙的冰山雪水或自眼睫上顫然滴落,或滑過眼角,在留下一道動人的水痕後滑落下去,主動自覺的往那袖子上滴上去,激起極微小的一片唯美的水花,順便滋潤了正高溫幹渴著的袖子,而我自己也沒閑著,同時采用人工輔助手段,將從自己臉上以極度符合西門劍神審美的,優雅無比的動作輕輕抹下來的汗水,一絲不落的蹭到了袖子上,節約是美德啊。


    我並沒有讓自己白白失水,雖然不是全天然的,而且是人工高溫降雨,但在笑納了西門劍神大量滾燙的汗水之後,袖子終於還是把被它掩藏起來的肺腑之言全露出來了。費盡心思後,見腦細胞的犧牲終於有了回報,我激動的拿著袖子的手都微微有些發顫,在順手抹掉了腦門上還剩下的那一些,沒能有價值的為主人犧牲的汗之後,剛想消滅掉臉上的那些汗水們曾經努力過的殘餘痕跡,就聽葉孤城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西門……”


    我一楞,剛剛太沉浸在通關的喜悅中一時都沒注意到,葉孤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立在了我的斜後方。急速回憶了一下之前自己有沒有表現出不符合西門劍神形象的動作後,我很欣慰的發現自己已經成功達到了慎獨的境界,完全沒有幹出諸如從身上某個犄角旮旯的口袋裏,摸出一塊繡花或熏香的小手絹,在鬢角輕輕一抹這種明顯帶有性別色彩的動作,於是很淡定的直接開口道:“宮九現在如何?”


    你剛才出去是聯絡手下是吧,逮到他沒有?一條袖子能寫多少字,而且還要節約出空間來畫地圖,也幸虧他沒浪費地盤給錯別字,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古人總是一水的言簡意賅到天怒人怨的文言文了。這種內中有深意,全靠個人悟性來領會下筆之人中心思想的做法,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像我這樣的古文盲存在的必然性,哪有當事人用大白話口述的明白,要知道哪怕解釋詞義的那帥哥滿口方言,也比讓我自己連做幾百個名詞解釋外加詞語造句要好啊。


    葉孤城深深的看著我,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後,沉默了一會才垂下眼去:“我不會殺他。”


    其實,經過今天這次斷袖事件,我覺得,你要真想滅了他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老做忍者憋出了內傷可不好治。而且以前我那是沒回過味來,現在想想,他屢屢打著保護西門劍神清白的旗號,忽悠到了眾多不明真相觀眾的支持,然後光明正大的破壞了我多少次與美男親密接觸的機會啊,雖然他也曾經為了幫助天下有情人,尤其是我和葉孤城拉紅線而屢屢輕鬆為自己腿部減肥成功,而獲得業內最敬業變態的光榮稱號。至於他當時內心深處的真正本意,因為不符合黨對於思想境界的高標準要求和與正在被全力謳歌的主旋律分歧太大,我們就暫時河蟹了吧,我們要看到的是,結果是好的,是符合廣大觀眾的欣賞水平的,是人民群眾所喜聞樂見的,這就夠了。


    但是,盡管宮九甚至不肯動用替身,而是幾次三番親自冒著與葉孤城正麵接觸的會帶來的生命危險出場,更是做到了感動無數觀眾的輕傷不下火線,也無法改變他這個行為妨礙了廣大人民崇高的自由戀愛權的本質,是需要從宗教的報應論,社會生活的公共道德,以及當事人直白而毫無掩飾的直接反應等角度給予從心理到生理的嚴厲批評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麽突然開始維護他的生命安全了,難道是終於認識到了他這個愛情食物鏈中一員存在的必要性?


    我略帶詫異的看向葉孤城,結果他沉默了許久才道:“我雖不知他給你寫了什麽才令你如此,但你若不想他死……亦無妨。”


    我怎麽了?我究竟是做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才讓你產生了我其實對於宮九十分關愛的錯覺?其實我一直很想改掉自己身上那些對宮九有著強烈吸引力,讓他從此夜不能寐,大半夜的不睡覺也要跑來在暗中甘做無名英雄,不為人知的默默維護西門劍神的清白免遭你的荼毒的那些特點,而且相信我,我對於美男的審美是絕對符合大眾潮流的,如果哪裏讓你誤會了,你說出來,我改還不成嗎?


    葉孤城的目光默默在我手中的袖子上一掃而過,而我此時發揮了最大的反應力,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視線落點,趕忙托起那袖子,一臉沉著淡定的往前遞:“你也看看。”


    這時候葉孤城卻微微把頭側過去了,漠然道:“不必。既是他給你的信,你看便好。”


    ……求求你看看吧,大哥,我真的和宮九沒有一毛錢的屬性為不可告人的關係,更沒有暗通款曲,你不是一直身體力行的宣稱自己是冰山嗎?關鍵時刻不要cos小言男主啊,真以為現在全球變暖六月飛雪就成了不可能的事了?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搬南極去!


    不但臉上一片森寒,我連聲音溫度都下降了十度:“葉孤城。”你看不看?你不看你讓我這古文盲加地理盲怎麽辦啊?古文我還可以連蒙帶猜,發揮依靠做英語閱讀理解鍛煉出來的超強猜謎能力來領會精神,但這上麵與原始社會時期同等級的地圖,你打算等我迷路到赤道後再打著赤膊去找我?


    葉孤城的臉上依舊淡漠,眼中卻明顯現出了一絲猶豫,我再將手中的袖子朝他一遞,他沉默了一會,估計是在心裏天人交戰,然後最終還是將袖子自我手中一下抽走了。


    就著已經快要消失的字跡,葉孤城飛快的將內容看了一遍,再抬起頭時心態已經明顯平靜了許多,再細細看了我一眼後,更是連聲音都開始回暖了:“西門,你怎麽看?”


    其實我讓你看主要就是想讓你兼職翻譯一下,至於我,連猜帶蒙也就看出來一件事,玉羅刹有陰謀,不過沒看錯的話受害者應該隻會是宮九而已,這陰謀好像跟我沒什麽關係啊,難道說西門劍神的形象已經正麵到了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地步了?但是直言不諱是會暴露我古文盲的本質的,所以我含糊道:“不必插手。”


    葉孤城沉吟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宮九暗中勾連南王世子,如今為玉羅刹所脅亦是自食其果。隻是,我雖不看重南王世子,但是皇帝新得的靈藥還是有必要一探的。”


    我把自己猜出來的內容和葉孤城話裏露出來的那些在心裏一串,就把真相腦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說到底還是我之前挖的那一大坑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還在坑我。說白了,葉孤城動用了一切人脈關係在尋找某傳說級神秘靈藥“穀瓏”,而之前站錯了隊不幸倒向了宮變態,還被葉孤城逮個正著的南王世子急於修複關係,正巧被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的倒黴皇帝剛被一香噴噴的燙手山芋從天而降砸到了頭,於是他如一般的撿了便宜的小老百姓一樣把這靈藥給捂著了,但是像無數次被重演的曆史一樣,他把藥名捂住了,但是沒把這靈藥搬家到了他家小金庫的消息給捂住,於是南王世子就急不可耐的動用了安插許久的暗線來偷藥,結果沒想到皇帝十分看重這靈藥,然後偷竊行動順理成章的失敗了,再然後一揪動機,結局就是南王世子事泄,而宮九雖然走運躲過了皇帝卻沒能躲過道行更高的玉羅刹,被他逮住威脅了。


    腦補到這,我對於那不知名靈藥起了極大好奇心,按理說能讓皇帝心動到旦夕不離的靈藥,要麽是西王母出品,後羿嫦娥做了幾千年廣告的,令全中國曆代皇帝皆是如雷貫耳,仰慕已久的某著名限量產品,要麽就是專治那種是男人都很難避免,皇帝從業人員尤其屬於高危人群的疾病的特效藥。不過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自己挖的坑還是得自己填土,於是我漠然道:“我去皇宮。”關於穀瓏的問題,我一定要讓皇帝和我串好口供才行。至於玉羅刹那裏,不把宮九撈出來,他多半就要把你也賣給皇帝了,你還是親自去扶危濟困一把好了。


    葉孤城微微皺眉:“皇宮守衛眾多……”我麵無表情打斷了他的話:“玉羅刹,我不便見他。”別以為我在萬梅山莊裏就不知道了,江湖上傳的滿天飛的那個玉西父子的謠言源頭是葉馨吧。“……我去見玉羅刹。”葉孤城沉默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你果然聽說了!


    我看了葉孤城一眼:“不必強求。”宮九那家夥,救不下來就相信變態的生命力吧,實在不行就讓他破財消災,請財神去幫忙疏通一下閻王好了。葉孤城收起了手上的袖子,淡淡道:“便無此事,日後亦難免要見上一麵。”


    我眼睜睜看著葉孤城把那袖子遞給了進來的下人,心裏忍不住開始念叨宮九。玉羅刹那種裝死都裝的天衣無縫的高人,天知道眼線多到什麽地步,這家夥居然敢把人家老窩給描出來,也難怪不敢寫紙上了,用這種隱形墨水,什麽樣的紙能有袖子抗蹂 躪。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被玉羅刹威脅,卻來找我,果然是相信了謠言準備走親情攻勢?


    但是現在我麵臨的主要問題是,不知道皇帝是哪種類型的。怕死的愛財的都好說,他要是愛美人,我上哪給他變貂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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