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h市某茶樓。


    葉國禮與x商業銀行的人約談,談得卻不是很順利,對方言談間雖然對他們這個收購案很感興趣,但始終不能確保在短時間內給他們提供債務融資。


    最近金融圈內都在關注nsa合並案,不管是投行還是商業銀行,從被透露出來的細節中都會認為hy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但nsa董事會延遲公布結果,還有可能展開第二次投標,這又讓人覺得許氏聯合投標也有無限可能。


    “葉生,我會盡量爭取,明日下午五點前給你答複。”


    談了兩個多小時,那位銀行家帶著他的助手離席,葉國禮抽出一根點上,拿起桌麵上的手機正要給許澤瑋電話,包廂的門敲了兩下,他頓了頓,門打開了。


    “葉生,這麽巧?”


    迎麵而來的是孟清雨帶著笑意的熟悉臉蛋。


    葉國禮抽出含在嘴裏的煙,喉結滾動幾下後才開口:“你怎麽在這裏?”


    “不歡迎我?”


    嘴裏這麽說著,人已經自動進來,順手關上包廂的門。


    “沒有。”


    葉國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要不要點東西?”


    “不用。”孟清雨掃了眼桌上幾乎沒怎麽動過的精致點心搖了搖頭:“怎麽?跟張生他們談得不順利?”


    張生,就是剛才跟他談了兩個多小時的x銀行亞洲區負責人。


    葉國禮驚訝地挑了挑眉:“你怎麽知道?”


    “猜的。我剛好跟朋友約了早茶,看到你們一起進來的。”


    聞言,葉國禮按掉手中的煙,低了低眉:“確實是不怎麽順利。昨晚怎麽一直不接電話?”


    他轉移了話題。


    孟清雨知他是知道了她已經離開公司的事,聳了聳肩膀,露出一抹似是委屈的表情,語氣也是可憐兮兮的模樣:“忽然失業不開心,就誰的電話也不想接囉。”


    葉國禮伸手,輕摟住她肩膀,沒有任何言語的安慰,摟住她肩膀的那隻大手溫柔地輕拍著她。


    好久好久才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她抬眼問他,一雙似在藏在雲霧裏的眼讓人有些看不清。


    他喉結滾動幾下低啞道:“委屈你了。”


    “嗬……”聽他這麽一說,孟清雨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間煙消雲散,“委屈的怕是葉太呢?我有什麽好委屈的?不就是打一份工囉,有什麽了不起的。”


    見她又是一副沒良沒肺的模樣,葉國禮真是哭笑不得。


    “那就好好休息一陣子。”


    “手停嘴停的,葉生。”


    “我……”


    養你,這兩個字終還是堵在喉嚨裏,他曾跟她講過一次,但她根本不稀罕,於是變成:“想做什麽?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好啊。”她笑著應下了。


    他看著她洋溢著笑容的臉蛋,心情卻沒辦法像她一樣洋溢,反而有些沉。


    “清雨……”


    他喚了聲她名字。


    “啊?”


    她應他,尾音帶著抹熟悉的韻味。


    “沒什麽。”


    終還是沒問出口。


    “幹嘛崩著一張臉啊?”孟清雨抬起兩隻手,捏住男人臉側,“帶你去見個人。走吧。”


    說著,便鬆開手轉而拉起他垂在身側的手。


    “見誰?”


    他不由自主地隨著她往外走。


    “一個朋友。”


    -


    孟清雨的朋友就在同一間茶樓。


    “戴生,z銀行的執行董事。”


    孟清雨介紹在座人身份時,葉國禮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z銀行是本島商業銀行,提供理財,商業,財資和私人銀行服務,近年來業務發展迅猛。


    孟清雨在這個時候幫他牽線,可謂是雪中送碳。


    公事談得順利,戴生口頭同意為葉氏籌集4.5億資金缺口,具體事項他下午回到總部開會商討,最遲明天下午就能跟他們就能拿到銀行貸款。


    送戴生上車時,孟清雨揮了揮小手:“謝謝戴叔叔。”


    戴生莞爾一笑,“有空來家裏吃飯,你瑞姨很掛念你。”


    “好。”


    孟清雨甜甜地應了聲。


    -


    “你跟戴生很熟?”


    車子裏,葉國禮輕聲問道。


    “嗯,戴太太是我媽的好朋友。”


    葉國禮聽她提起她故去的母親,沒再追問,打著車緩緩駛上馬路。


    一路上,他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盯著前方,表情有些凝重。


    “葉生,戴叔叔既然答應了這件事,變故的機率很小,你大可以放心的。”


    孟清雨開口打破車內的安靜。


    “清雨,謝謝你。”


    男人喉結滾動幾下,聲音低低道。


    “於公呢,雖然沒能跟到最後,但我也好歹為nsa這個案子奔波了許久,若是僅僅為了這幾億的資金而失掉太可惜,於私嘛……”


    她頓住沒再往下說。


    “怎麽樣?”


    他追問。


    “你自己猜囉。”


    女孩掏出小巧的化妝鏡,理了理快要擋住眼睛的劉海:“去xx路,我要剪頭發。”


    車子正好在掉頭的路口,男人打了下方向盤轉過去。


    “清雨……”


    男人喚了聲她名字,卻沒繼續往下說,好像在思索著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孟清雨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繼續,收起小鏡子轉臉過來看他—


    “感謝的話就不要再多說了,不想聽。”


    “那你想聽什麽?”


    “不知道……”


    她隨意地回了句便拿著手機刷,刷,刷。


    車子在交通信號燈前停下來時,葉國禮側過頭看了眼她白皙清秀的側臉,眼神暗了暗,喉結滾動幾次後終還是開口問出在喉間滾動了許久的話—


    “清雨,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孟清雨指頭在手機屏幕上頓住,緩緩地抬頭看他:“葉生說的在一起,是幾個意思?”


    他回視著她讓人看不透的水眸,一字一句道來:“你等我,我會離婚,我們在一起。”


    -


    陸懷遠、葉臻的團隊與nsa董事會麵談會議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一點。


    數個小時的會談,nsa方麵對他們提出新的要求,總結下來三項:(1)若是合並成功,董事會由雙方共同控製,任何一方均沒有絕對控製權;(2)hy隻能收購nsa百分之六十的股份;(3)hy隻能出售一部分保健功能食品業務。


    若是他們同意以上三個要求,nsa即刻可以同他們商量合並協議,若是不同意,那隻能進入第二輪投標。


    離開會議室之前,陸懷遠向前與nsa的各位董事一一握手,最後同龐董道:“這不符合hy的初衷。至於第二輪投標,我需要慎重考慮。謝謝各位對我們的信任與支持。”


    說著,與葉臻對望一眼,然後雙雙離開會議室。


    nsa董事們與高管麵麵相覷,陸懷遠的意思不會是在這個時候放棄投標吧?


    辛苦了幾個月,在最後關鍵時候放棄?


    其實他們提出的條件已經算不上苛刻,畢竟nsa確實有這個價值,苛刻的是他們。


    “龐生,他們不會這樣放棄了吧?”


    一名董事走到龐董身側不確定問道。


    龐董聳聳肩:“大概是想跟我們開個玩笑?”


    玩笑?!


    -


    電梯裏。


    葉臻撓了撓他掌心:“我猜他們可能被你嚇到了。”


    “總不能什麽都由他們說了算。”


    雖然展開第二輪投標並沒有違反遊戲規則,但適當的時候也要給他們施加點壓力。


    “現在要回公司開會嗎?”


    “百川訂了位,在等我們午餐。”


    -


    他們趕到邵百川訂位的餐廳時,菜剛剛上來。


    午餐後安母就要回去,這一餐算是給她餞行。


    席間,安母大都在同葉臻閑聊,安母是大學教授,很健談,與葉臻聊的話題也很廣,工作、學習、生活信手拈來。


    安琪是巴不得她母上大人轉移目標,不要再盯著她。


    她不跟她說話,她就專心地吃東西,但最後安母還是將話題指向她—


    “安琪啊,你看葉臻年紀比你小,過得可比你充實多了。你要是暫時不想要孩子,不如去上班?”


    安琪:“……”


    這是讓她吃不下的節奏嗎?


    生孩子跟上班,她一樣也不想做。


    “媽,這兩件事我會跟安琪好好計劃,不著急。”


    邵百川見她一臉鬱悶樣,趕緊出聲救場。


    “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還是繼續這麽過比較好。”陸懷遠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中肯的話。


    這位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大學畢業直接結婚,洗個碗都怕弄髒她的指甲,讓她去上班?她能做什麽?以她的脾性隻怕挨不過一天。


    安母聽完笑了。


    “所以說,還是生孩子比較現實一點。趁出去渡蜜月心情好,說不定就懷上了。”


    繞來繞去不就是要她生孩子?


    安琪放下筷子懟大表哥:“阿遠哥,你年紀比較大,又是家中獨子,該早點生孩子的是你。”


    葉臻臉蛋忽地熱了,決定不參與這個話題,低頭喝湯。


    陸懷遠淡定地點頭:“嗯,快了。”


    聞言,安母驚訝地望向喝湯的葉臻:“這不會是已經有了吧?多大了?你們下個月訂婚,禮服是不是要改呀?”


    葉臻差點被含在嘴裏的湯水給嗆到。


    午餐結束後,邵百川與安琪要送去安母搭直升機回去。


    上車前,安琪說要到馬路對麵店鋪買點東西讓安母帶回去,邵百川自是陪同前往。


    安母與葉臻陸懷遠閑聊幾句後看了眼對麵馬路,穿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安琪與邵百川正在挑選東西。


    她轉過頭朝葉臻笑了下:“葉臻,我過去幫我跟安琪他們講一聲,家裏還有好幾盒大馬燕窩,不要再買了。”


    葉臻知她可能是有話要跟陸懷遠說,她在這裏不方便,所以支開她。


    她應了聲:“好。”便轉身朝斑馬線而去,背後傳來陸懷遠低聲的吩咐:“過馬路小心。”


    -


    安母是果然了解安琪的,葉臻進到店鋪時,安小姐麵前放了好幾盒燕窩。


    將安母的意思傳達後,安小姐隻是撇撇嘴:“不理她。吃不了那麽多可以送人。”


    葉臻隻負責傳達,不負責結果,安小姐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她隨意環視了一下店鋪的商品陳列,注意力都在特定的保健功能食品上。


    nsa主營業務是藥品研發與生產,但這幾年隨著全球保健功能食品市場穩步上漲的趨勢之下,在五年前已經殺入保健品領域,從他們提供的財務數據上看,保健品銷售額占一季度全球營銷總額的12%,零售終端銷售額過二十億。


    但陸懷遠更注重新藥品的研發業務,所以在他們的方案中,保健品這一塊業務是要被摒棄的。


    可nsa的董事們怎麽舍得放棄這麽大塊的市場?hy的進入要進行產化業調整無可厚非,但他們其中的六個保健品牌剛打出市場知名度,前景可期,要他們全部放棄沒人願意。


    葉臻搜索的都是關於nsa旗下品牌的產品,單單是視線所及就有近十種,鋪貨率還是很高的。


    “葉臻,你要買些什麽嗎?”


    這邊,邵百川正在結帳,安琪朝她叫了聲。


    “不用,我隨便看看。”


    她收回目光,走回他們身旁,下意識地朝馬路對麵望了一眼。


    原本站在車門的陸懷遠與安母已經不見人,在她驚訝之餘,車門被人從裏麵推開,陸懷遠下車,然後轉過身朝他們的方向望了過來。


    -


    送走安母一行人,陸懷遠與葉臻回公司。


    車子裏,葉臻靠在陸懷遠肩膀上,一隻手與他交握,微仰著下巴看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


    陸懷遠緊握她小手低聲問道。


    “你說,我這裏……”她拉著他的手,“會不會真的有寶寶了?”


    並沒有問起剛才他與安母上車說什麽,而是提起他們之間的事情。


    因為剛才在收銀台帳時,她又瞧見了nsa的產品。


    聞言,陸懷遠低笑出聲,帶著抹條調侃的意味。


    葉臻被他笑得有些惱了,伸手去撓他癢,她小貓撓癢似的動作讓他笑得更開心了。


    從來沒人這麽鬧過他,所以此時他才知道,原來他真的怕癢。


    隻是懷中的小女人越撓越上癮……


    “行了行了,我輸了,我輸了……”


    他一把扣住她亂竄的小手,低聲求饒。


    “聽說怕癢的男人疼老婆耶……”


    “是嗎?”


    “是呀,還沒告訴我,我會不會有寶寶。”


    若不是安母提出讓安琪孩子,加上剛才在店裏看到的某款藥,她都忽略了這個重要問題。


    她年紀雖輕,也暫時沒計劃要寶寶,但若是真的有了,肯定是極高興的。


    她與他的孩子呢!想想都覺得好幸福。


    “這麽想要寶寶?”


    看著她滿臉期待的小模樣,他心中被柔情灌滿。


    “你不想要嗎?”


    她反問他。


    “當然想。”他不加思索,在她耳邊低語。


    葉臻被男人一本正經地說得麵紅耳赤。


    嗚嗚……


    原本再正經的男人,一旦脫去文明的束縛,說起*話來讓人完全沒辦法招架。


    _


    s城,某茶樓.


    林菲菲推門而入,看到包廂裏隻有許欽一個人時,臉上的期待消失了一大半.


    早先他打電話,約她出來見麵,說跟她談談,她以為霍雲易會來親自跟她見麵,但沒想到_


    “雲易呢?"


    雖然心底明白,他不會來見她,但卻還是心存最後一絲希望開口道.


    “霍生忙.”許欽站了起來,“林小姐,霍生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他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賀小姐麵前,不要再對他存在任何幻想,前幾日媒體曝光的事情他就不再追究.希望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林菲菲望著桌麵上那張隻有具體數字,沒有任何溫度的支票.


    她對他付出了那麽多感情,最後隻有這四個字?


    -


    環宇國際.


    賀靜嘉環視一周自己剛修好的辦公室,非常滿意地真皮旋轉椅上轉了一圈,轉回正麵時霍雲易不知幾時進來,站在她辦公桌麵前.


    “喜不喜歡?”他看著她豔麗的笑顏,心情也跟著好了幾分。


    “喜歡呀.”她起來,走到他身前,腰部抵著桌沿,雙手拉住他的領帶,纏在蔥白的指間,卷啊卷,漂亮的大眼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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