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這麽上下打量他,這個白效儒就被陳凡看的一陣渾身不自然,但是他本身還是很灑脫的,這麽一笑,忍不住道,“怎麽了?”


    “沒什麽。”陳凡笑了笑。


    “請。”


    說著,陳凡進門,可是,卻在這進門的瞬間,陳凡這個手掌,試探性的向著這個白效儒的手腕就按過去了,刹那之間,陳凡這個掌心,一道恐怖之力,含而不放!


    這一股力量,太上篇配合在其中,絲毫不遜色於先天罡氣。


    這手掌一按下,已經叫人變色。


    這猝然之間的偷襲,就算是陳凡自己,也不過是臨時起意而已,完全可以預見,這個白效儒不會有任何的預料,果不其然,實則就是兩人擦肩而過,陳凡就碰了上去。


    這速度來的太快,以至於這個白效儒都沒有來得及反應,手一按下去,一股恐怖的力量,就從白效儒這個手臂上要爆發了開來。


    但這個力量隻是一閃,旋即飛速暴跌了下去。


    回到先天一境。


    擦肩而過,驚心動魄就在一瞬間,誰也沒有在意。


    陳凡含笑,手已經移開,似乎一切什麽都沒做一樣,這白效儒臉色稍稍有那麽一些僵硬,隻字不提,隻是一伸手道,“請。”


    陳凡擦肩而過,心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至少至少,……先天四境之上!


    好一個白效儒,難以置信!


    這個白效儒之隱忍,實力隱藏之深,簡直是叫人觸目驚心,陳凡這不試探,甚至不知道這個人已經達到先天四境以上了,想必,這就算是這個方問鏡,對他這個弟子也完全不知情吧。


    進了這屋子裏,叫陳凡心驚。


    病榻上,方問鏡重病不起,無法起身。


    這方問鏡,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麽好,在蒼玄派上一戰,趙百愚那猝然襲擊的一掌,差點殺掉了他,就算這樣,他病逝沉珂,依舊久病不愈。


    陳凡似乎隱約明白,這方問鏡為什麽要找來自己了。


    “方宗主。”距離這病榻十米外,陳凡不再上前,一抱拳道,白效儒快步趕到這病榻前,跪在塌前,人在垂淚,且同時輕聲的道,“宗主,莫凡到了。”


    “莫、莫先生。。”帳子露出一角,內部,驚人。


    隻看見這方問鏡,鬢角灰白了一大半,整個人氣血慘白,不死也是半廢了,那趙百愚一掌,竟然凶殘到了這等地步!這方問鏡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棺材裏了!


    這消息若是傳出,整個世俗界必定為之震驚。


    方問鏡極度虛弱,試圖坐起,卻不能,隻是苦笑了一聲,“一切讓先生見笑了。。。先生,,請、坐。”方問鏡一字一句,艱難的道。


    在白效儒幫扶下,才勉強坐起,靠在床榻上。


    “不敢。”


    陳凡一抱拳,沉聲道,“不知道方宗主招在下,是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陳凡心頭暗暗揣測,這方問鏡身為掌門,病情嚴重至此,一定瞞不了太久,難道是關於他病情的事,有什麽需要自己去做不成?


    自己人不方便露麵?


    方問鏡無力說話,手指一抬,示意一旁白效儒說,白效儒一抱拳,第一句話,就叫陳凡大吃一驚,“老宗主已經過世了。”


    “什麽?”陳凡無法置信。


    蒼玄派那一戰歸來,那先天六境的老宗主,已經過世了??


    陳凡張大了嘴。


    而方問鏡又病入膏肓,隨時暴斃,這也就是說,實際上,這個問劍宗已經風雨飄搖,消息一出,隨時會覆滅的邊緣了,旋即,陳凡又冷靜了下來。


    不對,太悲觀了,且不說這白效儒藏有一手,足以一人震懾山門,再說,那老老宗主李任閑又沒死!


    問劍宗,還是固若金湯。


    白效儒默默垂淚道,“老宗主本來就氣血衰竭,壽元接近走到了終點,這次,蒼玄派一戰,這個趙百愚的出現,老宗主被迫出手,誰曾想,回來不久後,人便坐化了。”


    “我問劍宗,已逾二十日,不敢開喪。”


    “師尊又病情如此,稍有不渝,我問劍宗危在旦夕!”


    陳凡明白了,看來,這一戰下來,看似蒼玄派被滅掉了,實則這個問劍宗損失才是最大,老宗主坐化,方問鏡瀕臨一死,確實是內憂外患。


    “這事,為什麽對我說?”陳凡先遲疑了一下,如此問道,陳凡深深看了那白效儒一眼。


    不對,有疑點。


    老宗主即便年老體衰,出手一次,按理也不到該坐化的時候,怎麽就突兀的暴斃而亡了?陳凡總覺得,這個事情是否有些蹊蹺。


    “我們相信莫先生,並且,這個事情,需要莫先生才能做。”


    陳凡沉吟了一下,點頭道,“說說看。”


    白效儒道,“師尊病體沉珂,已經動彈不得了,而我問劍宗,不能讓此事暴露,天人界上,有一位名醫,人隱居在翠竹峰上,我們希望莫先生能把人請來。”


    “請那先生,以遊曆的名義過來。”


    “關於這事,我問劍宗上下,沒有一人適合出麵,隻能請莫先生代為走上一趟了。”


    “嗯?”陳凡沉吟了一下,立馬也就明白了,方問鏡將死,問劍宗已經治不好了,隻能求助於天人界的人,可是,問劍宗的人如果去請,不管動靜再小,也會被有心人察覺。


    老宗主已死,方問鏡再一出事,問劍宗就完了!


    故而,叫陳凡去請人,做神不知鬼不覺。


    陳凡思索再三,不禁擰起眉頭,這個事情看上去好像也沒什麽問題,隻是,自己隱隱約約,總是覺得有什麽環節說不上來。


    “這事容我想一想。”陳凡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盡管這明明是舉手之勞,但陳凡必須警惕。


    白效儒一抱拳。


    “咳咳。”方問鏡又一陣咳血,竟然咳出了幾口汙血,整個人一陣頭暈目眩,再一次昏迷了過去,“師尊,師尊。”白效儒焦急失聲,旋即道,“一來一去,最多五天的行程,再耽擱一下,師尊必死無疑了。”


    “算了,顧不了這麽多了,我親自去吧。”白效儒跺了跺腳,著急的道。


    “算了。”


    陳凡抬了抬手,“還是我去吧。”方問鏡的人品還是沒的說的,至於這事,雖然有所疑點,但陳凡自信,應該應付過來,問題不大。


    而這事,自己不接下,於情於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莫兄若是能替我把人請回來,救好我師傅,對我白效儒來說,就是再造之恩!”白效儒上前一步,竟然直接給陳凡行了個大禮,跪下,神色之誠懇,即便是陳凡也動容了。


    “行了白公子,不就是走一趟嗎。”陳凡歎了口氣,“我去就是了。”


    這走一樣,似乎確實沒什麽風險。


    “多謝莫兄。”白效儒極為激動,一陣哽咽,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這會遞給了陳凡,“這個盒子裏,裝著的是一卷‘青牛戲水觀想圖’,是請柳青鬆老先生來的聘禮。”


    “行。”陳凡點頭收下,也不多看一眼。


    “事不宜遲,我就先出發了。”陳凡搖了搖頭,關於這個事,問劍宗上下,估計都是守口如瓶,自己真是攬了一個爛攤子啊。陳凡搖了搖頭,又看了那方問鏡一眼。


    自己稍微耽擱一下,真能耽擱死這個方問鏡。


    事態緊急,陳凡也不客套了,拿上東西,直接就出發了,白效儒是感激涕零,一直把陳凡送出了這個山門,回到床榻邊,白效儒身子漸漸溫和。


    屋子裏,兩個人,白效儒和方問鏡。


    這會,從屋子裏,緩緩傳出來一個平靜的聲音,“師傅,莫先生已經去請醫師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您就能痊愈了,師傅,起來吃藥了。”


    嘭嘭嘭,十扇木窗,無聲一齊關上。


    嘭,大門自行關上。


    關上的一瞬間,露出的是白效儒一張詭異的麵龐,他正緩緩的端起一碗藥,從一勺子,喂向這個方問鏡,而這個勺子裏,濃黑之色,不知是何物,似乎不善。


    更加詭異的是,此事,隔著這個簾子,能看見方問鏡這個身子,像一個木偶一樣,正在筆直的坐起,然後一動不動。


    微風吹過,露出這個簾子的一角。


    一雙深灰色的眸子,腐敗,空洞,這方問鏡,赫然已經死去多日了!


    “師傅,吃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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