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滕九延調動他所有力量追尋金熙熙的下落。


    她就跟人間蒸發一樣,徹底無影無蹤。


    滕九延聽到大隊隊長的話,眸底眼神明滅,一道冷冽視線掃在他身上,半晌才道:“我想你年紀大了,也該退休了。”


    “九爺,九爺,饒命啊――”


    滕九延看也不看他一眼,對小野道:“繼續追查。”


    說著,他轉身離開。


    軍區大院。


    唐梔雅請走了別有用心的兩人,一臉擔憂地坐在沙發上。


    一陣急簇的腳步聲傳來。


    “媽――”


    滕賀駿急吼吼地走進來。


    “賀俊,你怎麽回來了?”唐梔雅一愣。


    大兒子最近帶隊去了國外,不是說要去一兩個月,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


    “媽,寒兒出事了,是不是?”滕賀駿焦急地問。


    他一回來,軍裝還沒換,亟亟地追問消息。


    唐梔雅搖頭。


    “兒子啊,她不是你的寒兒,她是金熙熙――”


    她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要再說這個,我想知道二弟找到她了嗎?”滕賀駿著急道。


    不等唐梔雅回答他,門外傳來一道冷入穀底的嗓音。


    “找不找到她,那都是我的事兒,你這個大哥是不是關心得多了點?”


    門邊上,站著滕九延。


    一道光打在他冰冷的臉頰上,黑眸沉浸著無盡的冷意與清嗤。


    他一步一步走進來,以一種強大的氣勢凜然欺近滕賀駿。


    滕賀駿聽到二弟的話,忽然間,一貫壓抑的他,終於爆發。


    他驟然跳到滕九延身邊,揚起拳頭大聲道:“你既然沒本事照顧她,就不該接近她,把她還給我。”


    說著,一拳就打向滕九延的眼眶。


    滕九延側身一躲,腿下用力踢向大哥的腹部。


    哐啷,叮咚,咚咚咚-――


    客廳裏的家具被兩人的拳腳打得稀爛。


    拳腳之快,快如閃電。


    唐梔雅沒來及勸,兩人已經交手了百來次。


    “哎哎,你們兩個快住手,住手啊-――”她大聲喊。


    可惜打紅眼的兩兄弟根本停不下來。


    “滕賀駿,老子告訴你,她金熙熙是我的女人,白紙黑字寫著,你若是再對她有非分之想,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滕九延怒道。


    “滕九延,我忍你很久了,你以為她是一個貨物嗎?隨便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我告訴你,你照顧不了她,就把她交給我。我比你溫柔。”滕賀駿也毫不退卻。


    溫柔?


    滕九延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動聽的笑話。


    他毫不留情地在滕賀駿傷口上插刀子。


    “如果我沒記錯,兩年前你就是太溫柔,才讓她離開,你以為她需要你的溫柔?”


    轟-――


    滕賀駿心裂開一道大大的口子。


    在他拳腳生澀時,滕九延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他肚皮上,將他踹飛了出去,跌落在地板上。


    “賀俊,賀俊,你有沒有怎麽樣啊?”唐梔雅猛地撲過去。


    她見大兒子臉色痛苦,猛地回首看向二兒子,大聲道:“你也是,你如果不好好看著熙熙,她會出事嗎?好好的一個人,也能被你看丟,你當時到底幹什麽去了?有什麽事比熙熙更重要嗎?”


    滕九延聽到她話裏的一句“你當時到底幹什麽去了”時,臉色瞬間覆蓋陰雲。


    他當時接聽了一個電話,事關


    腦海裏亂哄哄地聲音響起,他倏忽轉身,丟下一句:“我一定會把這狗東西找回來,生要見人。”


    死.要見屍。


    等他一走,唐梔雅看著滕賀駿,一臉心疼地道:“賀俊,你也應該醒醒了,她根本就不是莫寒兒,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或者是,你被莫寒兒迷得太深,根本就無從分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當年她一直站在外圍看著他和莫寒兒之間的點點滴滴。


    接觸莫寒兒並不是很深,可也正因此,她反而最先發現金熙熙根本不是莫寒兒,兩人之間的差別簡直是天和地。


    “媽――”滕賀駿神色掙紮。


    金熙熙是不是莫寒兒也許不重要了。


    她出現在他視線裏,他的眼睛,他的心,他整個人都會跟著她轉動,隨著她臉頰的情緒起起落落。


    她不開心,他比她還痛苦。


    她笑得燦爛,他心綻放出驕陽。


    在他的視線裏,她仿佛是他眸底的一顆小太陽,指揮著他點點滴滴的情緒。


    可金熙熙一雙亮麗的黑眸裏,從來隻有一道身影,不是他,是他的弟弟-――滕九延。


    他痛苦難忍。


    好多次,他嚐試接受這個事實,總不成功。


    就比如這次,他人在國外,一聽到金熙熙落江,他不顧一切勸阻與指令,硬是坐飛機從國外飛了回來。


    “賀俊你應該看清楚你的心,你到底愛的是誰?至於熙熙,你該明白,她的心裏隻有九延,至於九延”唐梔雅說不下去了。


    “媽,如果九延對不起熙熙,我不會放棄的。”滕賀駿從地上爬起來,堅定不移地道。


    說著,他轉身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滕賀駿清冷又孤寂的背影形單影隻,喧鬧的陽光刺目又驚心,打在他脊背上落滿了塵埃,仿佛是塵世開出的一朵絕世孤蓮。


    “哎――”唐梔雅深深歎息一聲。


    “夫人,我這就找人來重新置辦新的家具。”孟叔過來道。


    這一番提醒讓唐梔雅從難過的情緒中清醒火來,她咬牙道:“兩個兔崽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身後的桂嫂默默想:或許是三個


    漁港村。


    天空黑得出水,村莊籠罩在煙雲裏,濕氣漉漉。


    小魚偷偷悄悄進了屋裏。


    “是你嗎?小魚。”金熙熙從床榻上翻身想坐起來。


    “熙哥,別動,你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小魚低聲道。


    金熙熙連忙躺下來,繼續裝睡。


    這時候,門外走來一道身影矗立在窗戶邊上。


    “熙熙,我不想離開,我們好不容易在這裏逗留,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門外的人低低輕語聲,混響著村莊外江水的翻滾聲。


    不過金熙熙還是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趙良。


    聽到他的輕語,她一陣火大。


    今天她假裝不舒服,一直沒出門,就這麽滯留在房間。


    看來事情並不是她以為的那麽簡單。趙良在外麵逗留半晌,以為她睡著了,最後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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