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家堡。


    “少主和小小姐都回來了。”一名家奴說道。


    隨著家奴的聲音,門口走進兩道身影。


    “二爺爺——”歐少煌輕呼。


    床上躺著的老人被墊高了後背,一雙無力又蒼老的眼眸定定看著歐少煌身後的歐南朵,他聽到歐少煌的稱呼,微微頷首。


    坐在床邊上的歐斯一直不動,就那麽看著兩人,但眸底的了然之光,讓歐少煌明白他可能把什麽都告訴二爺爺了吧。


    “南朵,你過來——”歐二老爺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歐南朵百味陳雜,忽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位老人。


    她以前聽說自己是二老爺的女兒時,那時候她是恨他的,覺得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父親。


    老邁又棄她們不顧。


    心底的怨恨令她對他沒有一絲的尊重。


    直到那一次來歐家,看著奄奄一息,原本以為要歸西的二老爺,他卻將一切的事實都告訴了她。


    原來,她根本不是歐家的骨血。


    那一刻有解脫,也有一絲失落,對未來的失落,對身世的飄忽不定的失落。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看著他蘇醒的樣子,心底就生出一絲感激,一絲的愧疚,還有一絲的不知所措。


    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他。


    “南朵,喊我一聲爺爺吧,我想聽。”歐二老爺蒼老無力地道。


    “爺爺——”歐南朵嗓音哽咽。


    他都知道了……


    隨著一聲“爺爺”,她心底忽而湧上數不清的委屈,一種見到親人想要傾訴的委屈。


    “噯,噯!!”歐二老爺流出一行濁淚。


    他抓著歐南朵的手腕,手指落在她的發絲間,慈祥地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唔~~


    歐南朵眼眶裏閃爍的眼淚滑落眼角,流到嘴角,帶著莫名的苦澀。


    “南朵,我對不起你,讓你經受這麽多的挫折,那個不孝子他竟然如此傷害你,幸好,幸好你沒大事,不然我這老東西就是死,也對不起你的母親那一場的救命之恩啊。”歐二老爺一臉的歉疚之情。


    “不,您不用這麽說,我母親很感激您,她從沒說過您一句不好的話。”歐南朵嗓音酸澀道。


    歐二老爺連連搖頭。


    他看著歐南朵道:“既然如此,你我也算是有緣,我認你做孫女,也算是全了這份情。”


    歐南朵詫異地看著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的心意是很好的。


    但是如果她做了歐二老爺的孫女,就算是幹的,在名義上她跟歐少煌依舊是親人啊。


    這,這……


    “爺爺!”歐南朵捂住嘴,泣不成聲。


    “我不同意。”歐少煌忽然說道。他一步上前,將歐南朵抱在懷裏,說道:“二爺爺,我不同意您認她做孫女,您不覺得這樣對她,對我,都很殘忍嗎?好不容易讓她身份上獨立,忽然間又要將她打回這道倫理關係中,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愛她,勝過一切。我要娶她為妻。”


    “你——”歐二老爺目光潰散。


    他一口血噴出來。


    “你喜歡南朵?”這件事歐斯沒有跟他說,他並不知情。


    歐斯也是才來,才說完自己知道南朵不是他的女兒,沒想到歐少煌和歐南朵後腳就跟來了。


    想來是有人提前跟歐少煌打了電話的。


    “二叔,我一直對不起您,我這不孝子竟然害了南朵,是他不對,我替他向您磕頭請罪。”歐誌峰忽然衝進來,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板上,磕了個頭。


    歐二老爺一看到歐少煌,眸底充斥著惱恨,他大聲道:“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若是再敢動南朵一根指頭,我就是做鬼也不會原諒你,噗——”


    一口血噴出來。


    歐二老爺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二弟,快來人,快來人啊!”歐斯大叫。


    沒一會兒就有幾個住家的醫生趕過來,匆匆上前來給他檢查。


    一名醫生對他們道:“二老爺的病不穩定,現在需要急救,請大家先在外等候。”


    歐斯連連點頭:“好,好。”


    說著,他帶頭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了出門,醫生開始對歐二老爺進行搶救。


    一出門,歐斯一耳光打在歐誌峰的臉上。


    他威嚴道:“還不給我跪下。”


    “爸!”歐誌峰屈辱地跪在了地板上。


    歐斯一棍子打在他後背上,厲聲道:“你玩的什麽把戲,氣死你二叔,你就甘心了?什麽叫少煌害了南朵?我就問你,你這麽對你二爺爺玩文字遊戲,把你二爺爺氣出個好歹來,我唯你是問。”


    “爸,我沒有——”


    嘭!


    歐斯又狠狠重擊了一棍子。


    他被這個兒子氣得七竅生煙。


    “你個混賬,你自己做的什麽事,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那點手段我還瞧不上眼。我就問你,你為什麽要處處針對少煌和南朵?”歐斯盛怒的臉很不好看。


    歐誌峰搖頭:“我不是針對他們,我是為歐家大局著想。”


    歐斯被他氣笑了。


    歐家大局,歐家大局也是以人為重。


    不等他給兒子擺道理,歐誌峰抬頭看向父親,說道:“父親,您忘記母親是怎麽死的嗎?”


    哐啷一聲,歐斯的心快要裂開。


    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被歐少煌及時拖住後背。


    “罷了,罷了,你們的事,我不再幹預,隻是我警告你,你不許動南朵一根指頭,你二爺爺對她很是疼愛,她是個很好的孩子,我也很喜歡。”歐斯道。


    說著,他就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歐少煌目光幽深地看向歐誌峰。


    他腦海裏努力追溯,想要想想奶奶的事,好像一點記憶也沒有……


    這一樁事就像一個沉重的枷鎖,狠狠地壓在心頭。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歐南朵,見她神色晦暗,不由地伸出手來,牽著她的手給她以安慰和鼓勵。


    歐南朵搖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她很好。


    視線相接,兩人都想給對方減輕心理上的負擔。


    歐誌峰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候,莫森從外麵進來,對歐少煌道:“少主,a國的九爺來了,找您談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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