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攬霜可以說是京城閨中女子向學的榜樣,她都走了,若還留在這裏,那就代表品質有問題,哪個敢留,一個個的都走了,趙元晴心情大好,麵上卻小心翼翼的,“五妹妹,咱們也走吧。”


    做為主人招待眾人的陳虞林也一臉的尷尬,“是啊,看這時辰也快開席了,咱們也回吧。”


    “是啊。”趙元婉強找到笑意,步子雜亂的跟著陳虞林往前院走。


    對麵水榭裏的子弟們,看著空無一人的長廊,彼此對視一眼,一時之間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裏回過神來。


    “自以為是。”古言不屑的開口。


    陳震軒卻勾起唇角,“我到覺得有趣,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自喻是謙謙君子,卻也與市井百姓做出如此輕浮之舉,如何不是虛偽?她能不在乎得罪眾人變向的指出來,已是給你們眾人留麵子,不若真如往日裏眾人對她的嘲弄,她大可以說出更難聽的話來。比起來,到是咱們這些男子不如一個女子的胸襟寬廣。”


    陳震軒的話音一落,附和聲也此起彼伏,“世子說的對,到是我們慚愧了。”


    古言作揖態度恭敬的認錯。


    他這樣一來,其他人也跟著紛紛效仿,一時之間陳震軒風光無比,他眉目一掃,才輕聲尋問,“怎麽不見啟源?”


    “在竹林的時候看到他被身邊的丫頭叫走了。”莊啟聖有了開口的機會,擠開身前的人靠上去,“好像是有誰找他。”


    李木開輕揚了揚手裏的扇子,“景美人自然也是美的。”


    想到京城裏眾女子對莊啟源的暗戀,再聽李木開這麽一說,眾人不由得開懷笑起來,剛剛不快的氣氛一掃而光。


    到是有小丫頭靠近陳震軒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陳震軒劍眉微微一擰,對眾人抱拳,“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兒,讓下人帶著大家去花廳,那裏擺好了酒菜,我去去就來。”


    陳震軒出了跨院之後,步子大了起來,臉色也難看起來,“可問清楚是怎麽回事?”


    德行小步的在身後跟著,“世子爺,莊公子隻說不小心掉到了池子裏,奴才叫了幾個下人過來問,隻說莊公子去了西邊的院子,後來有人看到趙府的二姑娘也從西邊的院子裏出來,人小心翼翼的,她身邊的丫頭也拿著個包裹。”


    德行從小就在陳震軒身邊服侍,知道這位主子的脾氣,看著和藹可親,卻是個容不得一點錯的人。


    陳震軒緊抿著唇,那個女人先前還一副清高的樣子,竟是他看錯了。


    如今雖然太子已立,可朝中有不少人對太子有意見,莊府祖上世代書香世家,門生故吏也算是滿天下,得了莊府的支持,那也算是得到了莊府下麵門生故史的支持。


    眼下人在國公府被算計,如於如私,陳震軒麵子都過不去。


    到了一處院子,見有下人端著水盆進出,陳震軒一過來,下人皆停下來見禮,陳震軒揮揮手,大步的進了屋子,隻見莊啟源已換好了衣衫,正由下人服侍著梳頭。


    他看到陳震軒進來,忙起來見禮,“世子。”


    “啟源與我哪裏還用得著這些虛禮,快坐下吧,到是我心下過意不去,讓你在國公府還出了這樣的事情。”陳震軒一臉的愧疚。


    兩人分別坐好之後,莊啟源才回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與府上無關,世子若這般說,啟源哪敢承受。”


    這話說的陳震軒心裏很舒服,麵上笑也多了幾分,語氣也誠肯了許多,“到底是府上失職,我是真沒有想到在國公府上,二姑娘還會如此,隻是她畢竟是一閨中女子,又是丞相府的嫡女,到也不好說她。”


    陳震軒能知道這些,莊啟源不意外,畢竟這是在國公府,“世子多慮了,不過是落水裏,到也沒有什麽事。”


    見他不多說,陳震軒又把自己的態度也表了出來,才轉了話題,“今年的秋閨啟源也該參加了吧?人生有三大喜,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以啟源的才能定能中狀元,再娶妻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提到娶親,莊啟源的腦子裏閃過那張嘲弄的嘴臉,刹那間又斂回心緒,“家裏說我還欠缺曆練,再鍛煉幾年下場也不晚。”


    陳震軒眼裏閃過失望,麵上卻笑道,“也好,入了官場可就沒有現在這麽自在了。走吧,他們怕是等急了,咱們也過去吧,今天要好好喝一口。”


    兩人這才一起出了院子,往前麵去。


    元喜回到正院的時候,席麵也準備好了,看到她獨自在前麵回來,陳夫人微微挑眉,跟身邊的各家夫人笑道,“看看,還是二姑娘有孝心,能知道回來陪咱們這些老人。”


    各家夫人笑著也誇讚著,元喜淡笑的聽著,既不表現的很高興,也不害羞,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就這份心性也是難得修來的。


    與傳聞中到有些區別,不但陳夫人有些詫異,連在坐的各位也挺驚呀的。


    馮氏心中高興,麵上笑道,“元喜還小,可經不得您這樣誇。”


    回頭看著院門外進來的各家姑娘,“看看,這不是都回來了嗎?”


    陳夫人笑道,“是啊,既都回來了,那就咱們就開宴,看她們也是餓了。”


    說說笑笑眾人移到了花廳,那邊擺了三張大桌子,各色佳肴美味早就擺好,有粉裝梳著雙鬢的丫頭穿梭在中間,中有豎著一展百花齊放的屏風,能聽到那邊隱隱傳來男子的說笑聲。


    元喜眼睛掃了一眼,隻見眾人這次到是安份了許多,沒有在偷偷的往過瞄,不由得暗笑,果真是名聲重要啊,卻也越發顯得虛偽。


    抬頭對上趙元婉看過來的目光,元喜挑挑眉,回了一個笑,趙元婉直接就扭開頭,跟身邊的陳虞丹說話,元喜不以為意,跟在馮氏的身後,直到有丫頭引了她坐到靠門口的那張桌子,也沒有跟身邊的人搭過話。


    “二姑娘平日裏在府中都做什麽?”元喜抬頭,才發現身邊坐著的竟然是易攬霜。


    “易姑娘怎麽坐在這裏了?”明眼的都看得出來,這張桌子坐的都是些家勢不太高的各家千金。


    元喜被安排在這裏,她不相信陳夫人看不出來,卻裝作不知,可見並不是真心覺得她好,一切不過麵上的事,這樣到底有失體麵。


    坐在這裏的人都裝傻不點出來,她也樂得裝傻,反正也沒有打算跟京城裏的這些人攀交,過不了幾年京城動亂,還不知道各人是什麽樣子,這份體麵又能裝多久。


    “二姑娘不喜歡我坐在這裏?”易攬霜笑盈盈的看著元喜,臉上沒有不高興。


    元喜笑道,“易姑娘多慮了。”


    “二姑娘對我有意見吧?”易攬霜眸光璀璨如星,亮得人不敢直視,“以前對二姑娘多有誤會,到底是我眼淺,還請二姑娘見諒。”


    那樣的幹淨又單純的眼睛,美豔的容貌,傲人的才華,元喜竟有些嫉妒,所有的一切眼前的女子都擁有了,更有好的出身。


    收回思緒,元喜淡淡一笑,“哪個人背後沒人說,又有哪人背後不說人,易姑娘客氣了。”


    易攬霜見元喜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也不在多說,隻笑了笑,上麵陳夫人說了幾句場麵的話,先動了筷子,眾人才動筷。


    元喜在水裏撲騰了一場,早就餓了,隻見桌子上的人小口吃菜,筷子也不遠伸,隻有元喜吃的歡,自己夠不到的菜,還讓身邊的綠竹幫著布菜,坐在花廳裏的各家姑娘看不起她這副粗俗的樣子,心下卻又有些羨慕,沒有顧忌的敞開吃。


    易攬霜坐在一旁微微有些不適,轉念一想她的性子,這般做也正常,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隔壁桌子,聶倩茹心思一直屏風的後麵男子那邊的動靜,眼下見到眾人都往趙元喜那邊看,嘲著坐在對麵的趙元婉笑道,“五小姐怎麽沒有與二小姐坐在一起?按理說這自家的姑娘該坐在一起才對吧?”


    眼見著又要吵起來,這次卻是一直沉默的陳虞丹笑著接過話,“是我拉著元婉姐姐陪我的。”


    聶倩茹高挑眉,“五小姐到是不嫌棄與庶女在一起,可喜可敬。”


    一句話就挑得陳虞丹是為了巴結趙元婉而與之交好的,趙元婉卻是個眼價高的,眾人雖然都知道她說這句話是不懷好意,可聽了就讓人又不得不去多想。


    趙元婉全然不把聶倩茹的這點小伎倆放在眼裏,掏出帕子慢慢的擦了擦嘴,才笑道,“縱然嫡庶有別,卻沒有聽說過與庶女相交就丟人,外麵的荷花這麽美,咱們還是快些吃,好在去逛逛,看看我二姐姐都吃完出去了,咱們可別落在了後麵。”


    抬眼,眾人就看到那邊趙元喜帶著丫頭出了花廳。


    飯吃到一半就這樣走到不是趙元喜本意,借著去如廁的引子到外麵趁人不備才把手裏的紙團拿出來:馬上回府。


    隻有短短的四個字,寫的龍飛鳳舞。


    卻沒有寫是誰。


    飯吃到一半有小丫頭遞了這麽個紙條過來,元喜盯了半響也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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