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安蘭,馮氏的臉色變了變。


    趙元綺一看,“她不會出事了吧?”


    馮氏不願說,“妍秀,你說給大姑奶奶聽吧。”


    妍秀脆聲應下,這才說了起來,“安蘭被二姑娘的釵滑破了臉,又驚嚇到了,如今還病著起不來呢,已經問過了當時在馬車上的兩個婆子,二姑娘隻是嚇嚇安蘭,並沒有真的滑破她的臉,臉上的口子是安蘭受到驚嚇的時候自己撞上去的。”


    趙元綺咬了咬唇,再沒有說元喜的不好,可也沒有說旁的。


    “她是個不爭氣的,可也見得二丫頭是個有手段的,到底是咱們把她看的太輕了,若當初把她當回事,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馮氏淡淡的開口。


    這時聽到外麵有丫頭進來報說包府過來取東西了,才讓了妍秀過去,“你去盯著點,左右都是五房的東西,隻要五房的人不開口,你也別多事,隻管讓他們搬就是了。”


    妍秀應聲退了出去。


    “母親,這是怎麽了?包府來搬什麽東西?五房今日搬出去?”


    “你五叔把你五嬸子給休了。”馮氏冷笑,“不學無術,對親情薄涼,自私自利,如今休了你五嬸子都沒有問過府上的人,直接讓人送了休書給包府,別人可能為你五嬸子報屈,我到覺得是她的命好,這個時候脫離出去了,你五叔那就是扶不起的阿鬥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老了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麽落迫。”


    原本不該當孩子的麵說這些,可府中如今變成這副樣子,馮氏也寒了心,特別以元喜一事,是真的放開了很多,也看開了許多,“元綺,娘也不多說,隻想讓你明白,人活這一輩子要先行得正,做什麽事才能有理,若是行的不正,做的再好也會被人指責,落不得好。你從小被老太太捧著老大的,雖然跟她學了不少,可我這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是你太要強了,也太拔尖。你要記得這女頂得過十個男子,那也不過是個女人,到底越不過男人去,多的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馮氏緩了緩聲音,“上次從國公府回來,我讓你回府,你不聽,回來了又在老太太那裏亂說,我知道你跟我不親近,我的話你也聽不進去,那我就不說,這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等知道疼的那天就明白了。”


    趙元綺麵上尷尬,“母親,我知錯了。”


    馮氏拍拍她的手,“你現在還大著肚子,去歇著吧,你的院子裏的東西還沒有收拾,正好能歇人。”


    趙元綺應聲退了出去,馮氏這才起身扯了扯衣襟去了五房的院子。


    還沒有進院就聽到小叔子的叫喊聲,“那個是包府的,誰讓你們拿走的。”


    “五老爺,這是我們姑娘進府裏之後,用自己的銀子買的,這帳上可都有,不信你可以問問府裏的人。”有婆子回話。


    “那也不行,你自己的銀子,你嫁入趙府後,東西都是趙府的,不許拿走。”


    馮氏實在聽不下去了,幾個大步先進了院子,“妍秀,幫著包府的人收拾東西,五叔,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眼睛緊緊的盯著趙玉樊,趙玉樊被盯的渾身不舒服,這才乖乖的跟著馮氏的身後進了正房,馮氏坐在椅子上,“長嫂 如母,我雖然是二嫂,可今日也不得不說小叔子幾句。趙府再敗落了,那也沒有到了讓主子爺與下人為一點小東西爭得麵紅耳赤的道理,我也明白小叔子是心中不甘,可這休五弟妹是小叔子自己做的主,不甘也得能挺著,現在卻在這裏與下人爭東西,包府的下人回去後會怎麽說?隻能說慶幸府上的姑奶奶被休了,這樣一個 吝嗇又小氣的男子,也難怪會讓人受不了。小叔子,覺得我說的可對?”


    趙玉樊臉被休得乍青乍紅,“弟弟明白了,多謝嫂子教導。”


    “五弟,這事也怪我,若是那晚知道你與五弟妹的事,我一定會攔下五弟妹,總不會鬧成現在這樣,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眼下五弟要好好的過起日子來,等有合適的再給五弟尋一門好親事,這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馮氏也沒旁的說的,“現在鼎哥在老太太院裏,五弟過去看看吧,這院裏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趙玉樊也知道這是給他找台階下,又道了謝這才去了梧桐院。


    馮氏搖了搖頭,好在她趕過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怎麽讓包府的人笑話呢。


    包府的人收拾東西很快,過來近二十個婆子,由包氏身邊的珍珠帶人過來的,見到馮氏時珍珠還很客氣叫了二夫人,馮氏與包氏也有了間隙,到也沒有多問包氏的事情。


    等珍珠帶著東西回到包府回話時,包夫人聽到趙玉樊還跟下人搶東西,不由得搖頭,一邊又慶幸好在女兒這是脫離苦海了,隻一天的工夫 ,京城裏就傳遍了,先是趙府的二老爺辭了官,然後是趙府的五爺把包府的姑娘給休了。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羞得趙府的人都不敢出門。


    月閣院裏,元喜醒來的時候,是深夜裏,淡淡的燭光,屋裏暗暗的,側過頭能看到守在床邊的綠竹和房媽媽,她輕輕的動了動身子,頭瞬間就劇烈的疼了起來,忍不住冷吸一口氣。


    馬上就把床邊的兩個人驚醒了,綠竹揉了揉眼睛,一臉的歡喜,“姑娘,你可算醒了。”


    說完,就先哭出來了。


    房媽媽拍她的頭,“別嚇到姑娘。”


    一邊靠過去,“姑娘先喝點水吧。”


    綠竹聽了忙過去拿水,一茶杯的水進了肚子,元喜才真的覺得自己活過來,竟有些恍然如隔世的感覺,她以為撞上去的那一刻就死了,現在想想她還真是窩囊,上輩子的仇沒有報,這一世卻又這樣的死。


    “姑娘,你可不能再想不開了,有什麽事還有老爺夫人做主,你就這樣沒了,傷心的豈不是老爺和夫人?”房媽媽一邊勸著,“如今姑娘好了,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姑娘可要珍惜這個福氣。”


    兩人正勸著,隔間榻上歇著的馮氏也驚醒了,幾個大步進了內間,“二丫頭醒了?”


    她一進來,主仆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元喜已經靠著枕頭坐了起來,淡淡的看了馮氏一眼沒有說話,馮氏知道她這是心裏記恨自己,可能怎麽辦?坐到床邊,“小廚房裏一直溫著粥,你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先吃點粥,等胃適應了再吃點別的。”


    又叫了綠竹去取粥,有馮氏在,房媽媽也沒有再多說,默默的侍立在一旁。


    馮氏悠悠的歎了口氣,“二丫頭,你心中有氣,嬸子知道,你恨嬸子嬸子知道,你恨的對,這事嬸子做的不對,人做了錯就得承擔後果,嬸子不求你原諒嬸子,隻盼著你把身子養好了,眼下你父母不在身邊,不過你祖父又派人去送信,讓人走的官道,若是在路上遇到你父母自然是好的,這陣子你就好好養身子,隻等著父母回來便是了。”


    元喜淡淡的看著馮氏,這樣的事情馮氏以前不是沒有做過,可她做過一切,現在一個低頭認錯就想把一切都當過去,世間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你也剛醒,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你們主仆也好好說說話。”馮氏也坐不下去了。


    逃一般的走了。


    房媽媽暗下呸了一口,“當初那般對待姑娘,現在還一副認錯的樣,把人都要逼死了,又落得罵名,現在知道怕了,可惜啊,老爺天也不會放過他們。”


    房媽媽這幾日雖然沒有出府,可是從府裏下人的議論裏還是知道了外麵都傳成了什麽樣,一五一十的把一切說了,“姑娘,現在他們也算是自食惡果了,咱們隻管著看他們以後的日子受難過就行,可不能再想不開了。”


    “外麵朝局可有什麽動靜?”元喜明知道問也是白問,可還是報著一絲的僥幸心理。


    房媽媽一臉的霧水,是根本沒有聽懂,“朝局?姑娘是說難民的事?現在有人搶砸店鋪,到沒有別的事,還有就是二老爺辭官了。說是因為姑娘的事,覺得自己品性不端,辭官要在家裏修身養性。”


    心都黑了,還能養成什麽樣。


    這話卻不敢說出來。


    元喜微微一愣,“二叔到是有幾分性情。”


    原來心裏的恨,一時之間到有些迷茫起來。


    房媽媽抿嘴一笑,“姑娘,你還不知道呢,雖然四房裏一直瞞得緊緊的,可還是傳出來了,古府要定五姑娘,可因為府裏逼姑娘的事,古府又不同意了,可把四夫人給氣得半死,聽說今天的晚飯都沒有吃。”


    “放心吧,親事黃不了。”古言一心相中趙元婉,怎麽可能就這樣算了。


    況且上輩子趙元婉就是嫁進古府的,這一世的事情雖然有些變化,可一直按著原來的路線在走,趙元婉的婚事更不可能改變,不過是中間有些曲折罷了。


    房媽媽看不懂姑娘,到也沒有多問,綠竹也端了粥進來,喝過了粥,元喜才又躺下,不及多想,就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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