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聽了下了一跳,忙開口勸道,“老太太,把二丫頭一個人留在府裏不妥當吧?平時就也算了,眼下京城裏不安妥,到處是難民,就怕有些人像昨晚一樣摸進來,一兩個二丫頭能對付得了,若一群可就難了。別的就不怕,就怕有些人把二丫頭一個人在府裏的消息傳出去,那才讓人擔心。”


    已經犯過一次錯,馮氏卻不想再犯第二次。


    老太太氣糊塗了,她卻沒有糊塗。


    這樣把一個閨中的姑娘自己仍在府裏,還是京城裏匪盜橫行的時候,到時讓別人說什麽?又怎麽跟大房那邊交代?就是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怎麽跟大房交代了,再做下去怕是真要和四房一樣與大房絕交了。


    趙老太太挑釁的看著元喜,“她不是能耐嗎?有沒有咱們這些長輩坐陣在府裏都一樣,如今也是大姑娘了,連府裏的事情也能管了,這些你不用擔心,隻管去收拾東西,明日咱們就搬出去。”


    元喜淡淡一笑也不說話。


    馮氏卻不能不勸,“老太爺那裏要不要讓人先吱會一聲?”


    眼下婆婆做事越發沒有章程,搬到是容易,若老太爺那邊不同意,到時又是她這個兒媳婦一身的錯,馮氏隻覺得這一個月來過的比她這一輩子過的還要難,不知道熬白了多少的頭發。


    “你公公那裏我去說,你隻管去收拾東西。”趙老太太卻是下了狠心,“鎬哥,你也回吧,告訴你母親好好將養著身子,以後有事到二房去找我們即可。至於塞青那丫頭的事情,等她養好了身子再過來便可,到底失的是我們趙府的孫子,我年歲大了,也傷不起那個心,你回去吧。”


    趙鎬打知道事情的真偽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裏默不作聲,聽到祖母趕他回去,站起來作揖這才退了出去,走到元喜的身邊的時候,卻停住腳,“二妹妹,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不知道二妹妹方不方便出來。”


    “三哥先在外麵稍等片刻,我有幾句話與祖母說完就出去。”元喜與趙鎬沒有接觸過,雖然見他對自己客氣,可想到四房,也疏遠了些。


    趙鎬點頭走了出去。


    元喜才扯了扯衣袖,將帶著血跡的褻衣拉到衣衫裏才開口,“四嬸說莊府到要府上來提親,若人真的過來,祖母就直接拒絕了吧。這人還沒有嫁到他們莊府就算計上了,若真嫁過去,怕不到一個月我這條命就沒有了。我也說句不敬的話,祖母也不要覺得巴結上了莊府日後就好了,我這脾氣祖母也是知道的,真強逼了我去,結親是不成的,到是可以結仇。多了我也不說,隻這幾句,那我就回了。”


    “孽子。”趙老太太對著元喜的背影大罵,元喜早就出了花廳。


    馮氏也大驚,昨晚隻聽說這事與莊府有關,卻沒有想到莊府是來提娶正妻而不是平妻,難怪陳小侯爺會恭喜老爺,這也就能想得開了,莊府有人不同意這婚事,就對二丫頭下了手。


    他們又沒有逼著莊府娶人,莊府卻做這般事情,心下不喜歡莊府作法的同時,也佩服二丫頭的手段,隻一晚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查了出來,現在想想到真是她這狠絕的手段才把人給嚇到,實情才能露出來。


    “看到了沒有,現在竟然來我這裏來頂上了,這府裏哪裏還能呆,你現在就讓人收拾東西去,我去找你公公。”趙老太太招了采清扶著,就往外走。


    馮氏起身跟了出去,在岔路口的時候與趙老太太分開,回了自己的院子,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麽收拾的,到是叫了幾個人去了梧桐院那邊看著收拾東西。


    書房裏,趙老爺子手裏拿著本書,看到老妻過來,臉色不怎麽好看,“有什麽事讓下人過來稟報一聲便是,你過來做什麽?”


    趙老太太自顧的坐在榻上,揮手讓書房裏的下人都退下去才開口,“我讓老二媳婦收拾一下,咱們明日都搬出府去。你也不用說我又糊塗鬧事,今日二丫頭一回來就到了我那裏,直接告訴我不要應下莊府的親事,還說若強迫了她,她隻會讓兩家結仇。更是直接讓老二媳婦把那個小門的婆子給發賣了。我看咱們留在這裏隻會讓她打臉,到不如跟二房一起搬出去,左右這府裏也有護衛和下人,又在石庫門這裏,沒有匪徒敢過來。”


    不等趙老爺子開口,她又道,“老二媳婦小產了,是個成了型的男孩,昨晚二丫頭提了劍過去把人嚇流產的,二丫頭還與四房斷了交,親兄弟之間就這麽斷了,難不成老爺也要留在這裏,等哪天二丫頭與咱們也斷了情?最後還被人指出咱們欺負一個孤女?我是看明白了,眼下咱們怎麽做都不對,還不如搬出去,這樣也省事。”


    趙老太太越說越覺得合理,趙老爺子的臉卻越來越黑,“所以你就要搬出去?胡鬧。不管有什麽理由,都不能扔下二丫頭一個人在府裏,外麵是什麽世道你還不清楚?那些個黑心的下人,給點好處就能放進兩個惡人進來,若是更大的好處呢?滿口荒唐,你真是越發的糊塗了,二房做下那等惡事,能與二丫頭斷交,定是得到好處的,我已經讓於項打聽了,二丫頭承諾,兩房斷交,日後大房回來了,也不會追究那晚的事情,不然你以為四房會不經我同意就下了這個決定?行了,我這裏還有事,你回去吧,若你不喜歡呆在府裏,大可隨了二房先搬出去,我留在這裏。”


    趙老太太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臉也掛不住了,“好,你不搬我搬。”


    氣得顫巍巍的走出了書房。


    回到梧桐院的時候,見下人在收拾東西,她心裏才好受些,躺下之後才讓人去給馮氏送信,老太爺要留在府裏,讓她把老太爺的東西先留下。


    馮氏一聽就知道兩個人吵架了,隻尋了趙玉舒把事情說了,趙玉舒搖搖頭,“就按母親說的去辦吧,隻是到時要辛苦你了。”


    母親能鬧騰,到了二房那裏不知道會怎麽樣。


    馮氏淡淡一笑,“老爺放心,老太太必竟是我的親姑母,待我是不同的。”


    趙玉舒才放下心來,夫妻兩經了這陣子的事情,到比以往越發的親近了。


    在前院的角門處,元喜看著趙鎬,任他對自己深深的作揖,也不說話,隻等著他開口,趙鎬紅著臉,“二妹妹,先前是我誤會你了,我母親做下那樣的事情,二妹妹卻還能如此大的胸襟,坎比男子,我敬佩二妹妹。做人子女,講究不得父母的過錯,以後兩房雖然斷了親情,可二妹妹放心,隻要二妹妹有需要的時候,讓人送個事,我都會第一個站出來幫二妹妹。”


    “那就多謝三哥了。”元喜到也覺得趙鎬可憐,遇到那樣的母親。


    趙鎬被道謝越發的不安,慌亂的擺動著雙手,“當不得謝,這是我們四房欠二妹妹的,那我就先走了,二妹妹保重。”


    人逃一樣的走了。


    元喜也沒有多留,回了月閣院。


    還沒有到院子門口,就見綠竹跑了過來,雙眼腫的像核桃一樣,“姑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綠竹一醒來就已經中響午了,從下人的嘴裏聽說了晚上發生的事情,當場就哭了起來,她要出去尋姑娘,又被攔下不得出去,隻能在院裏守著。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回屋吧,我可餓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麽飯菜弄點過來。”元喜往院裏走。


    隻見四下裏多了許多的下人,也沒有多問,綠竹卻一邊抹淚一邊叫了個小丫頭過來,讓她去廚房裏端飯菜,府裏現在傳開了二姑娘把人頭砍了下來,哪個不怕,一聽到吩咐就忙著應下,可比平時痛快多了。


    屋子裏的血腥味已經散去,元喜卻不願再回到床上,隻往軟榻上一靠,綠竹也不用吩咐,直接吩咐下人打水過來,服侍元喜洗了臉梳了頭。


    洗幹淨了,元喜自己也覺得輕涼了,又吃了一大碗的熱湯麵,肚子裏暖和了,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莊府那邊正房裏此時卻劍拔弩張,莊啟源麵沉如水的看著上麵的母親,竟不敢相信剛剛的話是從母親嘴裏說出來的。


    “原來這件事情真是母親所謂,你真是太讓兒子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一個清白對與女子來說代表著什麽?這是在害人,母親怎麽可以如此做?讓莊府被人怎麽說?讓朝中的政敵抓到了怎麽攻擊父親?又讓兒子怎麽自處?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怎麽能變得這麽狠毒?”他一個男子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多狠毒,母親是一個女子,難道不比他更清楚嗎?


    莊啟源忍不住一陣陣的失望,想到那雙恨意的眸子,整個身子無力的坐進椅子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若早知道會這樣,他一定會先勸通了母親,再到父親那邊去說項,現在卻適得其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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