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習安裹著毛皮的披風坐在枯草上,烤著火堆,隻淡淡的笑著。


    元喜歡喜的叫著遠處的父親,“父親,不用找了,可以叫意行和頓青回來了,毒草有了。”


    空蕩的野地裏,元喜的聲音不大,可是眾人都能聽得到,不遠處的意行兩人不用趙玉珩叫喊,就折了回來,趙玉珩也大步的走了過來,看著錦袋裏的毒草,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來。


    “是李習安找的。”元喜不忘記解釋了一句。


    趙玉珩看了女兒一眼,元喜莫名的心虛起來,好在趙玉珩已經往李習安的那邊走去,鄭重其事的跟著李習安道謝,李習安原本坐著,趙玉珩一行禮,到讓他受寵弱驚,忙站起來避開。


    “趙將軍客氣了,我出來找毒草,也是還別人的情。”趙玉珩聽得糊塗,卻也沒有多問。


    毒草找到了,趙玉珩讓眾人今日好好休息,明日趕路回家,意行和頓青去打獵,趙玉珩難得有興趣也去了,元喜看獨留下她與李習安,有些別扭,隻悶聲坐在那裏往火堆裏填柴。


    “你怎麽不問我是欠了誰的情,才到這裏找毒草來?”李習安目光灼灼的看著元喜。


    元喜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火堆,“不知道,左右你已經還了,那就是你與那個人之間的事情了,我沒有那麽好奇。”


    李習安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便不說了。”


    元喜沒有接話,兩人默默的坐在火堆旁,直到趙玉珩三人拿著野兔回來,兩人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都是大男人,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吃過烤野兔之後,晚上意行和頓青輪流守夜,眾人這才休息。


    這幾日的奔波,元喜早就疲憊不已,心事了了,又能休息烤火,也算是好的了,臉上的皮膚早就被凍得一塊塊發紅,再這麽一暖,隻覺得臉上有刀在割。


    整個晚上也沒有休息好,早上起來的時候又急著趕路,元喜自己都發覺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了,好在回去的咱上她與父親共騎一匹馬,而她的馬則給了李習安騎。


    連奔了三天的路,遠遠的看到大營的旗子,趙玉珩才算是真正的鬆了口氣,又趕了一整天的路,直到下半夜眾人才到了大營。


    包易在這裏從小兵做起,晚上正值著夜看到歸來的人,高興的迎上前去,特別是看到元喜時,眼睛閃閃發亮,“元喜,你們這是去哪了?”


    打進了大營,包易對外麵的消息是一點也不知道。


    元喜笑道,“從關外回來,我都快餓死了,可有吃的?”


    “有,今天出去打獵了,不少東西呢,我現在就讓人去烤。”包易臨走的時候,元喜又交代他弄最快的上來。


    李習安卻跟著包易出去了,看著原來像大少爺一樣的包易親力親為的做著東西,笑道,“看來你手藝不錯了。”


    包易頭也沒回,“這是自然。”


    兩人之間先前有些隔閡,卻也因為這一句話,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包易從李習安這裏問了他們去了哪裏,李習安隻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包易聽了有氣也不再多問,烤的是野雞,很快就好了,元喜呆在父親的大帳子裏,吃了半隻烤雞就睡下了,趙玉珩卻是連夜往城裏趕,元喜睡在大帳裏自然是不知道父親已經連夜回了城。


    趙玉珩心疼女兒,臨走的時候還讓人不要驚擾了女兒,讓女兒好好休息,陪同趙玉珩回去的有頓青,李習安也留在了大營裏。


    天剛朦朦亮莫氏就看到丈夫回來了,激動的哭了起來,趙玉珩安慰著妻子,又讓人去親王府裏請高雄,又說女兒在大營裏休息,莫氏的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


    年已經過去了,趙府裏冷冷清清的,莫氏也沒有心情張羅,眼下丈夫回來了,這才叫人張羅飯菜,大營那邊,元喜卻也沒有起的太晚,從意行那裏知道父親連夜趕回城裏,也沒有多說什麽,到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打算回城。


    看到外麵等在馬旁的李習安,還有一旁的包易,笑道,“你們也進城?”


    包易用下巴挑向李習安,元喜就明白了。


    告訴包易在大營裏好好照顧自己,又問了他過年有沒有回府,這才上馬,與李習安往城裏走,城裏與大營要有一個時辰的路,元喜騎的不慢,李習安到也隨著她一起慢慢的往城裏騎。


    “鍾毅不錯,對你又一片真心,你到不要辜負了他的心才對。”


    元喜側頭看他,“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由不得你來說。”


    李習安笑道,“這到也是,打在京城裏遇到鍾毅之後,你不就一直再打他的主意。”


    元喜心下大驚,這李習安是怎麽知道的?


    看她驚呀的神情,李習安莞爾的勾起唇角,“就你的樣子,把所有都表現在臉上,誰看不出來?日後可要小心些,除非你們把親事定下來,不然你就要受著別人指點。”


    元喜淡淡一笑,“那就多謝你為我著想了。”


    卻也沒有解釋她與鍾毅之間的關係。


    兩人回到城中的時候,街上的人不多,元喜直接往府裏走,路上沒有料到會遇到鍾毅,有些差異,“鍾二叔你這是要去大營?”


    “原本是想去接你,既然回來了,那就不用去了,高太醫把藥熬下給淵哥喝下了,這下你到是放心了吧?”鍾毅與元喜並肩而騎。


    元喜笑道,“藥是喝下了,可到底是誰下的毒卻不知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對方在暗處,我們總是被動。”


    鍾毅寬慰她,“放心,有了這一次的教訓,對方知道驚動了咱們,定不敢再貿然下手。”


    元喜笑了笑也沒有吱聲。


    連人是誰都不知道,對方怎麽會害怕呢。


    鍾毅也知道自己勸的沒有分量,心裏擔心對方,卻又使不上力,隻能幹著急,可一直到趙府,鍾毅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易攬霜看著一同下馬的兩個人,咦了一聲,“趙元喜怎麽與鍾公子一起回來的?她不是出關了嗎?”


    易攬霜隻帶著柳兒出來,不想還真讓她給看到了,不管怎麽說,沒有看到趙元喜與李習安在一起,讓她湧出一抹心喜來。


    柳兒哪裏知道,“是啊,這人就突然回來了。”


    易攬霜也不去首飾鋪子了,往回走,一邊扯緊了頭上的氈帽,“咱們也回府吧,一會兒你去打聽一下,是不是趙將軍也回來了。”


    柳兒應下。


    趙元喜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回到府裏先奔了弟弟的院子,看到已經退了燒安靜下來睡覺的弟弟,元喜裂開嘴角笑了,莫氏得了女兒回來的信,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看到女兒被凍得一塊塊的臉頰,忍不住心疼將人摟在懷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元喜笑嘻嘻道,“關外的風景可真好,雖然下著雪,可放眼一片遼闊,比在京城裏還要好。等夏天到了,我還要出去,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蠻族回來了,還能不能這麽自由了。”


    莫氏笑罵道,“你這孩子,還真是跑野了,這一次你一走我都後悔了,哪裏還會讓你再走,隻此一次,以後都不許有那樣的想法。”


    “母親,我都餓了,年都過了,家裏的好吃的多吧?”元喜忙轉了話。


    入畫在一旁笑道,“夫人原本是打算派馬車去接姑娘回來,早就讓奴婢幾個在廚房裏做菜了,現在姑娘回來了,那可以叫忍冬她們直接傳菜了。”


    莫氏也笑道,“是啊,餓了吧?這些天沒少受罪,看看你父親那樣子,就知道你們這些天是怎麽過的。”


    拉著女兒往外走,一邊道,“你弟弟吃下藥已經不燒了,高太醫說明天人就會醒,這次你弟弟大難不死,可都是你啊,好孩子,你真的長大了。”


    “淵哥是我弟弟,原本該是我做的,母親這樣說到讓我不好意思了,若真覺得我辛苦,到不如做些好吃的給我補補。”


    “放心吧,今日做的可都是你愛吃的。”莫氏這陣子難得笑的這麽開心,“鍾毅在大廳裏陪你父親喝酒呢,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到府上來,真是難得這孩子的一片心思了。”


    莫氏說完還特意看了女兒一眼。


    元喜的臉微微一熱,“難得他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怪父親對他的照顧。”


    “不許瞎說,鍾毅有今天可全是靠他自己。”莫氏見女兒也不是對鍾毅沒有心思,心裏高興,“你鍾伯母對像也像親生女兒一樣,一家人都喜歡你,可不許這樣你就欺負鍾毅,他與你大不了幾句,你以後與他兄長相稱,不許在二叔的叫著,弄的他怪尷尬的。”


    莫氏半開玩笑的點著女兒,“你看看他原本就見你緊張的沒話,被你一叫,就更不知道說什麽了。”


    元喜隻覺得耳朵都燙了起來,“知道了,不過叫了聲二叔,有什麽緊張的。”


    自己的臉卻忍不住紅了起來。


    莫氏見女兒這副樣子,哪裏還敢再多說,生怕女兒會惱羞成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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