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孩子?”


    宋顏的身體情況許青川是清楚地,她就算是想生,也生不出來,宋顏聲音艱澀。


    “是。”


    “可你明知道……”宋顏煩躁的抓了下頭發,一腳踢翻身前的垃圾桶,“你的意思是宋瀾是最後的希望?”


    “其實……算了,你先找到她再說吧。”


    走廊拐角處,一個高挑的身影貼牆而站,側耳傾聽許青川的電話內容,倏爾,她嘴角勾起抹得逞的笑。


    公寓。


    電話掛斷,宋顏定好機票,簡單收拾下行李動身。


    查梁文秀藏身地方時,已查過宋瀾,要尋她十分容易,隻是當宋顏看到躺在床上,渾身是傷看不出原本樣貌的人時,心瞬間透心涼。


    主治醫生辦公室,宋顏詢問宋瀾的傷情。


    “你是她的朋友?”


    “嗯。”


    “她遭受襲擊後,昏迷很長一段時間,中間有醒來過,後病情惡化,再度陷入昏迷。現在她身上多處器官相繼出現衰竭的現象,情況不容樂觀。”


    “她出事後,你們沒有通知她的家人?”


    “我們有通知,她的家人來看過她幾次。”


    宋瀾是梁文秀掌心的寶,宋顏傷成這樣,梁文秀不會不管不問的,宋顏總覺的哪裏不對,她追問,“隻是來看過幾次?”


    “是的,他們說病人傷情嚴重,不宜移動,暫時留在我們醫院治療,給病人請了護工。”


    宋瀾傷成這樣,隻是請了護工……梁文秀和宋懷遠的心到底是有多狠。在他們眼裏,宋瀾也隻是一顆棋子,當棋子失去利用價值,他們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


    宋瀾如今自身難保,配型的事就不用想了,宋顏留給主治醫生一張卡,“麻煩多照顧她點。”


    宋顏心事重重的回到青州給許青川發了條微信。


    --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說。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你特麽能不能少點廢話!


    宋顏身心俱疲,人已經快要在崩潰的邊緣,沒有閑心跟許青川浪費精力。


    --讓溫二少跟別的女人生個孩子,一個不行就兩個。


    --……你耍我?


    --我的建議比珍珠還要真,不信你可以谘詢別的醫生,我不攔你,想好了,給我回複。


    開醫院的好處是,可以隨意擺布溫二少,有些事情操作起來很容易,但鍋得宋顏來背,許青川收起手機,給小家夥裹上衝鋒衣。


    “哥哥,帶你去兜風。”


    “喬阿姨說,我現在病了,不能出門。”病了抵抗力降低,到處亂走會加重病情,他想快點出院回學校,所以要乖乖聽話。


    陽陽瞅了眼外麵已經完全黑下的天空,眼裏閃動著期盼的光亮,未幾,他強迫自己轉回頭,盤腿坐在床上,擺弄手中的電動小汽車。


    “我是醫生,我說沒事,你要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陽陽黑豆樣的眼睛瞅著許青川身上的白大褂,王奶奶說生病了要聽醫生的話,王奶奶的話比喬阿姨更有可信度,小家夥思考了一會兒說:“聽你的,但是十點前,我要回來睡覺的。”


    晚上十點到兩點是生長激素分泌最旺盛的時候,他想要快快長大,去找媽媽,必須十點前睡覺。


    “遺傳真特麽的可怕啊。”


    自律這方麵溫璟做得極好,小家夥這點跟溫璟一模一樣,許青川感歎聲。


    “什麽是遺傳?”


    “你以後要當醫生的話我就告訴你。”陽陽聰穎,許青川喜歡得緊,他想要提前將他拐進醫生的行業,許青川一雙桃花眼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


    “你腰好嗎?”


    小家夥問非所答,他思想有些跳躍,許青川不自覺抬手錘了下前兩天,在某些事上過急而扭到的腰,隨口說:“好著呢。”


    “騙人。”小家夥的視線停留在許青川放在腰間的手上,“王奶奶說當醫生站著做手術的時間長了會傷腰。男人的腰以後有大用處,要保護好。”


    “……”


    “不是要兜風嗎,走啊。”


    陽陽決定出去後,從床上滑下,穿上鞋,拉住許青川。


    許青川盯著小家夥純澈,似沒被世俗汙染過的眼睛良久,錯覺,錯覺,他不是在開車,隻是聽別人說過,重複遍而已。


    “我臉上有東西?”


    小家夥歪頭打兩下俊顏略微有些扭曲的許青川,回身摸過床頭櫃上的口罩戴上。


    “走吧。”


    陽陽跟個小大人樣根本不用許青川操心。


    許青川自顧自的走在前麵,陽陽一蹦一跳的跟他進入電梯,許青川不自覺地放緩腳步,抬手覆在陽陽戴著棉線帽的頭頂。


    陽陽可愛聰明,溫二少若是知道他有這麽個孩子存在,少不了嘚瑟,還有溫老爺子。


    遺憾的是陽陽的病……許青川心頭壓了座大山,沉重的似能壓彎他的腰。


    電梯門緩緩打開,許青川拍了拍肩頭,“上來,許哥哥讓你體驗下飛一般的感覺。”


    以前出門的時候,陽陽經常羨慕那些可以騎在爸爸肩頭的孩子,他眼睛一亮,“可以嗎?”


    “是個男子漢,就別給小爺廢話,上來。”


    “嗯嗯。”


    陽陽高興地笑的眉眼彎彎,頭點的如小雞啄米。


    許青川讓陽陽轉身過身子,他雙手放到陽陽的腋窩下,用力。


    許青川剛把陽陽的小身體提到半空中,溫璟帶著雲舟出現在電梯前。


    許青川臉上的表情一僵,手一抖,差點沒托住陽陽。


    溫璟蹙眉,長臂一伸,環住陽陽,攬住他,將他放回地上,吩咐雲舟,“查下許院長最新都做了些哪些了不得的事?”


    許青川剛剛那明顯是心虛的表現,最近一段時間許青川總是不見人,看樣子是沒做什麽好事,溫璟轉過身子站定,“要麽坦白,要麽滾蛋,別的耽誤我的時間。”


    “不是,我……我最近接手一個新病號,我……我發誓我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他在救溫二少的孩子,是在做好事,許青川挺直腰杆,為了增加他話裏的可信度,他把陽陽推到溫璟麵前,“喏,我的小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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