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現場。


    火勢凶猛,臨時救援團隊不清楚船隻的起火原因,怕會二次爆炸,不敢靠的過近,救援團隊的水槍壓力不足,給救援帶來困難,他們隻得向消防求救。


    等消防趕過來將火撲滅時,著火的河段河麵上隻剩下一塊塊黑黢黢,被燒焦的船板。


    按照船隻登記記錄,船上有兩名女遊客和一名船夫,搜救人員,穿著潛水服下水搜救。


    天黑,視線不好,搜救艱難進行,救護車雖早已停在岸邊等候,兩三個小時過去一直沒有人被救上來。


    夜深,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帶著漁夫帽的女人嘴角勾起抹舒心的笑,跟著人群離開。


    護城河上,一向鎮定的雲舟正在焦急的踱步打電話,女人見狀更加得意。


    “還沒找到嗎?”


    “沒有。”之前一群人被人、流衝散後,雲舟的腰突然被硬、物杵了下,疼痛難忍間,鬆開抱著陽陽的手。


    陽陽察覺雲舟的痛苦,主動滑落在地,伸手去抓雲舟顫抖的手,陽陽的手剛伸到一半,人便被擠出去。


    雲舟急忙去追,等他擠過去時,哪裏還有陽陽的影子。


    陽陽是溫家的寶貝,丟了是要翻天的,雲舟當時腦袋白了下,立刻聯係保鏢尋找陽陽。


    隻是護城河上人擠人,除了個頭格外高大,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容易尋到,其它的難如登天,特別是個子矮小的孩子。


    保鏢少,人手不夠,雲舟急忙聯係附近的人過來尋找,他一心撲在尋找陽陽的身上,連不遠處,護城河上船隻爆炸的事情他都沒有多瞧一眼。


    雲舟語氣自責,“我已通知警察,加派人手尋找。小少爺聰明,應該不會有事。”


    “他再聰明,也不過是三歲的孩子。”而且還是個正在病中的孩子,溫璟沉重的語氣中難掩焦急。


    “對不起,總裁,是我沒有照顧好夫人和小少爺。”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溫璟聲音沉沉,“暫時封鎖消息,調取距離燈會最近的各個監控資料,命人搜集網上有關燈會的視頻,看是否能從裏麵尋找到她們的蹤跡。”


    “是,總裁。”


    陽陽丟了,宋顏聯係不上,溫璟定了最近一班的飛機,簡單收拾下,返回青州。


    ……


    香墅灣,別墅。


    夏晚翹著二郎腿,坐在吧台前,喝著紅酒,欣賞著手機裏關於爆炸的視頻,嘴角幾欲扯到耳朵後。


    突然,地下室入口有聲音傳出,夏晚蹙眉,冷聲命令,“回去!”


    “吳勳呢?”


    “他替我辦完事,為了安全起見,得出去避一下風頭。”


    “你把他安排到哪了?”梁文秀繼續追問。


    “我做事,不需要向你交代!滾回去!”


    “你告訴我吳勳的去處,我就回地下室,決不煩你。”


    “溫璟一直沒有放棄找你,就算我告訴你吳勳在哪,你能過去找他?”夏晚語氣不耐,“年紀大了,幾天沒男人陪,不會寂寞死掉。”


    “你怎麽說我都行。”梁文秀紅著眼睛說:“我隻問你一件事,吳勳他是不是在今天爆炸的船隻上?”


    “沒有。”


    “你騙人!”梁文秀攥緊拳頭,“吳勳跟我說過,你之前問他會不會開船。”


    吳勳是專業學院畢業的,汽修船舶這些他操作十分熟練,當梁文秀觀看燈會直播時,得知護城河上有船隻爆炸,她想到這茬,突然間手腳冰冷。


    “我隻是問他,又沒有安排他去開船,就像我今天問你吃飯了嗎,難道我是要給你做飯吃?”


    “你不要試圖給我洗腦。”


    “怎麽著,你要為了一個小白臉跟我翻臉?”夏晚緩緩起身,手一鬆,高腳杯從她的手中掉落在地。


    高腳杯碎裂,殷紅的紅酒濺了一地,仿若鮮血一般。


    梁文秀剛鼓起的勇氣和疊加的憤怒突然間沒了,“你……你才是我要緊張的人,對不起,我馬上回地下室。”


    夏晚眼神森森,梁文秀不敢多待,轉身回了地下室。


    地下室出口關合的聲音在客廳中回蕩,夏晚抬腳踩在高腳杯上,用力碾了下。


    兩個定時炸彈,引爆了一個,其它的阻礙已經清掉,一切阻擋她得到溫璟的危險因素,她都要一一鏟除!


    ……


    機場,等溫璟回到青州已是早上六點,剛下飛機,他快速開機,打給雲舟。


    “總裁……”


    “有消息了嗎?”


    “小少爺的暫時沒有,夫人她……她……”


    雲舟吞吞吐吐。


    雲舟跟在溫璟身邊多年,沉穩幹練,遇事不亂,從未這樣過,溫璟停下腳步,看向外麵灰蒙蒙的天,他喉頭不自覺的輕顫著,“說。”


    “據碼頭的人回憶說夫人和杜雪旋一起上了船,那條船昨晚失控爆炸了。”


    夫人和杜雪旋美的萬裏挑一,老板記的十分清楚,許青川說完,電話那頭安靜的讓人心生不安。


    雲舟雙唇囁嚅,想要寬慰下溫璟,耳邊響起搜救人員的話,他用力抿住唇。


    “搜救隊怎麽說?”


    溫璟極度平靜的語氣讓雲舟愈發擔心,他思索下說:“他們正繼續搜尋。”


    初春,護城河內河水溫度極低,十多個小時過去,就算沒有被炸死、溺死,也已經被凍死了,搜救隊本打算撤離,讓經常在河段打撈的隊伍過來接手,被雲舟製止。


    護城河是人工開鑿,河水極深,每年在護城河上溺亡的人數頗多,打撈隊說的好聽的一點是清理河道,實則主要任務是打撈屍體。


    打撈隊過來是變相宣布宋顏和杜雪旋已沒了生還的希望,溫璟未歸,雲舟不敢放棄。


    “我知道了。”


    簡單的四個字聽上去無喜無怒,溫璟握著手機的指尖卻早已泛白。


    他站在原地穩了穩後提步,上了等候在機場外的車。


    車上,溫璟耳邊不斷響起昨夜宋顏跟陽陽猜燈謎時的歡聲笑語,他一夜未睡,深眸中浮著的血絲在回憶中逐漸聚攏,最後成了猩紅,冷酷,駭人。


    他動了下握著手機的手,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泛著青紫的手僵硬麻木,他緩緩低頭,解鎖。


    微顫的拇指,試了幾次才打開手機,他搜索到有關昨夜護城河上船隻著火的視頻,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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